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挑眉,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你听,隔壁声音小了,你若不再快些,你的南砚就真的要死了。”
柳云诗紧紧攥住身上的裙摆,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膛。
取悦他,是她想的那样么?
见她犹豫,季辞眼底浮起兴味,“当然,你吻我一下,我也可以放你走,但顾璟舟就走不了了,刺伤朝廷命官之事,不可能轻易了的。”
见她动摇,季辞眯了眯眼。
“柳云诗——”
他懒倦地向后一靠,幽深目光睨着她,“想好了,就自己动手。”
柳云诗的眼泪再度流下来,她咬了咬唇,“你会说话算话么?”
季辞猛地攥紧拳,挑了挑眉,故作轻松道:
“我还不至于跟你个小姑娘言而无信。”
“那……”
柳云诗小声,“能不能不要太久。”
男人闷笑出声,似乎她的这句话取悦了他,“那得看你的能力,你不快着些,你的南砚可要等急了。”
柳云诗听他提起顾璟舟,秀美蹙了起来,犹豫了一瞬,似下定决心般一咬牙,顺着床尾便朝季辞身上爬过来。
季辞压住她解腰带的手,轻佻道:
“换种玩法,用嘴。”
他看着那小姑娘愣了一下,紧接着耳朵都红透了,却还是一边掉眼泪,一边顺从地解他寝衣的腰带。
模样屈辱到不行。
季辞视线蓦地变得幽深,眼中涌起狂风巨浪,颈侧鼓起的青筋狂跳不止。
就在她将要解开他腰带的时候,他抬手按住了她。
没有想像中报复的快感。
她连他的触碰如今都觉得抵触,却甘愿为了顾璟舟,对他做这种事。
季辞定定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睛,忽然就笑出了声。
提出这种蠢事情,也不知报复了谁,顾璟舟什么都没做,却轻轻松松赢得彻底。
而他……即便到了这一步,还是舍不得柳云诗做这种事。
季辞将手背搭到眼睑上,无奈扯着唇。
屋中的灯燃尽了几盏,阴沉沉的天色瞬间压了进来。
窗外雨下得更大,辟里啪啦打在房檐上,屋内却一室阒静。
“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抬起手看她,落寞的眼底染上一抹自嘲:
“你之前对我百般讨好,不就是想要有个栖身之所么?顾璟舟能给你的,我也可以,我可以给你我的所有,如果你要,我还可以……”
“季辞!”
听出他的意思,柳云诗面色陡变,急忙出声打断他。
季辞看了她半晌,忽然坐起身轻轻将她揽进怀中,下颌搭在她的颈窝,“别跟他走,好不好?”
他冰凉的手掌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这里,很快会有一个孩子,我们会有一个完整的家,我可以给你们娘儿俩最最锦衣玉食的生活,诗诗,别离开我。”
“诗诗”两个字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带着卑微的乞求。
让柳云诗不自觉想起那日,他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脚踝似亲吻般吮吸毒血的样子。
她眼睫微微轻颤,“表哥,从前种种是我不懂事。”
“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跟他走是么?”
“是。”
柳云诗回答得干脆,不给自己一丝反悔的机会。
人只有一颗心,怎么可能爱两个人,她与南砚有婚约,第一个爱上的又是他,便应当从始至终只爱他。
不会也不能再有其他人。
季辞沉默了片刻,一点一点松开了她。
从始至终,他都不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你走吧。”
他的语气透着疲惫,“和顾璟舟一起。”
柳云诗轻轻松了一口气,心中却莫名有些空落。
她抿了抿唇,站起身,回看他一眼。
男人背后的血迹已经渗出一大片,他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白,病态的近乎透明的白。
整个人透着一种死气。
柳云诗心中一阵抽疼,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轻声对他说:
“表哥还是尽快找大夫重新包扎一下吧,此后……保重。”
说完后,她不敢在看他,转身快步往门外走去。
手刚触上门扇,季辞的声音再度传来,“出了这扇门,你我就再无瓜葛。”
柳云诗手一顿,然后坚定地推开了门。
屋外的寒风一瞬间刮在她的身上,让她遍体生寒,她环抱住自己跨过门槛的时候,听见屋内传来季辞吐血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咬了咬牙逼着自己没有t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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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璟舟并没有被季辞的人怎么样,方才的打斗声也不过是顾璟舟久等自己不来,想要闯过来,被那些侍卫拦住时的声音。
他自己非但没有受伤,还将正厅拆了个稀烂。
柳云诗被顾璟舟牵着出了季府别庄,一路上他的脸色都黑得可怕。
直到他将她抱上马车,才语气不善道:
“他碰你了?!”
柳云诗想起脖间的红痕,别扭地拉了拉衣领,“没有。”
顾璟舟气结,“他……”
“顾将军。”
他话还未说完,车外传来别庄管家的声音,“我们大人说,想与你单独聊聊。”
“我与他没什么好说!”
顾璟舟不耐烦道。
“我家大人说了,有些话,将军不听,可能会后悔。”
顾璟舟闻言,咬了咬牙,回头看着柳云诗,强压住火气道:
“你在这等我一下,若是冷了,再披条毯子。”
“好。”
柳云诗压下心中的忐忑,对他笑了笑。
顾璟舟一路走路带风,很快到了方才的院子,一脚踢开季辞房间的门,“有屁快放!”
季辞已经重新换了身衣裳。
见他来,他将药碗放下,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这才淡笑着开口问他:
“她脖颈上的红印看到了么?”
“季子琛!”
顾璟舟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半靠的姿势提起来。
季辞掩唇轻咳了两声,苍白到近乎病态的唇角溢出一抹艳红。
他笑看向他,“她忘不掉我,这段经历永远会像那个红印,突兀地存在着。”
他贴在他耳侧,用轻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着我,跟你欢//好的时候,想起她第一个男人是我。”
“你会不会怀疑,她出神的时候是在想起同我的种种,她在你不在的时候,会不会同我在一起,在你们的马车上,穿着你送给她的裙子,被我一件件剥开。”
季辞轻笑,语气凉薄地轻叹,“顾南砚,你和她在一起时候,不会疑心吗?”
第39章
季辞话未说完,顾璟舟已经揪着他的领子又重重挥去了一拳。
血肉与骨头碰撞发出沉闷的“砰”声。
季辞被打得后仰靠在了椅子上,后背的伤口狠狠抵着椅背。
他就这般仰着头,勾着带血的唇角轻笑。
被椅背顶起的胸腔轻轻震颤。
顾璟舟攥着手腕活动了一下,眼神恶狠狠盯着季辞:
“你若是敢再碰她一下,我杀了你。”
“杀了我?”
季辞凸起的喉结重重滚了滚,坐直看他,“杀了我,那你便永远不可能赢得过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