他无懈可击的逻辑让岳子封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跟我说句真心话,你对妹妹是认真的?”
贺庭洲:“嗯哼。”
岳子封问了句:“那妹妹呢?妹妹也是认真的?”
一直气定神闲的贺庭洲在这个问题里静默半秒,凉凉的目光刮过他:“不然呢。”
“你们俩要是认真的,我肯定支持。”岳子封话音一转,“但你们俩要是认真的,干嘛偷偷摸摸的不敢让我们知道?”
贺庭洲没说话。
岳子封此时表现出一种与平时迥异的睿智与成熟:“我是不知道你俩在玩什么,不过沈聿肯定不会允许你们乱来。我以前是没往这方面想,现在一回想,你可真是太猖狂了,前天在西郊是不是趁停电把妹妹抓去幽会了?沈聿又不是瞎子,他迟早看出你们俩的猫腻。他要是不同意,你们俩的事就没戏。”
贺庭洲的神色已经淡得比水还稀薄了。
岳子封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走了。
第130章 我还有十分钟到
道两人聊了些什么,总之,聊的时间颇长。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焦灼漫长。
岳子封跟沈聿从穿开裆裤时期就相识,他们一起长大的时间,比霜序还要多十几年。
所以友谊之深厚,不是别人能比的。
深厚到,岳子封对她的好,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沈聿,爱屋及乌。
如果他知道了,那就意味着离沈聿知道不远了。
岳子封回来时,神色跟去时没什么不同,走之前还对她摆了摆手:“妹妹,有空去我家玩,昭昭念着想跟你一块玩游戏呢。”
霜序答应:“我周末去找她玩。”
岳子封关上车窗走了。
看来是没发现?
霜序忐忑的心安定了那么些许,但仍有几分不安定的阴云在飘着。
贺庭洲晚了几步回来,他步子迈得散漫,神情显出几分意兴阑珊,远远地,目光落在她脸上,里面有些幽深的东西。
霜序和他一起进门,脱掉鞋子,问他:“子封哥跟你聊什么了?”
贺庭洲靠着玄关的柜子,视线落在她踩在地板的脚上。
“聊我下周生日。”
对哦,下周他生日就到了。
岳子封既然问了,应该要为他办个party庆祝,以贺家太子爷的影响力,到时人只会多不会少。
霜序正心不在焉地想着事,还没来得及把拖鞋穿上。
贺庭洲勾住她腰,把她带过去,掐住她腰往上一提,让她踩到了他鞋面上。
这个姿势不太稳,她只能把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到他身上。
他鸦黑的睫毛垂下来,看着她:“给我做个蛋糕?”
“蛋糕?”霜序想起那个被他吃掉的蓝莓慕斯,“你不是肠胃娇弱,吃了我的蛋糕伤胃吗。”
“你那么点心眼都用来记我的仇了吧。”贺庭洲哼一声,“给你哥能做,给我就不能做?”
“做做做。”霜序无奈,“我做的没店里卖的好吃,你嘴那么叼,我怕你不爱吃。”
贺庭洲点单:“我要吃橘子味,用红美人做。”
霜序还没做过橘子味道的蛋糕,但想来应该都差不多。
晚上睡觉前,她照旧给贺庭洲念故事,兴许是因为今天岳子封突然造访,留下的阴云始终没有消失,她念着念着就串行了。
贺庭洲原本合着的眼皮睁开,乜她一眼:“在我床上都能走神,想谁呢?”
“……我只是有点困。”霜序说。
贺庭洲把她手里的书合上,反手一丢,把她圈到怀里:“睡吧。”
霜序还没困到闭上眼睛就能睡着,干脆哼起曲子,继续给他制造声音。
旋律简单而悠扬,兴许是因为她声音好听,让人觉得很舒服。
贺庭洲安静听了片刻,问她:“什么曲子?”
“我很喜欢的一部动漫里的曲子。”霜序说,“《千与千寻》,你没看过吗?”
“没有。”贺庭洲对那些并不感冒,但对她提到的又很有兴趣,“讲什么的?”
