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之前徐温云说想他,在这点上,倒确是没有说谎。她薄唇轻抿,轻柔地细数着这些年来,他在脑中闪过的那些瞬间。
“秋日闻见桂花香,就会想起皇上;
看到身着黑衣骑马的男子,也会想到皇上;
偶尔望见有人弯弓射箭,便会想到你我在襄阳箭场上那幕;
有一日院中无人,辰哥儿捡了根枯枝在院中比划……他长得实在太像你,一招一式间,浑然就像是你在我眼前练剑;
……”
二人以往的沟壑还未全然被填平,李秉稹被骗得有些残余的后遗症,许多时候只敢信她三分,可他知现在这番话是真的。
李秉稹将怀中佳人紧搂了搂。
似是在发号施令。
“今后不准再骗朕。”
徐温云并未搭腔,只靠在他胸膛上囫囵着点了点头,便也算是应了。
屋内氛围终于缓和了些,暖色黄调的烛光,也透出些家常的温馨。李秉稹的脸还沉冷着,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吓人。
享鱼水之欢是件乐事。
李秉稹不愿将此事显得太像是强行索取,所以才愿耐着性子多说几句,可一旦咂摸出些可趁之机,他便不会放过。
抬起指尖一挑,她身上缎面泛光的薄氅,就顺着椅面掉落在地,粗砺的手掌,在她纤细的薄背上游走起来。
李秉稹靠近她的耳廓旁,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低声嘶哑。
“……莫非只有这些时候想到过朕么?你定还隐瞒了些什么。比如夜里孤枕难眠时,身燥欲动时……脑海中可浮现过朕的身影?”
男人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徐温云耳边颈窝处,就好像是阵酥酥麻麻的电流,瞬间传至全身。
她甚至呼吸急促着微仰了仰头,在他的举动下,只觉浑身都开始酥软,终于像根没骨头的藤蔓,柔若无骨靠倒在了男人怀中。
食色*性**也,人之大事。
徐温云又何尝不是生生干渴了四年呢?
徐温云并非初经人事,到了此等境地,面对四年前同样的男人,她干脆放任自己沉沦。
吼嗓中溢出破碎嘤咛之声。
面色胭红承认道,
“……有,有想起过你为我解毒那晚,亦想起过下雨在车架上那次…”
李秉稹将她抱在身前,细密吻着她欣长的雪颈,晦暗眸光顺着衣领往下去,窥到了那团高高堆起的柔软。
男人神魂都在震荡,呼吸骤然加重,手掌由后覆了上去,抓握的力道并不算很轻柔。
徐温云纤弱单薄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氅下的中衣不知何时已揉皱敞开,衣料轻搭在手臂上,玉肩与雪背展露在空气中。
到了这种时候,李秉稹反倒不着急满足了,他嘴角勾出得逞的微笑,含*舔她小巧可爱的通红耳垂,带了些循循善诱哑声道。
“…告诉朕,你最喜欢的是哪次?”
这一句话,将徐温云瞬间拽回了以前的回忆中,她极其难耐,微微拱着玲珑的曲线,上丰下饶,婀娜多姿。
她回转过身,眼波迷离,流转间如湖上光波,潋滟璀璨,唇瓣凑近,亲落在他胀红的英武面庞上。
“……次次都喜欢。
每一次…都足以让妾身回味无穷,捱过着四年的难熬孤夜…”
李秉稹何尝不知她这话里,多少有些讨他欢心的意味,可却依然心头猛然跳空一下,血气翻涌着直指冲向天灵盖!
绕是时隔多年,竟还是逃不过她这些伎俩……李秉稹呼吸急促着,只觉体内躁动更甚,恼火着吐出两个字,“妖精!”
说罢,便再也按捺不住,将怀中的佳人打横抱起,阔步朝屋内的床塌上走去。
将人放落在榻上后,倾身而下,朝她鲜艳欲滴的唇瓣,待着积攒了多年怨念,急切且霸道亲了上去。
似亲又像啃,如只饥渴难耐的猛兽,想要将她吃干抹净食如腹中。
安静的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令脸红心跳的声音。
这种久违的感受,几乎要将徐温云整个都淹没。
她微微睁开眼,只见男人的衫袍早已不知何时掉落,小麦色的肌肤在烛光下透着光亮,肌肉线条分明,遒劲的腰身弯成了弓状,散发着雄性的力量感。
她急促喘息着,娇媚着由鼻腔中嘤咛一声,“……皇上…”
交融那刻终于到来。
或是那滋味太过美妙,二人顿停了几秒并未动弹,男人甚至发出身格外畅快的低咛声……
短暂顿停后,便是黑云压城的迅猛攻势,动作肆意,冲撞地徐温云喉嗓破碎出声。
她面若桃花,神色靡靡,万千的青丝散落在身周,明媚灿艳的面庞上酡红着,随着风吹浪打翻涌动。
男人看得心热,愈发毫无忌惮驰骋着,又伏低身子贴近在她耳边,嗓音嘶哑着诘问了句。
“……你唤朕什么?”
