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不知道，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一般这方面的消息，她们也是道听途说过来的！一旦牵扯到厉害人物，她们肯定不会胡乱对外人讲。可是看她样子，说的如此惊悚，且带着抵触情绪，怕是其中事件，有些确实在其身边发生过！”

　　“那我们要不要把刚才那个按摩女找回来继续询问！”

　　杜克施摆摆手：“人家只是个打工的，还要在当地混下去。现在我们没有头绪，对方也不一定知道清楚，现在就把她作为突破口，不仅对她不利，也会让我们的方向很可能出现错误！”

　　“呦呵，你还挺难得替别人考虑！”

　　“虞同志，我杜克施一向以德服人，爱好世界和平。我可不像某些人为了查案不择手段吗，适当时候迂回战术说不定还有奇效呢！”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在针对谁，反正虞雅婕这次没反驳。至少之前接触的几个案子中，杜克施就算对待罪犯也非常理性，且都经常从人性角度处理问题，就这一点而言，即使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可是出牌的效果确实让大家都比较满意。

　　现在杜克施不把按摩女做突破口，也是不想让那个女人为难！可是不让那个女人为难，就得让别人为难了！

　　按摩女获取消息的渠道就是这里，而这里的老板是刘如飞。如果一些消息在底层员工间流传较广，老板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是组织架构非常严谨的大集团公司，否则，一般的企业主都会涉及到最基层的一面。刘如飞多多少少也会有所耳闻，而耳闻之下，以他在当地的关系网络，肯定会在茶余饭后提及！”

　　虞雅婕哈哈笑道：“所以你不想让打工的人为难，就是想让玥姐的初恋男友为难咯！”

　　杜克施眨眼坏笑：“总得有人背锅吧。我相信刘大老板的背锅能力至少比打工的要强。”

　　“额。”虞雅婕忽然浑身一个哆嗦，“你不会有俄狄浦斯情结吧！在恋母情结中，只要有谁想要抢走你的母亲，你就想法设法的算计人家。”

　　“你丫的能不能不要对我乱进行心理测写！我巴不得玥姐现在赶紧找个人嫁了！”

　　杜克施哭笑不得，这虞大美人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啊！杜克施确实打算从刘如飞入手，可他绝对不是因为刘如飞和其母亲的关系，他只是基于正常的破案思路而言。

　　刘如飞和候科然认识，而他的员工又提及一些神秘小团体，同时候科然又是姚萍的同学，这些巧合因素都在里面，此人必然要深究。

　　休息过后，杜克施和虞雅婕便在当地吃了饭，他们也没马上回去。而是等到施玥离开月山镇后，两人重新返回了姚萍的住处。

　　想要知道姚萍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就得对姚萍进行一些观察。所以，虞雅婕和杜克施在姚萍家四周悄悄放置了摄像头，更是借口回来和姚萍阿姨打招呼，进入姚萍家后，又在姚萍家的内部安放了监控设备。

　　这些监控设备已经连到罗小军那边，可以随时对前方进行支援。

　　这些事情做好后，两人又锁定了刘如飞的方位。

　　刘老板晚上请了老同学吃饭，在送走施玥和姜涛后，他也没有回到市区，而是在酒店住下。刘如飞在自家酒店有一个属于他的套房，平时只要在月山镇，便住在这里。关于这一点，杜克施已经了解了。所以，在刘如飞回到酒店房间时，他房间内部的情况，也呈现在曹倩和罗小军那边了。

　　“施施这人太危险了，竟然要对他母亲的初恋男友全程跟踪！”曹倩咋咂舌，“要是被玥姐知道，会不会剥了他的皮啊！”

　　罗小军一贯面色淡定，双手拖着下巴，看着监控画面道：“从犯罪逻辑上而言，如果月山镇真的存在问题，且问题牵扯到候科然和姚萍，那刘如飞确实是个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小杜并未说刘如飞是犯罪者，他只是把刘如飞作为一个突破口！还有，刚才我看了你搜集的有关月山镇的一些资料，你有没有发现，月山镇曾经出现好多小孩失踪甚至死亡事件！”

　　“当然注意到了。之前候科然也说了，杨君欠了赌债后走投无路，一时昏了头就去偷小孩。看样子，这地方偷小孩甚至买卖小孩的现象并非少见！”

　　“除此之外，我查了月山镇关于小孩失踪的报案记录，在进行统计分析后，我发现报案记录和小孩失踪死亡的信息不成比例！”

　　“不成比例？”曹倩不相信，自己找出来数据和报案记录后进行比对。结果发现，罗小军所说的不成比例其实差异非常微小。然这种微小，对于智商超高的罗小军而言还是有显著性。他从细微的差异中还是找出问题所在。

