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让你拿来你就拿来!”
“那……”
程宿浑身一哆嗦,硬着头皮问,“将母蛊种在谁身上?”
顾璟舟想了想,“不要母蛊,留下解药就行。”
那种蛊毒有两种解法,一种是直接将母蛊杀死,蛊毒立解。
另一种则是用解药。
但解药的效果十分慢,要半年才能彻底解了。
所以即便是刚一中蛊毒立刻开始服用解药,很多人也会因受不住而生生疼死,或是自裁以求解脱。
程宿犹豫了一下,本想再劝。
然而一转头,看见自家将军的脸色,他又噤了声,磨蹭了一下,将两只瓶子交了出来。
临了,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将军慎用。”
第60章
柳云诗昨日被顾璟舟和季辞折腾得心力交瘁,一觉睡得极沉。
等到醒来的时候,思绪恍惚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和顾璟舟一起住在季府。
但她左右看了一圈,心中却是一惊。
此刻她并未在昨夜入睡的房间里,而是……
她抿了抿唇,撑着身子坐起来,看了一圈后彻底确认,自己此刻是睡在湖心亭二楼的软榻上。
柳云诗眉心重重一跳,心中升起一抹无端的慌乱。
这二楼房间中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自己一人,她不知道是顾璟舟趁她睡着将她抱过来的,还是季辞。
但终归,这湖心亭是一切矛盾开始的源头,她此刻不明不白睡在这里,定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正想着,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柳云诗身子一僵,急忙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随着脚步声渐近,她的心跳声也越发重而急。
忽然,一阵白粥的香气传来,独属于顾璟舟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窜入鼻腔,柳云诗紧绷的心这才缓缓放下,假装刚醒来一般,悠悠睁开眼睛。
“你醒得刚好,我刚煮了粥来。”
顾璟舟见她醒来,过来将她抱起来,在她颈间狠狠嗅了一下,满足地笑道:
“诗诗身上好香,怎么都闻不够。”
他像只大狗一样在她怀里蹭了蹭,“诗诗平日里用的什么香,以后我也和你用一样的可好?”
柳云诗觉得今早的顾璟舟有些异常,但想起他从前也这般黏过她,便未往旁处想,只道:
“就是些寻常女子用的熏香,没什么特殊,你堂堂一个将军,用什么女子的熏香。”
说着她站起身,顾璟舟却仍缠着她的腰,在她身上狠狠嗅了嗅,才松开她,跟着她起身:
“将军有什么不能用的,我就喜欢和诗诗用一样的香,要么,诗诗以后用我的龙涎香可好?”
柳云诗瞧他一眼,“你若愿意,我倒是无妨。”
顾璟舟闻言,原本神情中的那抹怪异的阴翳骤然消退,眼神一亮,“那就这么说定了。”
柳云诗嗯了一声,走到桌旁,奇怪道:
“你将我带到这里做什么?昨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陛下交代的任务可完成了?”
从昨夜顾璟舟离开,到今日她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未见到季辞人,这一切都处处透着古怪,但她不敢问季辞在哪里,怕顾璟舟又想多。
“完成了,我回来的时候瞧你都睡熟了。”
顾璟舟面色坦然。
看她漱完口,顺手给她盛了一碗粥,“本想带你来这里看日出,但将你抱过来,瞧你睡得熟,又没忍心叫你,等回顾府了,咱们也盖个能看日出的亭子。”
这个湖心亭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湖面,别庄又是建在郊外,亭子前面没什t么遮挡,确实能看见日出。
柳云诗听他这么说,放心了一些,小口喝了口粥。
“好喝么?”
“嗯。”
柳云诗点点头,声音软糯乖巧道:
“你也一起喝呀。”
顾璟舟凑过来,盯着她娇小可爱的单纯面容,笑得狡黠:“我想让诗诗喂我。”
柳云诗喝粥的动作一顿,眼底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从前他生病时,总是不爱吃饭,每次都非得她喂他才肯吃,像现在一样。
她忍着笑,故意严肃道:“那你还不快坐好。”
顾璟舟一听,非但没自己坐下,反倒一把将柳云诗抱了起来,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放在了自己腿上,“坐好了。”
他如今身材越发高大,柳云诗在他怀中被他衬得娇娇小小的一只,即便坐在他的腿上,肩膀也只到他的胸前位置。
偏顾璟舟还恬不知耻地蹭过去,“现下诗诗可以喂我了。”
柳云诗嗔瞪他一眼,“这么被你抱着怎么喂?”
