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嗣音眨了下眼睛,心头一突,试图轻笑道:“仡濮臣,你怎么了?”
仡濮臣仍旧没有说话,但是那份压抑的沉默,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逼到了窒息。
“仡濮臣,你怎么了?不要吓我。”谢嗣音轻轻扯了扯他的手腕,声音低柔。
仡濮臣终于开口了,声音却有些沙哑低沉,同离开之前的愉悦迥然不同。
“你有想对我说的吗?”
谢嗣音心头一跳,难道寨柳乃已经找人对他说了?
她抿了抿唇,心头辗转了几个来回,松开他的手,呐呐道:“是有事情想对你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仡濮臣低垂着头瞧她,目中渐渐掀起嘲讽意味。
谢嗣音咬了咬唇,用手掌挡住他的眼睛:“仡濮臣,你别这么看我!”
仡濮臣任由她的动作,薄唇微动:“谢嗣音,这个时候你才想起来对我说吗?”
谢嗣音松开手,目光直直的看着他:“是,我是定下了一门亲事......”
还没说完,男人冷笑一声,周身气息越发凛冽:“果然。”
“英国公世子,陆煦之。”
“也是我们云安郡主的心上人。对吗?”
谢嗣音闭了闭眼,寨柳乃果然不做人。
“不是,仡濮臣你听我解释......”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他连忙道。
仡濮臣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扯了抹微笑:“好,你说。”
仡濮臣如此安静的让她细说,谢嗣音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她不知寨柳乃知道了多少,也不知仡濮臣知道了什么。倘若全盘否定,他们却已经将证据都扔到仡濮臣面前,那她不就彻底成了小丑。
可若是全盘托出,那仡濮臣......怕是会就此怀疑她的所有真心。
谢嗣音卡顿了片刻,朝着仡濮臣道:“我以前确实喜欢过澄朝,但是现在......”
“呵!”男人目光极其冷淡的看着她,甚至后退一步,似是从未认识她一般打量着她。
“谢嗣音,你要说现在喜欢我了吗?”
谢嗣音闭了闭眼,涩声道:“仡濮臣,你不信我了吗?”
仡濮臣拇指慢慢捏上她的脸颊,动作一如既往的温柔,可声音里却不再含一丝温情:“我可以信你。”
“同我结契,我就信你。”
谢嗣音深吸一口气,一巴掌将他的手掌打落下来:“好!结——”
话没有说完,男人直接将人推到千白蛊树的树干前,双手用力一扯,女人外头的斗篷瞬间被扯落在地。
“仡濮臣,你又发什么疯?!”
仡濮臣没有理会她,继续撕扯着她的衣服。
谢嗣音几乎要被他气疯了,手掌朝着他的脸颊用力一挥。
“仡濮臣,你疯够了吗?”女人下手一点儿没有留情,“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片天地。
仡濮臣被她打得头偏向了一侧,唇角都渗出了丝丝缕缕的鲜血。
谢嗣音打完之后也有些后悔了,可是这个男人实在太疯了。她闭了闭眼,试图将呼吸调稳:“仡濮臣,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仡濮臣嗤笑一声,拇指擦了擦唇角的鲜血,一双桃花眼里浸满了猩红之意:“好啊,做完之后,你想怎么谈都好。”
话音落下,男人直接抱着她往树上一按,低头就咬了下去。
动作狠戾,没有一点儿柔情。
浓烈的血腥味在二人口中蔓延,谢嗣音气得不行,张嘴狠狠还击了回去。
这已经不再是亲吻了,更像是一场厮杀。
一场注定要分出死活的厮杀。
“啊......仡濮......仡濮臣你......混蛋!”谢嗣音眼角瞬间沁出泪花来,双手死死陷进他的手臂之中。
仡濮臣低头俯看着她,双眸里似乎再没有了任何柔情,只动作一次比一次剧烈,似乎是要将她所有的情与欲都逼发出来。
谢嗣音开始还能一句接一句的骂他,到后面就只剩下不成声的哭泣和呜咽。
一直到最后,女人再也忍受不住了,腰背拼命弓起,试图逃离这一切:“仡濮臣,放过我......”
仡濮臣仍旧冷酷无情的凝望着她,双手掐着她的大腿,声音沙哑狠戾:“娇娇,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是你!是你!是你!!”谢嗣音崩溃得哭泣不止,身子跟着一个哆嗦,任由痛苦和快乐在脑海里炸出层层叠叠的烟花。
仡濮臣闷哼一声,慢慢松开了她,任由女人瘫软在地面的斗篷之上。
他退后一步,望着比月光还要美丽的女人,惨笑一声:“娇娇,你还在骗我。”
谢嗣音仰起头,喘息不停,一句话都说不出。不是不想说,而是刚刚心口位置突然一阵剧痛,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男人低着头静静看了她半响,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谢嗣音不由地心下痛得越发厉害,跟着一同捂住了胸口。
仡濮臣擦了擦唇角,半蹲下身子问她:“疼吗?”