　　“所以说，这种细微差距意味着，有些小孩失踪和死亡，家长可能没有报案！”

　　罗小军这句话可谓让人毛骨悚然！小孩是父母的心头肉，一丁点的伤害都会让父母非常紧张。然而，竟然还有人对小孩失踪和死亡不予报案的？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曹倩的大脑也在一瞬间被激活。

　　罗小军是小组测商最高的，但是曹倩因为常年处理各种信息，她的记忆力却是小组中最出色的。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击，曹倩现在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很快，当一组组新闻出现在屏幕上后，曹倩咽了一下唾沫。她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杜克施的电话。

　　“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们，姚萍的二女儿杨秀兰所嫁的地方，周边村落是非常出名的以买被拐少女去结婚传宗接代的地方！这些地方的女人很多是外地卖过来，她们生活久了，孩子也有了，便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才不打算离开的！”

第82章 神之操作

　　“杨秀兰可能是被拐卖过去的？”杜克施马上明白了曹倩的意思，他的内心也是一颤，感觉到事情越发不简单了，“姚萍的大女儿杨秀华十二年前死了，她的二女儿如果是被人拐卖走的，那对于姚萍简直就是致命打击。”

　　“是啊，我想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接受这种双重打击。”曹倩道，“刚才小军比对了月山镇小孩失踪和死亡新闻，以及公安部门的报案，他发现月山镇部分失踪小孩可能没有报案！”

　　“我知道了！”杜克施眉头紧锁，无数的问号在他脑门上盘绕，“你和小军还没走？”

　　“手上有个案子需要处理，文队和薛队让我们留下来加班！不过这案子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们这边可以搞定，所以你和虞美人暂时安心处理月山镇的事情吧！”

　　确实有薛凯和谢钟阳在，杜克施完全不用担心那边的效率！他也确实懒得给自己找麻烦，还是先把月山镇的事情搞定再说吧。

　　挂了电话，杜克施看了一眼正在盯着监控器的虞雅婕。因为今天要盯梢刘如飞，所以杜克施和虞雅婕也没返回市区。他们订了房间在月山镇住下。办案期间，不可能过分讲究，他们订了双人间，打算轮流监视刘如飞。

　　杜克施本来还打算“调戏”一下难得独处一室的虞雅婕，但是现在，他确实没心思了。

　　“候科然直接拒绝描述姚萍大女儿的死亡事件，之前我们设想的是此事和他没有关联，也不用背锅，所以懒得去提前准备问答。现在来看，是候科然知道有些事情他背锅不起，所以不敢牵扯其中。”

　　“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么说。”虞雅婕咬着苹果，回头望了一眼。

　　杜克施凑上前去，将手搭在虞雅婕的肩膀上，原本想一起凑着看电脑，就听见啪的一声，生疼的他赶紧将手抽了回来。

　　“搭一下肩膀都不成？不用这么小气吧！”

　　虞雅婕撅噘嘴：“哎呦呦，我还不了解你。先是搭着肩膀，等会还不知道怎么得寸进尺。我这叫防患于未然！”

　　“虞同志，你果然成长了，看来以后我得改变斗争策略了！”见虞雅婕又要伸腿来踢，杜克施赶紧打住，转入正题道，“曹倩刚才来电，告诉我一个重要信息。”

　　事情描述一番，杜克施也加入了自己的判断。如果月山镇真的存在小孩失踪没有报案，那其中必然牵扯一些涉及到小孩的犯罪问题，而这些犯罪问题，很可能直接牵涉及小孩的家长。只有小孩家长也参与其中，才不会因为自家小孩失踪而仓促报案！

　　“神秘小团体！”虞雅婕想到了这个词。

　　“我也想到了！看来要想揭开月山镇真相，首先就得找到这个神秘小团体！按时间来算，十二年前杨秀华应该还不满二十岁，而杨秀兰更是还没成年！这两人随后一个死亡，一个可能是被拐卖到外地，那她们当时是否接触过这个神秘小团体？如果接触到了，那意味着这个神秘小团体在月山镇存在的时间足够长。这么长时间，神秘小团体没有影响且继续发展。镇政府会不知道？杨家宗族方面会不知道？所以，所谓神秘小团体，一定有杨家的人，甚至有镇政府的官员存在！”

　　虞雅婕面色凝重，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存在官员严重犯罪问题，再加上宗族势力的帮助，在月山镇这种地方，确实可以把很多问题掩饰！因为要想解决这些问题，就得同时冲破宗族和政府两层阻挠！特别是宗族势力，在这些地方更为强大！”

