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吓白了脸。
“你再看看。”
“太子妃莫急,臣自然会上心。”
太医令开了药让人煎下去,谢瑶依旧在顾长泽身边陪着,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便觉得心中酸涩。
“这屋子到底简陋,等殿下身上缓了些,便送殿下回自个儿的院子吧。”
等熬好喝罢药,谢瑶小心翼翼地命人把顾长泽抬回了院子里。
继而叫了江臻出来。
“便是错过了上回,殿下如今正病着,便不能传信让人回来吗?”
“倒不是他不愿意回,而是这人本不是大盛人,一年到头也就为殿下来这几趟,几天前殿下不舒服便已着人快马加鞭去传信了,约摸还得等几天就到了。”
谢瑶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漏洞。
“你说殿下几日前便不舒服?”
江臻顿时脸皮僵硬,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顾长泽每日安安分分地抱着她睡觉,谢瑶本以为他是这几天累着了,却没想到是……
她心中堵得说不出话,只摆手让江臻退下了,回了屋子去看顾长泽。
他喝了药已睡下了,面色也比她晚间看到的时候好了许多,谢瑶心中复杂,伸手轻轻地抚过他脆弱莹白的眉眼,因着瞒她的事而有些气愤,却终归又是心疼。
这夜她并未再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守在顾长泽床边坐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醒来,顾长泽额上的冷汗褪去,身上也不似昨晚那般冷,谢瑶松了口气,问道。
“殿下喝了药可觉得有效?”
“已好许多了。”
顾长泽的声音还带了几分虚弱,头还有些昏沉的疼,他不愿让谢瑶担心,便故作轻松道。
“守了一夜不累吗?早些回去歇着吧。”
谢瑶摇头。
“我若是走,您不舒服又不与我说了。”
顾长泽也没想到这回的病发作的这么突然。
晚膳后他在院子里等谢瑶回来,闲着无事便去修剪那玉兰花,没一会的功夫头就痛了起来。
起初他吃了药,却并未得到缓解,反而越发严重,连着心口也疼。
他怕谢瑶见着他的样子害怕,赶忙让江臻打发了顾姳来叫她,又怕她进屋子,特意挪去了下人那,却还是被发现了。
“你总是太敏锐。”
他笑了一声,看着谢瑶红红的眼眶和乌青,眼中闪过几分心疼。
知道他好些了,谢瑶才回了院子里睡下,等午后醒来又亲自看着给他煎药。
晚间谢瑶依旧没歇在他屋子里,看着他睡熟了,才悄然关上门离开。
一连又五日,顾长泽身上总算有些力气,谢瑶还是雷打不动地晚上离开,美名其曰怕两人睡在一起惊扰了他。
顾长泽之前一向是抱着佳人入睡的,便是再不能做什么,最起码美人在怀,也比一个人睡冷床板好。
这晚到了戌时,眼见谢瑶又要离开,他眉心一跳,拽住了她的衣袖。
“阿瑶。”
他声音很轻,谢瑶端着药碗回头。
“孤晚上一个人住着害怕,阿瑶不留下陪陪我吗?”
害怕?
谢瑶看着顾长泽,他有些清瘦的身形坐在床榻边,神色懒怠,眉目苍白,大病未愈,他并没往日那般有气血。
“留下来怕耽误了殿下养伤,我还是走吧。
毕竟若是睡到一半,再被谁叫起来说姳儿半夜找我,让我离宫一晚,我也是会害怕的。”
谢瑶温柔一笑,话里有话。
顾长泽顿时脸色一僵。
“再或者睡醒了,看见身边没人,我发现堂堂储君躲去了下人的屋子里养伤,我再过去又被呵斥离开,也是会害怕的。”
顾长泽滚动了一下喉咙,声音更轻。
“是孤的错,阿瑶别生气了。”
难怪这五日都不肯与他睡一起,是还为当日的隐瞒生气。
谢瑶不发一词,又要往前走。
“孤身上实在困乏,这屋内没了阿瑶,总显得有些冷,睡到半夜时常一个人冻醒。
加上孤这几天总是噩梦连连,若是有人陪在身边,只怕会好一些。”
“江臻也可以来守夜。”
谢瑶温温柔柔地拒绝了他的话,轻轻扯开了自己的衣袖。
眼见这样无用,歇了五日,顾长泽身上也算攒了些力气,他手腕一紧,拽着谢瑶往后退了几步,大手揽过她的腰身,稍一用力就把人抱上了床。
“放开,我要回……”
箍在她腰间的手纹丝不动,眼见她推拒,顾长泽往她肩头一歪,虚弱喊道。
“太子妃,孤的头好疼啊。”
第29章 29
谢瑶被他吓了一跳, 顿时不敢再动一下,连声朝外喊。
“去传太医, 江臻!”
