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是我哥。”
萧珠撞了下萧沂的肩,杏眼一眨,“说真的,你想不想让皇嫂真的喜欢你,我可以帮你。”
萧沂一顿,“用她教坏你的招式?”
“谁说的,女人最懂女人,最知道如何打动女人,你就说,你想不想要皇嫂喜欢你。”
“不想要。”
他放下环在胸前的手,往前走去,萧珠在身后摇头鄙夷,“不想要还走过去。”
他道:“太阳太大,怕梅子汤馊了。”
*
“你这是在射箭?”
“是呀,只是与其说箭术不精,倒不如说连入门都没有入。”
林惊雨摸着弓箭苦笑。
“没关系,慢慢来。”萧筠道:“这样,我也闲着没事,也好教你射箭。”
林惊雨眼睛一亮,欣喜道:“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不必多谢。”
林惊雨抬手,要将手中弓箭给他,忽而一道熟悉的声音穿过树林。
“便不劳烦皇兄了,有我这个夫君在便可。”
林惊雨转头,见萧沂缓缓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筒。
“给,酸梅汤。”
“多谢殿下。”林惊雨接过,她热得厉害,正需要酸梅汤解渴。
萧筠一笑,“既然皇弟来了,我便先走了。”
萧沂微微颔首,“皇兄慢走。”
林惊雨喝完后放下硕大的竹筒,才注意到萧筠离开的背影,她疑惑道:“诶?太子殿下怎么走了,他还未教我射箭呢。”
萧沂轻飘飘道:“皇兄日理万机,有事先走了。”
林惊雨叹气,“可惜了,以为有太子殿下教我射箭。”
林惊雨转了下弓箭,转身与萧沂擦肩,忽然她的手臂被一只细长的手拽住,林惊雨不明所以转头。
男人眉眼一转,“我可以教你。”
林惊雨一愣,而后她弯起眼笑道:“殿下不是说,没有能力教妾身吗?”
萧沂面色平静,他微微俯身,身上的竹子清香靠近,沁人心脾,却夹杂着男人的气息,微风拂过,叫人脸微微一红。
林惊雨怔了片刻,脸上笑容渐收,他愈发得近,双眸漆黑望着她,她不知所措退后,“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萧沂扣住她的肩膀,薄唇微抿,从喉间发出低哑的轻笑,他侧头从她后背的箭框里拔出一支箭,夺了她手里的弓。
林惊雨眨眼间,箭划破风呼啸,她转头,一只鸟被射下,钉在树枝。
林惊雨微张着唇,萧沂道:“如今可有资格教你?”
林惊雨抿唇一笑,男人果然都是些爱显摆的东西,萧沂也不例外。
“有。”林惊雨微微倾斜身子靠近他,手攀上他的肩膀,柔情蜜意,媚眼如丝。
“殿下当真威武,叫妾身佩服,赞不绝口,如同滔滔江水。”
她指尖微凉,在炎日里穿过布料,抵入肌肤心头,麻麻的。
萧沂抽出手,林惊雨手一悬,她昂头望着他侧过去的脸,手指收回整理垂在胸前的一缕发。
萧沂轻咳一声,冷然道:“你再怎么谄媚,我也没法把你教到可以在此围猎一举夺魁。”
“殿下当真扫兴。”林惊雨故作幽怨。
萧沂轻笑,他握住她的手抬起,拉住弓,低头在她的耳畔,“像这样,逮住猎物,快,狠,准。”
嗖的一下,是一只兔子。
“可学会了?”
“不知道。”
“那你试试。”
他把箭给她,林惊雨拉住弓箭,眯着眼千钧一发之际,瞄准天上的鸟。
却不超过八尺,就又落在地上。
萧沂一笑,“想射天上的鸟儿还早了些。”
“哦。”
“没事,慢慢学,学不好就……”他顿了顿,“站着当靶子也成。”
林惊雨未恼,转头扬起唇角,“不如这样,殿下给我当靶子,妾身定然能练成。”
“行。”
他颔首,毫不犹豫,张开双手走到三丈之外。
这般嚣张,林惊雨拉起弓瞄准他,“射死了殿下,殿下在阴曹地府可不要怨妾身。”
“来吧。”
她放开弓,箭直射过去,扎在萧沂脚前。
他波澜不惊,捡起箭一笑,“有长进。”
林惊雨道:“殿下是料定我射不到你吗?”
他答,“嗯,倒有自知之明。”
林惊雨嗤笑一声,她把箭扔给他,“罢了,没这天分,不练了。”
他在后道:“林二小姐就这般轻易放弃了?”
他许久未这般称呼她,林惊雨起了劲,转头又拿起箭,“罢了,练个防身也好。”
*
君王设宴款待百官,林惊雨坐在席间百无聊赖。
望向高座长孙皇贵妃脸色时,她饶有兴趣道。
“太子这一回来,长孙氏的脸色又大变,昨日里还福润有泽,今儿个就瘪了脸。”
她又看向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的皇后,“皇后的脸色倒是好,听闻前日里还患了风寒,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们再怎么斗,都跟本殿没有关系。”
林雨转头看向萧沂,他闲散自在喝酒,置身在外,对皇权之争不闻不问。
林惊雨嗤之以鼻。
“殿下倒是悠闲。”她撑着脑袋,给自个倒了杯酒,莞尔一笑,“那就聊点悠闲的事。”
她道:“殿下觉得,此次围猎,前朝公主的琴会落在谁家。”
“你。”
他只字道。
林惊雨眸沉了沉,萧沂分明就是在嘲笑她,她学会了射箭,可惜猎物太狡猾,索性她就去河里用箭扎了两条鱼。
林惊雨冷笑一声,“殿下莫要挖苦我,我所得猎物,除了一条红鲤就是一条青花。”
萧沂一顿,“我确实是高看你了。”
他抿了口酒缓缓一笑,“不过无碍。”
林惊雨不明所以,当他喝醉了酒,说大话。
她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对此次何人拔得头筹,并不在意,反正花落不到她身上,她只想小憩一场。
女子的脸红扑扑的,她眯了眯眼。
“萧沂,这天太亮,刺眼至极,我有些想睡了。”
萧沂望向她耷拉的眼皮,分明是喝醉了。
“行,你先睡着。”
他语罢,林惊雨便趴下打瞌睡。
萧沂无奈摇了摇头,一朵花落在她的头上,萧沂瞧着滑稽,未惊扰她。
许久后,倒是高太监洪亮的声音,惊扰了她的美梦。
“参见陛下参见各位娘娘,由老奴来宣告此次头筹者。”
他道:“此次围猎拔得头筹之人,乃三皇子殿下。”
林惊雨喝醉了酒,也睡糊涂了,当自己听岔了。
底下哗然,这三皇子体弱多病,白脸清瘦,怎可拔得头筹,可高太监一一报了所获猎物,以及一只难得的雄狮。
彻底遥遥领先。
众人声音太过吵闹,林惊雨皱了皱眉,闹哄得无法再睡下去。
她再次睁眼时,刺眼的天光秋日灿烂。
微垂的睫毛间,萧沂一身竹叶纹白衣斐然,他怀里抱着一把琴,是那把前朝公主所留千金难买的琴。
林惊雨疑惑地缓缓睁开眼。
“你倒是睡得自在。”
他微微扬起唇,走到她面前,“哝,给你赢了一把琴。”
林惊雨的眼睛缓缓睁大,木愣着,惊愕着,怎做了一场梦,琴就变成她的了。
萧沂蹙眉,打量着她,拿去她头上的花朵,可拿走后看着还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