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盛蓉噗嗤一笑,故意道:“既然你怕旁人取代你的位置,那便早些处理完,边疆的事情回来,日子久了,这大好男儿不少,难保没有合我心意的男子……”
瞥见玉晏天蹙眉不悦,难得看玉晏天着急吃醋的模样。
南宫盛蓉伸手在玉晏天面上挑逗,继续傲娇道:“若是碰上个,比你还要俊俏的美男子,本太女便纳他做小……”
这南临国女子亦可当家,有不少女子也学男子那般“三妻四妾”。
建国女帝便有两位夫君,只不过是先夫战死后又续弦。
眼瞧着玉晏天,眉宇拧得越深。
南宫盛蓉更是得寸进尺,刻意道:“你说如何,也好有人替你分担,开枝散叶的重担。”
玉晏天果然上钩,醋味十足道:“莫非你在质疑,本王的能力?”
一手揽住纤腰,一副要把对方活剥生吞的表情。
南宫盛蓉来了劲,故意呛道:“你我虽然昨日方成亲,可,又非第一次同床共寝,我这肚皮一直没动静,不是你的能力有问题,难道是我不成!”
她以为玉晏天,必定被气得面红耳赤,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可玉晏天忽然放开她,连眉宇都舒展了。
玉晏天竟然气定神闲,脱起了铠甲,邪笑道:“那便,抓紧试上一试。”
南宫盛蓉玉容一羞,捂着脸不敢看玉晏天。
这时,隐隐约约又闻见打更声。
“当当当当当……”
五更天了,天都亮了。
第154章
夜雾未散, 天灰渐亮。
三两人家,炊烟袅袅。
“你何时,发现这个的?”
南宫盛蓉目不转睛瞧着, 玉晏天脱掉上身铠甲衣衫, 上身只剩件赤色的寝衣。
马车内的烛光映着姜黄, 让这赤色夺目中带着柔和。
玉晏天伸手展示寝衣,故意调侃道:“似乎有些肥大了,这袖口的云纹,只秀了一半。绣工嘛,针脚粗大,比起尚衣局的手艺,确实是差远了。”
若是旁的女子被取笑女红, 定会觉得面上无光。
南宫盛蓉却撸了撸袖口, 叉腰炫耀道:“本太女这双手,可不是做女红的,能为你亲自裁衣,做女红, 你该感恩戴德才是。我看挺不错嘛,不就是针脚大些,定是你太瘦弱, 才说衣服肥大。”
要知道这件寝衣,可是她花了一个月时间。
偷偷让周小婉教着,忙里偷闲赶制的。
本想过几日完工,再送与玉晏天。
哪知事情出了变故, 成亲一日便要分离。
她叹了口气, 捡起铠甲为玉晏天更上,嘴里碎碎念道:“是不是, 又是小婉告诉你的,不然,你如何知晓,寝衣之事?”
玉晏天十分贪恋此刻的温存,享受着如普通夫妻的日常。
她为他更衣,话语又像是聊家常一般。
玉晏天垂着眉眼,含情脉脉,笑道:“是你让小婉,去尚衣局要了我的衣衫尺寸,又让尚衣局,送布料到东宫去。那尚衣局的秦奉御,以为是哪里做得不对,不敢直接去问你,特意来请示了我。为此打从一开始,我便知你在为我做寝衣。”
南宫盛蓉努力克制伤感,只敢小声嗯了一声。
将兜鍪为玉晏天戴上,垂首不敢与之四面相对。
玉晏天握住她有些颤抖的玉手,安抚道:“我又非上阵杀敌,只是出趟远门罢了,有你惦记,我定是归心似箭,早日归来。”
南宫盛蓉颔首两下,吸了口气,挤出笑容说道:“此次去边疆,随行都带了谁?”
玉晏天揽她入怀,轻声细语道:“陛下选好了人选,姜栋,聂云以及曹勇,令派三千精兵随行。”
“都是你的亲信,父皇用心了。”
南宫盛蓉紧紧与玉晏天十指紧扣,珍惜着,所剩不多的片刻温存。
果然,马车外已有人来催促。
“王爷,姜将军等人来了。”
南宫盛蓉身子微颤,面上平静假笑,装作无所谓,打趣道:“也不知姜栋,如何舍得下沐颜公主?”