“不用传太医,阿瑶给孤揉一揉就好了。”
顾长泽拉着她的手抚上心口,谢瑶狐疑地看着他。
“不是头疼吗?”
“心口也可以疼。”
顾长泽幽幽开口。
脸色惊吓的苍白散去,谢瑶想抬手推他,又怕他这幅病殃殃的身子撑不住这一推。
“真的疼,阿瑶。”
顾长泽的头埋在她脖颈,声音闷闷的。
谢瑶此时对他的话似信非信。
“不信的话, 阿瑶就来听一听。”
顾长泽将她的脑袋摁在胸口,两人肌肤贴近在一起,谢瑶的手被他胡乱拉过去, 勾着寝衣贴到温热的胸膛前。
“殿下!”
谢瑶又羞又惊地想躲,却被他牢牢扣着手腕,推搡间顾长泽身上那本就穿的松垮的寝衣散开,她被他压在床榻上, 顾长泽清润深邃的眉眼盯着她,谢瑶忽然觉得脸色更燥, 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贴在胸膛上的指尖轻轻动了动,顾长泽觉得心口一痒, 轻轻垂下身子。
微凉的唇擦过她白嫩的耳垂,他声音慵懒喑哑。
“阿瑶的脸好红啊。”
谢瑶抿唇别开脸。
“殿下身子不适,还是早些歇着吧,免得待会又头疼。”
她眼珠滴溜溜地转着, 就是不看面前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顾长泽少见她这般羞怯的时候, 连说话的声音都细了,顿时觉得有趣。
“孤就是身子不适, 所以喊阿瑶来看看,阿瑶摸一摸,觉得孤心口还疼吗?”
谢瑶的手在触碰到那温滑肌肤的刹那就缩了回来,她四处转着眼珠要躲,顾长泽偏又去撩拨她。
“孤瞧你脸色也很红,难道阿瑶也不舒服吗?孤有些担心,还是亲自来瞧一瞧吧。”
他的指尖挑开谢瑶的衣裳,昏黄的灯盏将女子漂亮的眉眼都映得越发昳丽,顾长泽爱不释手地顺着肩头抚过,呼吸渐渐有些重了。
肌肤相贴,两人眼神都开始有些情乱,顾长泽刚要倾下身吻她,外面那有些浓郁的花香顺着窗子吹进来,他忽然闷哼一声,伸手摁住了头。
“殿下?”
谢瑶顿时惊醒,惊慌地喊了一句。
“无事……”
说着无事,他却觉得头更疼了,这下谢瑶总算看出了不对劲,连忙朝外喊道。
“快传太医。”
太医令深夜又被传进了东宫,折腾了好一番探过脉象后,深深皱眉。
“殿下近日没外出吧?”
谢瑶摇头。
“当然没有,殿下每日便在寝殿内休养。”
“殿下脉象一日日见好,按理说不该突然头痛。”
顾长泽的头痛并非简单的疼,每逢遇上头疼便牵连心口,钻心之苦非常人能体会,是以谢瑶连忙问道。
“可是药方有何不妥?或者是要找经常给殿下看病的那位神医才能有方法?”
“自然不是,殿下的身体如何,太医院自然也有数,这些年医仙送来的方子太医院也日日研究,不是没替殿下压制过头痛。”
却没有像如今这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