　　宗族是一种社会学单位，是人类为了生存和安全的目的，由几个核心家庭聚拢组成，所以，宗族虽然常常表现为一个姓氏的集中聚集，但是在宗族之中，却可能不仅仅只存在这一个姓氏成员，一个宗族可以包括很多家族。

　　从人类有文明开始，成员会以各种方式聚集来共同应对自然和现实的问题。而其中以姓氏和宗族为规模的聚集则延绵千年。特别是在国内某些讲究血缘和宗族关系网络的地方，更是把宗族观念放在极为重要的地位！一切以宗族为大，可以让族内成员完全服从。这种服从，有主动服从，也有被动服从。因为宗族势力在有些地方非常强大，让其不得不妥协。

　　杨姓宗族在月山镇就极为强大，至少让当地政府都很忌惮。在处理很多事情时，政府官员都会经常和宗族元老先行协商。

　　虞雅婕道：“刘如飞今晚一直在打电话！我已经让罗小军设法获取刘如飞的通话内容，整理比对后发给我们！”

　　“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的，如果刘如飞真的坐不住，他肯定要去面对面办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杜克施话音未落，就看见刘如飞在屋内穿好衣服，拿着手包走出套房。

　　杜克施和虞雅婕非常迅速的将各自物件拿好，同样一前一后走出酒店。上了车后，马上通过后方定位信息，将刘如飞的位置锁定，两人跟在刘如飞的车后，很快来到了刘如飞的工厂。

　　他们开车肯定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所以杜克施和虞雅婕将车子停在旁边后，两人下车，利用夜色混进厂区。

　　刘如飞的车子就停在厂区办公楼的下面，其本人也已经上了楼！杜克施和虞雅婕通过罗小军之前的定位信息，知晓刘如飞到了四楼办公室。

　　直接上了四楼，两人见四下无人，便慢慢靠近办公室。

　　门缝之内有微弱灯光出现，刘如飞在办公室内抽烟闭目，像是在等什么人。没多久，罗小军在电话中说到有人来了，便让两人赶紧先隐蔽。

　　走廊一端，杜克施和虞雅婕紧紧靠在一起，看着电梯口处走来一个人。此人看上去年岁不过三十，身材消瘦，穿着紧身裤，脖子上还有一串晃眼的黄金项链！如此打扮，让虞雅婕只想说一个字，土！

　　“监控方面我会帮你们搞定，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会在监控中留下影像。至于办公室内谈话内容，目前我无能为力！”

　　连罗小军都这么说，意味着杜克施和虞雅婕确实无法现在知晓里面在商议什么！但是至少可以知道来的人是谁。

　　随后，经过面部识别比对，曹倩将人员资料传了过来。

　　杨正海，男，三十一岁，现在是月山镇蓝湾娱乐城业务部总监！蓝湾娱乐城就在刘如飞酒店的旁边，但是刘如飞不在酒店和杨正海会面，却偏偏来到厂区见面，舍近求远，倒是有趣！

　　“缺乏安全感！”对视过后，杜克施和虞雅婕默契的说出同一个词。

　　不仅于是人，在整个动物世界中也存在安全空间问题！当处理某件未知后果的事时，动物和人都倾向于选择之前已经被认定对自己更安全的方案。而在没有安全方案时，动物和人都会选择相对让自己安全的空间里去完成这件事情。

　　对于刘如飞来说，自己的厂区会让他觉得更有安全感，所以，他选择在这里和杨正海见面！

　　当然，这个判断只是一种猜测。真要分析刘如飞为何要来厂区见面，其实还可以有诸多理由，比如，厂区里有些东西方便两人拿取，又或者，两人讨论的内容可能和工厂有关！但是总之，在晚上快九点时来到工厂单独见面，这事本身就很奇怪。

　　更加奇怪的是，杨正海在办公室里待了不足十分钟便出来，这让杜克施都始料未及！

　　“现在怎么办？”虞雅婕可不想今晚就白白来回折腾一趟。

　　杜克施稍作迟疑，便马上道：“逮捕杨正海！”

　　“凭什么！”虞雅婕满脸诧异，“无凭无据，凭什么逮捕他！”

　　“先抓了再说 ，至于罪名，你认为一个娱乐城的业务总监，会找不到名头吗？”

　　一个字，晕，虞雅婕简直搞不懂杜克施在想什么。白天他还说自己不是不择手段的人，但现在的所作所为，可比不择手段还过分。无缘无故给人安插罪名就实施逮捕，这还真的“知法犯法”啊！