她离开玉晏天怀里,看似镇定实则难过至极。
她贝齿死咬着内唇,却不知疼,谈笑风生先行下了马车。
入眼便见,宇文沐颜扑在姜栋怀里呜呜咽咽。
她不禁暗自感慨,这夫妻分离大约都如此吧!
姜栋瞅见南宫盛蓉,对宇文沐颜低声哄道:“阿颜莫哭了,太女殿下来了。”
宇文沐颜披了件,莲瓣色的披风,捏着丝帕轻沾泪水,全然听不进去,哭腔道:“来了又如何,为何非要派你去不可……”
姜栋面色为难,有些不知所措。
昨夜告知后哄了半宿,今日还是不依不饶。
他哪里知道宇文沐颜的心思,只道自家夫人是舍不得自己。
与其说是舍不得,宇文沐颜更多的是恐惧。
当年她父皇宇文轩宁便是去了边疆,一去不复返。
如今她成亲后,夫家待她亲厚。
夫君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呵护备至,生怕命运重蹈覆辙。
玉晏天下了马车,来到南宫盛蓉身旁。
宇文沐颜忽然转身跪地,冲南宫盛蓉求哭道:“太女殿下,可否,不让我夫君去边疆啊……”
“阿颜,你这是作何?”
姜栋惊了一瞬,慌忙拉扯是宇文沐颜将人护在身后。
这才急着对南宫盛蓉赔罪道:“殿下莫怪,阿颜,她,她……”
姜栋一着急,磕巴的老毛病又犯了,心急如焚冲玉晏天连连使眼色。
玉晏天淡定对姜栋挥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南宫盛蓉并未生气,宇文沐颜所言正是她所思所想。
是她不敢对父皇的决议,有任何置喙。
作为皇太女,她必须表现出泰然自若。
她走到姜栋身旁,拉起宇文沐颜的一只手,义正言辞道:“沐颜公主莫哭,姜栋虽是你夫君,可更身为南临的臣子,身为臣子便要服从命令,为君分忧。”
宇文沐颜听出几分威胁,命令之意。
她收了哭意,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姜栋见其不哭松了口气,心想还是女人能对付女人。
宇文沐颜避开南宫盛蓉的眼神,对姜栋恋恋不舍道:“夫君,一路珍重。”
姜栋只是傻笑颔首,回道:“一定,一定,我定会毫发无损,回来见你。”
“王爷,魏子越出府了。”
曹勇近身禀报,玉晏天回首看了一眼魏府大门。
只见魏子越,着了件一身红甲戎装。
背了一个包袱,在魏府大门口与家人道别。
此时天际方才鱼肚白,天色仍然暗沉静寂。
魏英南衣衫整齐,其实是彻夜未眠。
魏英南年岁大了,有些吃不消。
她老目噙泪,更显得精神不济,伤感至极。
魏子悠昨夜得到消息,便赶回娘家。
她拉着魏子越依依惜别,不停嘱咐。
时不时更是感慨良多,亦是泪眼汪汪。
倒是魏子良看上去十分淡定,忙着东劝一句母亲,西哄一句三ʟᴇxɪ姐魏子悠。
魏子良并未将二姐魏子越,今晨离开之事告知云楚清。
为此云楚清并不知,尚在房中酣睡。
“二姐,此去一别,再见不知何时,你务必要珍重,得空多写些家书寄回。”
魏子悠哽咽嘱咐着,魏子越强打着精神安抚道:“放心,每隔一月,我定会传回书信。”
魏子越瞧了一眼母亲魏英南,郑重施礼拜了拜。
其实这话,也是说与母亲听。
只是多年沙场,她早已丢了柔情似水,言语强硬正经。
魏子越不再拖泥带水,转身下了府口石阶。
立马有下人,牵来马匹递上缰绳。
魏子良匆匆忙忙喊出一句:“我去送二姐出城。”便追了上去。
魏子悠咦了一声,有些懊恼。
她也想相送出城,可还要顾忌安抚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