徐温云极力攀着他的脖颈,嗓音破碎到极致,“…嗯…皇上…”
李秉稹不满,掀起汹涌澎湃的巨浪震波,“错了……再给你次机会。”
她指甲深陷在男人后背中,抓挠出几道印痕,只觉在遭受狂风骤雨的冲刷,想要逃,却不知能逃到何处去。
如莺缠怯唤了声。
“…煜…煜郎……”
就在她娇唤出声这刻,潮汐漫顶,将二人共同湮灭,推送到了至高之处。
当晚。
月明星稀。
要了三次水后,屋内的烛光才彻底熄灭,床幔被夜风吹得飘荡纷飞,帏幔的榻上一片春色,气氛旖旎且安宁。
事了之后,徐温云只觉浑身上下都被重物碾过,瞳孔略微都有些涣散,已是疲累到手都抬不起来,可她并不敢睡得太深。
寅时八刻上早朝。
文武百官通常寅时四刻就得往皇宫赶,以往徐温云在容国公府做嫡长媳时,她就得一早起来给郑明存打理衣物,准备早膳。
而李秉稹做为皇帝,想来更要筹备着入宫更换龙袍,做些事先的准备,所以徐温云虽还昏昏沉沉,却不敢贪眠,眼瞅着时间差不多,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四年以来头一遭,二人又同床共枕睡在了一张塌上。徐温云感到陌生至极的同时,又些微觉得有些熟悉。
身份地位之间的鸿沟。
借种求子事件的龃龉。
千般的欺骗,万般的隐瞒。
……
原以为这些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种种,都是无法逾越与弥补的……可不知为何,在榻上翻云覆雨过一夜,耳鬓厮磨着,做过世间最亲密的举动后,她忽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似没有那么难面对了。
忽想起以往教她的嬷嬷曾说过句话:只要男女二人榻上足够相欢,那再大的隔阂都能消磨。
这便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道理。
以往她听在耳中只觉得荒谬,现在却不由信了几分。
这男人好似生怕她不见,整夜都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或是昨夜酣畅淋漓得了疏解,他睡得很香,呼吸深沉而绵长……
可待她轻手轻脚想要起身时,李秉稹察觉到异动,多年的警觉,使得他倏忽间睁开鹰隼般锋锐的双眼。
……待定睛瞧真切眼前之人后,通身的戾气又都瞬间消散,钳着她不松手,愈发往怀里紧箍了箍,发出些轻松的吁气声。
伴君如伴虎。
这察觉到任何风吹草动,就杀心肆起的姿态,委实让徐温云胆颤了颤,她稳住心神后,轻推了推他的胸膛,温声提示道,“皇上,您要上早朝了,妾身得起了。”
李秉稹松手不放,深埋在她颈窝中嗅了口馨香,声 音还带着睡醒后的慵懒与沙哑。
“……朕上朝,你起什么?”
徐温云只得解释,
“妾身要起来给皇上准备膳食,打理衣物,梳发束冠……”
李秉稹浑身一僵,通身骤冷,忽将怀中的佳人松开,略带几分肃然看着她。
“你以往就是这么服侍那厮的?
这些都是下人的事,他岂能让你这个当家主母沾手?”
眼见徐温云垂着眼不说话,李秉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那厮竟当真是这么对待她的。
之所以派郑明存去防沙,是因陕甘现还是出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在那里日日风吹日晒,天天埋草植树,就已是无异于服刑了。
可现在想来,就不该看辰哥儿的面子轻纵了他,就该直接绞杀才是。罢了,左右也就三年,就当判了此人缓刑。
李秉稹着眼于现在。
他又将女人搂了回来。
“今后不必早起,想睡多久睡多久。”
其实由容国公府搬出来之后,相当于直接自立门户,除了要在李秉稹面前谨慎些,便再也无须顾及他人。
现在看来,他倒是个不难伺候的。
可徐温云还是佯装客气,主动问了一句,“皇上今晨当真没有什么需要妾身做的吗?”
提起这个,李秉稹残余的那丝困意忽就消失不见,早晨那种躁动又涌了起来,他喉头滚了滚。
“……算算时辰,还够再来一次。
朕记得你说喜欢在上头来着?”
第八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