霜序给他讲动漫里的故事,说起千寻的变化,从最初的胆小和害羞,到后来的独立与勇敢。这是整个故事里最打动她的部分。
贺庭洲忽然道:“像你一样?”
霜序笑起来:“对,和我一样。”
她跟贺庭洲好像很少谈论到这些话题,喜欢看什么电影,喜欢读什么书,这些事情太细小,甚至微不足道,不值得花费时间去谈论,但这些细节是构成一个人的万千拼图中的其中一块。
“你喜欢什么电影?”霜序问
贺庭洲回答:“《千与千寻》。”
怎么还带现场剽窃答案的,霜序无语:“你都没看过。”
“嗯。”贺庭洲嗓音懒洋洋的,“没看过就喜欢了。”
这话引得霜序抬头,恰好撞进他墨黑的眸子里。
霜序眼睫颤了下,某根弦被人的手指拨动,在心口微微震鸣着。
贺庭洲指尖勾起她下颌,低下头来跟她接吻。
缠绵而柔和的吻,不掺杂情欲成分,空气静悄悄,即使深夜也让人觉得安宁。
翌日早晨,霜序洗漱完下楼吃早餐,手机进来一通电话。
看到沈聿的名字,她原本还有两分犯困的大脑瞬间清醒多了,条件反射地把筷子放下,快步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餐桌对面,贺庭洲瞥她一眼,继续往面包上抹果酱。
电话接起,那段沈聿的声音照旧温柔:“小九,起床了吗?”
“起了。”霜序捂着听筒道,“哥,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给你带了早餐,王嫂给你熬的陈皮红豆粥。”沈聿说,“我还有十分钟到。”
!
霜序掉头就往玄关跑:“我还没洗脸化妆,你能等我一会吗?”
“不着急。”沈聿说,“你慢慢来。”
霜序迅速挂了电话,经过餐桌的时候,被贺庭洲一把拽住。
“跑什么。”
第131章 你跟贺总的关系,想要走到哪一步
“我哥去给我送早餐,马上就到了。”
“你现在赶回去也要半个小时。”贺庭洲捞着她手腕,没松,“让你哥等这么久,他是傻子吗?”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看她真的着急,贺庭洲把她拽到腿上,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帮个忙。”
这种时候谁能帮上忙?霜序心急火燎,没来得及看清那通电话是拨给谁。
贺庭洲言简意赅地命令:“沈聿在松明路,找个借口把他叫走。”
霜序隐约听见那端传来一句咒骂:“卧槽,我就知道!你等死吧!”
贺庭洲说:“你确定?”
对方骂骂咧咧:“妈的,等着!”
松明路9号楼下,沈聿挂断电话,脸上那种温和的笑意随之散去。
他看了眼手表,司机老汪回头看看,见他似乎并不打算下车上楼,便问了一句:“霜序小姐还没睡醒吧?”
沈聿“嗯”了一声,眼神藏在低垂的眼睑下。
霜序不是一个美丽包袱很重的人,有时候懒得化妆素面朝天也能出门。她没洗脸、头发乱蓬蓬、迷迷糊糊的样子,沈聿不是没见过。
她从来不会因为“要化妆”这样的理由,让他久等。
他也不是听不出她语气里那一丝本能的慌乱。
沈聿心想,也许他给她预留的那十分钟时间,仍然不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分钟后,岳子封的电话打进来。
沈聿接起,岳子封在那端喊着:“沈聿,你在哪呢?我车在路上出车祸了,江湖救急!”
“听你中气很足。”沈聿道,“受伤了?”
“没受伤,但我妹在车上呢。我这正跟交警处理事故,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她一会上课要迟到了。”岳子封说,“她今天是值日生,要去别的班查纪律,昨天兴奋一晚上了。”
打出妹妹这张牌,沈聿总是更容易心软一点。
他把烟掐了:“哪条路?”
“长虹路。我给你发定位。”
岳子封出车祸的地方,刚好离松明路不远,沈聿让老汪调头过去,老汪有点意外:“不等霜序小姐了?”
沈聿道:“子封出车祸了,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