嘴上虽然这般说着,但她依然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顾璟舟唇边。
顾璟舟看了她一眼,却是握着她的手,反手将粥喂进了她的口中。
柳云诗吓了一跳,手一抖,勺子里的白粥便恰好不小心滴出来了一些,落在她的唇角。
顾璟舟灼亮的眼神骤然一黯,喉结重重滑滚。
他原本握着她手的大掌下滑钳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卡住她的后脖颈,滚烫的气息瞬间压了下来。
先是将她唇角的白粥一点点仔细舔舐干净,然后舌尖顺着撬开她的唇齿挤了进去,将她来不及吞咽的白粥尽数卷进自己口中。
喉结吞咽的咕嘟声听得人面红耳赤,柳云诗被他吻得眼角发红,另一只尚且自有的手抵在他的胸前,气息不稳地轻喘着。
顾璟舟离开她的唇,眼底含着浓重的欲看了她一眼,粗喘着开口,“诗诗,我想吃……”
柳云诗头脑发懵,还没问清楚他想吃什么,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轻,被他抱坐在了靠在窗边的桌子上。
“南砚!”
柳云诗惊呼,身旁就是那扇窗户,那日她也是在这里,被季辞抱在怀中。
顾璟舟低头看了她一眼,还不等她反应过来,高大的身躯已经低了下去。
“唔……”
柳云诗骤然掐紧桌沿,白玉般的手指因用力,骨节泛了白。
她的两条白嫩的脚腕被攥住,推到桌沿上,顾璟舟将她的手拿开,让她握住自己的膝盖,语气带着痞笑道:
“桌子硬,诗诗别抓桌子。”
柳云诗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仰起脆弱的雪颈,檀口微张,小口小口地呼吸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她哭湿了眼。
柳云诗曲指,紧紧咬住自己的指节,不让哭声溢出来,她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喝个粥,又变成了现在这幅局面。
忽然,混沌中,她似乎又听到楼梯上又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声音。
那脚步缓慢而端方,一瞬间就让她想起了那个人。
柳云诗一下子便从迷离中惊醒了过来,慌了神一般伸手去推男人的肩膀,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够不到。
那脚步声渐近,她心中一急,下意识便用脚去踢他。
岂料她的脚腕被他抓住,男人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还像是故意一般,越发放肆。
柳云诗又急又惊,偏偏紧咬的唇不敢松开一丝,怕还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便一不小心先溢出让人起疑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渐近,她眼泪都急出来了,但似乎越是紧张,另一种感觉也莫名更为强烈。
就在脚步声转过一二楼拐弯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她脚趾陡然绷直,过了片刻像是晕倒般软了下去。
顾璟舟眼疾手快起身拥住她,将她衣衫整理干净。
下一瞬,季辞的脚步便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在楼梯口站定。
柳云诗余光瞥见楼梯口似乎有一道身影,她却已经全然顾及不上,浑浑噩噩地在顾璟舟怀中大口呼吸。
过了良久,她似乎听见季辞闷闷的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带着嘲讽。
思绪渐渐回笼,她这才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羞耻意,埋在顾璟舟怀中不肯抬头,却仍觉楼梯口那道视线灼人。
季辞朝地下那滩水看了一眼,视线又定在顾璟舟反着光的唇角,“顾小将军天赋异禀,想必——”
他轻笑一声,不无讽刺道:
“顾小将军从前与敌军交战时,也深谙,一路若是行不通,便另辟蹊径的道理吧?”
他啧了一声,“但我须得提醒你,歪门邪道终究是歪门邪道,不是长久之计。”
柳云诗感觉顾璟舟胸腔震动,闷笑着哼了一声,听他反驳道:
“既然季大人这么深谙战场之道,那不知道……季大人对自己掌管的刑狱又了解多少?”
季辞没出声,顾璟舟冷笑一声接着道:
“也不知道季大人刑狱中,最折磨人的刑罚是什么?季大人自己可试过能不能承受?”
顾璟舟话音刚落,柳云诗便觉得楼梯口那道视线陡然变冷。
沉默良久,她听见他轻笑一声,走了过来,语气如常道:
“府中没什么食材,我从宫中回来路上,顺道去酒楼带了午膳,一起用一些?”
顾璟舟低头看了柳云诗一眼,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