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一手压住我的腿,我猛地反应过来,开始剧烈地挣扎,但挡不住他的力气,所有挣扎只是徒劳。
“江既!”我大声喊他的名字,想让他清醒过来,因为太过大声,尾音有点破了,“你仔细看看,我是乐与!”
我以为听见我的名字能唤起他生理上的厌恶,然后停下对我的动作,但他只是冷笑一声,然后直接上手掐住我的脖子,让我闭嘴。
“唔……”
江既力气大得惊人,我怀疑他想直接杀了我。
空气逐渐从我身边流逝,我因呼吸不足而直接脱力,屋里的酒香浓得过分,像暮春时开得糜烂的花,让我的意识逐渐不清醒,只能任由他的动作。
空调冷风吹在我的身上,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疼得冒出了冷汗。
第16章 他根本不信我
空调运行的声音忽近忽远,窗外的灯光明明暗暗,我被压在身下,半分动弹不得。
屋里洒落的酒一直萦绕在我的鼻尖,分明滴酒未沾,整个人却像酩酊大醉,全身如同火烧般。
我头脑昏沉,浑身无力,掐住我脖子的手在某一刻突然松开,大量冷空气乍然涌入我的喉管,我呛得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次就能感受到脖子处的剧痛。
突然灌入的冷空气让我迷离的意识清醒稍许,凭借本能远离这场荒唐,但是手脚软绵,使不上半点力气,还未挪出半分,就被面前的人拽住小腿,毫不怜惜地拖过去,
我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借着这一瞬间的清醒,朝拿着“刀具”的人看过去。
江既正俯身垂眼看着我,他的呼吸比往日急促些,喷洒在我身上的气息灼热,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我眼神恍惚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被人下药了。
“江既……”我声音嘶哑,提不上劲,“我是乐与。”
他眼底的火愈烧愈旺,黑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不留理智。
我低低地咳着,被他看得浑身难以忍受,下意识要跟着他的眼睛一起燃烧。
我摇了摇头,将脑中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甩出去,趁他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将舌尖咬出了血,强迫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费尽全力挣脱他的手,脚尖还未触地,背后猛地袭来一股力,将我狠狠压在床沿边,后背一凉,身上的/遮盖物全部被扯下。
“!!!”
我只觉天翻地覆,太阳穴针扎似的痛,胃部因受到挤压而下意识泛出恶心感。
“你想跑去哪?”
身后的人几乎与我挨到一起,一只手抬起我的下颚,强迫我仰起头。他在我的耳边说出这句话,声音低沉又沙哑,滚烫的气息喷过来,烫得我抑制不住地颤抖,呼吸急促。
“我——!”
下一秒,从未感受过的剧痛袭来,我脑子一瞬间发懵,下意识的惊呼被一只大手堵在了喉间。
冷汗密密麻麻地冒起,聚成流滑落在地,疼痛让我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
我一直在哭。
他的动作让我从床沿边滑落下去,身上沾上了地上的酒,然后被他捞起来,强壮有力的手臂钳住我,将我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
一滴汗顺着男人锋锐的眉骨滑落,滴入我的眼睛,我被刺得闭上眼,积蓄已久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中途有人敲门,但一直没人应答,之后门外的人就离开了,再之后,我就疼晕了。
……
再次睁开眼时,外面天已经大亮,昨晚没有拉窗帘,明晃晃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
我睁开眼,被刺目的阳光晃了一下。
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等到意识逐渐回拢时,我偏头看见还在熟睡中的江既。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睡着的他眉眼舒展,竟然显露出点点温柔。
我还在发愣,静静地盯着他发呆,直到他搭在被单上的手抽动了一下,深浓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的心跳了两下,掀开被单抬腿下床,可是一有动作全身就疼得厉害,尤其那处。
我吸着冷气下了地,却在触地的一瞬间跌倒在冰凉的地上。
腿根本使不上劲。
我撑着床沿咬牙站起来,捡起地上揉成一团的衣服穿上,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在江既醒来前离开了这个荒唐的房间。
我站在电梯里,现在应该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一直到一楼都没人上电梯,这让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刚才借着电梯里的倒影,我看见了脖子上骇人的淤青和密密麻麻的痕迹。如果被人看见了,我不知该怎么解释。
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我低着头走出酒店,走出一段距离,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巷,才停下了疲惫的步伐,靠着墙喘着粗气。
这个小巷处在城中村的最深处,几乎没人会经过,我就把这里当成暂时的栖息之地,悄悄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沿着墙慢慢滑坐在地,抬头看被凌乱的电线分割的天空。