　　但是杜克施是不按常理出牌，不意味着他胡作非为，他这么做，自当有他的道理，而且，他想要逮捕杨正海，也不是让本人和虞雅婕亲自出面去抓。而是通过市局紧急案件处理小组电话委托月山镇派出所实施抓捕。

　　紧急案件处理小组毕竟是月山镇派出所的上级单位，所以月山镇派出所只要协助完成任务就行。至于罪名，有曹倩这个信息收集专家，想要找到杨正海的罪名还真的挺容易。更何况杨正海这种人一看就知道平时不是特别正的人，更加容易被人下套子了。

　　紧急案件处理小组的要求是立即逮捕，且提供了杨正海的位置信息，月山镇派出所只要行动迅速，差不多半个小时内就可以把杨正海带回所里。所以，杜克施和虞雅婕便出了厂区回到车内等待消息，结果，四十分钟过去了，还没杨正海逮捕的消息。更没一会儿，刘如飞从厂里出来，他开车来到月山脚下一处木材加工厂。吹了几声口哨后，从里面的木屋子窜出一个人头，一个明晃晃的金项链在脖子上甩着，杨正海蹭的一下溜进了刘如飞的车内。

　　尾随而至的虞雅婕在暗中看见这一幕，不由的咧嘴一乐。再看杜克施，这家伙嘚瑟的摸了摸发型，用极为自恋的姿态道：“不用太崇拜哥，哥经常有这种神操作！如果你想奖赏我，一个香吻也就够了！”

第83章 无中生有

　　并未马上出来和刘如飞见面，杜克施开车继续尾随。就见刘如飞开车将杨正海带出月山镇，一直朝着邻省而去。罗小军通过地图告知，如果不进行拦截，车辆就会马上出市。但是邻省公安方面也打好招呼，想要出省拦截也并不困难！

　　虞雅婕道：“你是想看他们去和谁接头？”

　　“聪明！”一边开车，杜克施继续保持对前方车辆的观察。

　　从刘如飞主动去接杨正海开始，这个局，杜克施就已经找到了重大突破口！这一招可谓是无中生有，硬是逼着某些人露出了马脚。

　　今天白天刘如飞带着施玥等人去找姚萍，事后，杜克施又马上去镇政府找候科然问关于姚萍的事情，月山镇说大也不大，所以，这个消息，势必会传到某些人耳朵里。如果姚萍背后真的有问题，且牵扯到某些厉害人物，那很显然，某些人物一定会出来先灭火。而首要去灭火的方向，肯定不是来找杜克施或者是紧急案件处理小组，因为这等于是自投罗网！这个方向最适合的人选，应该就是刘如飞。

　　刘如飞在月山镇做生意，在当地关系网络复杂，同时又因为他和姚萍的关系，某些人物一定会先来找刘如飞了解情况！之前杜克施去刘如飞酒店按摩时得知的传闻，就意味着刘如飞对当地的某些事情一定也心知肚明，所以，这些人去找刘如飞通气，刘如飞肯定会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商议。

　　本来杜克施想着会有什么大人物出来见面，结果出来的是杨正海。如今来看，杨正海恐怕只是一个马仔，他估摸是给某人带话的。所以，杜克施故意让小组下令逮捕杨正海，且一定要通知月山镇派出所帮忙，这其实是两层含义。

　　第一层含义，便是敲山震虎。一旦杨正海落网，这小子会不会被问出什么事情，肯定会让某些人担心。第二层含义，月山镇宗族势力强大，关系网络也很复杂。月山镇派出所里内会不会也有杨家的人，这些人会不会也会帮着掩饰什么问题。

　　结果杜克施这么一试探，还真的试出了问题！紧急案件处理小组前脚刚刚让月山镇派出所协助抓捕杨正海，且主动提供了杨正海的位置信息，但是杨正海不仅没有落网，还藏匿起来，且还有人主动接他暂时离开月山镇！这已经再清楚不过一个问题——月山镇派出所内，确实有内应！

　　既然有内应，则证明这事只能有市局直接接手处理，不然落到月山镇派出所这边，怕是又要掩盖什么问题。

　　还有，前来接应的人是刘如飞，那，整个事情，是否真的直接牵扯刘如飞！

　　杜克施无中生有这一招，把很多问题都摆上了台面！所以他说自己是神操作，这其实也不假！

　　车子一直前行，直至到了邻省，刘如飞来到一处村落仓库前将车子停下，随后，两人下车便进了仓库！

　　杜克施和虞雅婕没多久也到了附近，将车子停好后，两人慢慢靠近那个仓库。透过玻璃，他们看见仓库内只有刘如飞和杨正海两个人。而仓库四周摆放着很多生活用品，再看其中的布置，，明显可以在这里生活好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