谢嗣音抓着他的手,哑声道:“仡濮臣,你怎么了?”
仡濮臣眸光一顿,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温声道:“结契没成功。”
“你拒绝了我。”
说着,他将一个米粒大小的蛊虫放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瞧不出死活。
他看着那个蛊虫,一字一句道:“你不喜欢我,谢嗣音。”
声音说不出的低哑,难过。
谢嗣音愣愣的看着那个东西,有心想扯一个笑容,可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仡濮臣,你不能用这个来判断。”
“我自己的心在哪里,我喜欢谁,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仡濮臣,我曾经确实喜欢陆澄朝。可我现在,喜欢......”
仡濮臣呵了一声,慢慢将同心蛊收了回去:“娇娇,你是不是很害怕我?”
“所以,才这么千方百计的骗我?”
“让我对你心软,对你留情?”
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越发轻柔起来,可在这深林之中却硬生生多了重阴鸷的味道。
谢嗣音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到吗?”
说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最开始不跟你讲,确实是怕你杀我;至于后来不跟你讲,我......我是不知如何说起。”
仡濮臣推开她的手掌,慢慢站起身,自上而下的瞧着她:“所以,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直到回京之后......再同你的心上人一起杀了我?将这段耻辱的过去,彻底掩埋。”
谢嗣音整个人都听愣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仡濮臣,是哪个混账东西给你乱说话?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这一段时间又如何成了耻辱的过去?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儿?”
“不要在外人面前听了一堆,然后跑到我的面前来发疯,好吗?”
“寨柳乃居心叵测,刚刚还来我这里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仡濮臣,你清醒一下好吗?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仡濮臣似乎对她说的所有都置若罔闻,冷笑一声,自顾自的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娇娇,你想回京?”
“做梦!”
“本座早就说过,你既然招惹了本座,那么就要承担起招惹了本座之后的代价。”
他的目光从她莹白的腰肢,一直滑到脚腕之上,扯了扯唇角:“娇娇,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离开九黎宫了。”
谢嗣音听得瞳孔震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仡濮臣重新俯身将人打横抱起,目光看着前方,声音平静无波:“娇娇,你就在这里永远陪着我吧。”
第106章 害怕
重重帷帐开了又合, 合了又开。
一双细白手指从里面露出来,死死抓着床榻的边沿,指缝间浸满了香汗。
“仡濮臣......够了, 够了......”女人的脖颈高高仰起, 如同引颈长歌的白鹤,轻轻重重的低吟颤栗。
身后男人掐过她的下颌,低头轻柔的吮吻着:“你爱的是谁?”
“仡濮臣!我只爱你......仡濮臣, 我只爱......啊......”谢嗣音话没有说完, 男人狠狠一动, 声音瞬间变得狠戾起来, “你还在骗我吗?”
谢嗣音悲鸣一声, 浑身颤栗不止,整个人跟着瘫软在床上,呜咽地哭出声来:“仡濮臣......你究竟想......想怎样?”
仡濮臣撩开她脊背之上铺陈的乌发, 露出肩头后侧的一颗朱砂痣,他目光缱绻的望了一会儿,声音温柔:“我想怎样?娇娇, 我想你爱我。”
话音落下,男人照着那里狠狠一口咬下,顿时鲜血淋漓。
“啊......仡濮臣......你个疯子!”瞬间的疼痛袭来, 谢嗣音忍不住双腿乱蹬,身子拼命往一侧倾去。
仡濮臣用力按住她的身子, 重新拖着她的腰肢向后, 遏制她所有的挣扎。
“仡濮臣, 疼疼疼......真的疼......”谢嗣音已经哭红了眼, 脸上湿漉漉一片,不知是汗还是泪。
男人慢慢停下啃咬的动作, 轻轻吮吻那一片的伤口,声音低柔喑哑:“疼就对了。娇娇,你怎么能骗我呢?”
说到最后一句,他猩红着眼睛狠狠一动:“你怎么敢骗我的?!!”
“我没有!”谢嗣音也几乎被他弄崩溃了,失声大叫,“仡濮臣,我爱你,只爱你!”
仡濮臣停顿了一下,而后慢慢贴上了她的侧颈,吐息灼热而难以抗拒。
“你既然愿意骗我,那就这样骗我一辈子吧。”
“我没有......仡濮臣,你听一听我的心,好吗?”说到后面,她忍不住疯狂大哭,“仡濮臣,你是不是要将我的心剖出来看一看,才肯相信?”
“若是可以,我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