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微臣错了……”
玉晏天立在原地,没有不悦不说嘴角甚至噙着笑意。
惹得南宫盛蓉怒喝道:“你笑什么?”
“我笑, 老天对我不薄, 有蓉儿全心全意待我。”
南宫盛蓉此刻在气头上,撇脸冷哼道:“少说这些花言巧语,你究竟又打什么算盘。”
气归气,可她也明白方才玉晏天所言不无道理。
在玉晏天眼里公主分明气消了一半, 他先是坐到她身旁见其不躲。索性更大胆,伸臂将人揽进怀里。
南宫盛蓉虽未反抗,可嘴上依旧凶巴巴威胁道:“你最好说清楚, 不然本公主绝不轻饶你。”
嗅着青丝的茉莉花香,一股莫名的躁动腾起。
他一手与她十指相扣,低沉魅惑道:“裴大国终究是心头大患,他若当真一命呜呼, 裴泫铭又得了失心疯, 他裴家后继无人,以裴啸凌的性子, 决计不会犯上作乱,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南宫盛蓉窝在他怀里,口吻软了下来,叹道:“你说这些,我自然都明白,只是……”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与我分开……”
玉晏天含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间,公主心中的忧虑他哪能不知。故意说这些,只为了安抚她罢了。
“本公主才不是,只知道儿女情长的闺房女子,你,笑什么?”
南宫盛蓉发觉玉晏天笑意玩味,似有几分不信之意。
蹙着娥眉张口想要言语呵斥,可她愣在那里。
玉晏天直勾勾望着她,抬手一勾纤腰与她贴面,轻柔覆上了娇唇。
心如擂鼓气息凝固,她晕红了玉容。浑身软绵无力,闻见玉晏天低哑浓欲之言。
“夜深了,该就寝了。”
他扯下幔帐,遮掩住积攒多日的欲~念。
暖香迷帐娇软樱语,神魂颠倒纵享巫雨。
新月低垂藏进黑云中,夜风裹着细雨翻滚而来。
一辆马车行走在街上,天降夜雨人迹变得稀少。
马车内,是魏英南与魏子越母女二人。
这母女二人起了隔阂多年,从离宫到现在竟未说上一句话。
魏英南终究是个母亲,看着女儿昔日白净的容颜被风霜雨雪蹉跎的没了光亮。
心中一阵酸楚,启齿心疼道:“这些年,你在边疆吃苦了。”
原本便是母女怄气,魏子越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听闻母亲语气关切,她这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竟动容哽咽。
“母亲,女儿知错了……”
魏子越这一声哭腔唤母,惹得魏英南亦是热泪盈眶。
魏子越俯身伏到魏英南膝上,这么多年在军中一刻不敢懈怠。
唯有此刻在母亲面前,她可放纵松懈一番。
魏英南轻拍魏子越的背脊,慈眉善目哄道:“阿越,母亲其实一直以你为傲,你也是有志女子们争相效仿的表率。”
魏子越噗嗤一笑,只觉得母亲拿她当孩子哄了。
心中却甜滋滋,笑道:“想不到阿悠竟与姜丛成了亲,还有阿良都成了亲,新妇是哪家闺秀?”
魏英南写了家书,将弟妹的婚事告知却未说魏子良与何人成了亲。
“是,原本云家的幼女。”
虽远在边疆,云家抄家斩首之事她也多少有耳闻。
魏子越直起身子,十分感兴趣道:“是阿良中意,还是母亲的意思?”
魏英南听出几分质疑,想必魏子越误以为是她逼迫弟弟娶罪臣之女。
魏英南叹了口气,调侃道:“儿大不由娘,你也知道你弟弟与楚清在宫中伴读,是你弟弟他倾心于人,非人家不娶。”
魏子越更来了兴致,打趣道:“阿良这臭小子,想不到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魏英南附和道:“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其实心里有的是主意。”
母女二人相视爽朗发笑,这么多年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此刻方才像一对亲近的母女。
回到魏府,魏子悠第一个冲过来抱住了魏子越。
“二姐,子悠好想你啊!”