电线上停了几只麻雀,歪着头好奇地打量坐在地上的这个狼狈的人。
我与它们对视,脑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我竟然和江既上床了。
然后是第二句。
他会不会更加厌恶我。
我忍着难受呆坐在地上,凹凸不平的水泥地硌得我很疼,我什么都没有清理,他昨晚留的东西还在体内。
该怎么办,我茫然地想,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我不知道江既为什么会被人下药,而我为什么又误打误撞进了他的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那么讨厌我,会不会直接找人弄死我。
秦木寒死后我一直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江既面前,我不想让他更加讨厌我,可是昨晚的事情发生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绝望地看着扑棱着翅膀飞走的那几只鸟,发现我想不出任何解决方案,江既只会将所有错误归在我的身上,在他眼中我就是卑劣的小人,他根本不会信我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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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审核斗智斗勇的一章
第17章 妈妈,我有点难受
不知道在那条巷子坐了多久,七月的太阳格外毒辣,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照得通红,我垂眼盯着自己的手臂,手腕处还带着淤青。
是昨晚疼得厉害,想逃跑,被江既拽住手腕压在枕头上弄的。
几片云飘了过来,天有段时间的阴凉,我盯着地上缓慢移动的影子,再回过神时天已经黑了,地上撒满了皎洁的月光。
这条路虽然很少会有人来,但在下班的高峰期,还是会有零星几个人经过,他们路过我时会向我投来带着打量与试探的目光,好像在评估我的危险度。
我往里缩了缩,将又重又沉的头放在手臂上,避开那些人的目光。
额头很烫,整个人都在烧,但又感觉身处冻土,浑身抑制不住地小幅颤抖着。
我呼出一口热气,撑着墙昏昏沉沉地站起来,借着夜色的掩盖走出巷子。不知道现在已经几点,路上没几个行人,街边的商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我探了一下口袋,摸到了二十元零钱。
十字路口的转角处有一家甜品店,面包烤的又香又软,每次下班回去都会路过,每次路过我就会驻足看一会儿,透过橱窗看见放在烤架上的羊角包和泡芙,以及坐在店里吃着甜点说说笑笑的人们。
我的步伐缓慢又沉重,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等我走到那里甜品店还没关门,就给自己买个蛋糕。
只是不知道钱够不够。
转过十字路口,我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家甜品店。还没有关门,不过店里的灯已经关了一大半了。
“抱歉,已经打烊了,您明天再来看看吧。”老板站在收银台后,低头算着今天的帐。
“请问……”我试着说话,却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请问还有剩的蛋糕吗?”
“没了。”老板算好账,一抬头被站在店外的我吓了一跳,语气顿了顿,“……您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我透过橱窗的倒影看见自己苍白的面色,干裂的嘴唇,还有那愈发骇人的淤青。
“我没事,谢谢您。”我低下头,哑着声音回答。
真狼狈啊……我在心里叹了声气。
“还有没卖完的泡芙,”老板犹豫稍许,“您看您需要吗?”
我点点头,走进店里,看着老板将剩下的一个泡芙装好交给我。
“谢谢,多少钱?”
“你拿去吃吧,反正是没卖出去的。”
老板执意不收钱,我没办法,就只能捏着包里的二十元,提着两个泡芙走出了甜品店,走到不远处的花店,用皱巴巴的二十元买了一束花,再用找的零钱坐上了末班车,去往远在郊区的一处墓地。
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我在最后一排坐下,靠着车窗闭眼休息。
车子摇摇晃晃,四周很安静,在我快要昏睡过去时车停了下来,我一下惊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起身下车,下去的时候因为眼前一花而踩空了最后一节台阶,差点俯面摔倒在地,扶住路边的公交站牌才堪堪稳住。
车开走了,我还留在原地,撑着路牌小口小口地喘气。
我让自己缓了一会儿,然后提着面包和花束走进墓地,借着月光找到了那块墓碑。
除了我,没有会来这一小块地方,这个墓地很便宜,这里的工作人员工资低,所以做事也马马虎虎,不常打扫。当我将花放在墓碑前时,发现上面已经积了厚厚是一层灰。
我抬手将名字处的灰擦去,露出了“蒋清妍”三个字。
这个墓碑上的名字原来是“乐清妍”,后来知道了那些事后我就将“乐”改成“蒋”了。
“妈妈,我来看你了。”我挨着墓碑坐了下去,因为不舒服,坐下时我低低“嘶”了一声,“提前了一天,你应该不介意吧?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说完这句话我停顿了许久,过了大概十分钟才继续接上刚才的话,“这么久没来看你,你有没有生气?对不起,之前复习太忙了……”
“我应该要去上大学了,不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开心。”
“……妈妈,我有点难受。”
我靠着墓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想起来什么,将手上还提着的面包袋子打开,捧着那个泡芙给自己说了一声“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