魏子越啧啧嘴,逗笑道:“这成了亲,到底是像个女儿家了,都会撒娇了。”
魏子悠羞羞答答垂首偷笑,旋即昂起头恢复平日的洒脱回道:“要不二姐,也快些找个如意郎君……”
话未说完,魏子悠自觉说错了话。在场的魏英南与魏子良都愣了一瞬。
终是魏英南反应快,打岔指着云楚清道:“楚清,快来见过二姐。”
魏子良回神急忙附和,嬉皮笑脸道:“弟弟与弟媳见过二姐。”云楚清规规矩矩微微屈膝施礼。
魏子越上下打量一番云楚清,夸道:“端庄秀丽,与阿良这毛性子正好互补。”
见云楚清有些拘束,魏子越上前拉起对方一只手,如拉家常热情道:“你与阿良成亲,二姐未能来道贺,改日你随二姐与三姐出门逛逛,看中什么随意挑选便将贺礼你们成婚的贺礼了。”
云楚清对于这些并不在意,出于礼数乖巧道了声谢。
魏子良倒是来了精神,笑呵呵询问是何礼物。魏子悠在一旁直嚷嚷道:“二姐,好生偏心,只给阿良贺礼。”
“你那份自然少不了,哈哈……”
几个人欢声笑语打闹,恍惚一瞬间令魏英南看见了几人儿时的光景。
毕竟时辰不早了,闲聊了几句各自回房歇着了。
翌日午后,裴府正门。
魏子越一身青色锦袍,束发束冠一身男子打扮。英姿飒爽,更有一股威严正气。
魏子越独自骑马到裴府,可看守的金甲禁卫并不识得她。
更何况有御令,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裴府。
魏子越掏出了归德将军的令牌,禁卫仍不做理会。
“本将军来找白亲卫,劳烦通传一声。”
其中一位那禁卫犹豫了一瞬,既不是来见裴泫铭替这位将军通报一声也无妨。
“将军您稍等。”
那禁卫推门而入,前去通传。
魏子越负手而立,随意看向街边打发时间。
这时,过来一辆马车下来一人。
紫袍金冠,削肩细腰,气宇轩昂正是玉晏天。
“魏将军。”
玉晏天淡然上前打招呼,魏子越可没笑脸更无谄媚之相。
一板一眼,正经向玉晏天施礼:“见过驸马。”
门口禁卫一见玉晏天,立刻拜见更有人将裴府大门打开。
玉晏天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魏将军,可是要去探望裴泫铭,不如随我一起去吧!”
魏子越原本发愁如何进入,这倒合了她的心思。
魏子越大大方方做邀请状,好像她是裴府主人一般邀玉晏天入内。
二人一同进入裴府,迎面白浪匆匆赶了过来。
“子越姐。”
白浪唤得极其亲近,神情更有些欣喜若狂。
魏子越面色如常,只简单应了句:“白亲卫,好久不见。”
白浪似乎对魏子悠的冷淡习以为常,仍旧笑眯眯道:“子越姐,找我何事?”
魏子越微蹙了眉,冷冷道:“本将军是来看望裴公子的。”
提及裴泫铭,白浪的神色暗淡下来。方才的喜悦之色不在,转而变得寒厉不屑道:“请随白某来。”
玉晏天一言不发,随在那二人身后。
他猜到魏子越必来见裴泫铭,为此特意来裴府一趟。
这三人默不出声,一个比一个冷厉。
像极了寒冬腊月,河面凝固的冰块。令这浮躁的暑气,退避三舍。
走近院口,便闻见裴泫铭傻里傻气呼喊:“阿嫣,你藏到哪了?”
进了院口,望见裴泫铭蒙眼与萧嫣在玩捉迷藏。
萧嫣一袭红纱襦裙,靠在金桂树下出神。
早开的零星金桂花,散发出丝丝甜香。
魏子越瞅了一眼萧嫣,冲白浪询问道:“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是裴公子的妾室吧?”
白浪不自然嗯了一声,不敢去看萧嫣。反而忐忑不安偷瞄一眼玉晏天,毕竟他与萧嫣之事玉晏天全都知晓。
玉晏天只是目不转睛盯着裴泫铭,他听闻萧嫣总是向禁卫索要一些安神之药。
想必是厌烦了应付裴泫铭,喂些安神药好让其安生下来。
禁卫来报,只是安ʟᴇxɪ神药罢了。便让赵太医将安神药配好,交与禁卫带给萧嫣。
萧嫣恍然回神,望见院口的几人。眼神从阴郁迷离,变得警惕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