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娘娘?娘娘让我们领悟大道,赐下无穷福祉,你们这是在亵渎神灵!”
“切勿再说娘娘是邪门歪道,否则我与你们恩断义绝!”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信徒们纷纷出声附和,此刻面对的不是亲友,而是亵渎信仰的敌人。
李兰修望着坐在角落里李延壁,再扫过殿内众生百态,微微叹口气。
“公子可信这地母娘娘是神明?”楚越慢悠悠问道。
李兰修道:“我不信鬼神,只信自己。”
楚越轻轻点头,“我与公子一样。”
凌天与苏师颜本不是为寻人而来,只当一趟出门历练,见到这副荒诞不经的场景,两人一前一后向着李兰修走来。
苏师颜秀眉微蹙,忧心忡忡道:“地母娘娘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如此神通广大。”
“李仙长,这些人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任凭我们如何劝解,他们都执意留在此地,不肯回去。”凌天无奈地摇头叹息。
李兰修点点下颚,轻声道:“不难理解,若是有人能让你的修为一夜之间突飞猛进,你会不会视他为神明?”
凌天微微一怔,目光掠向楚越,略带不满说道:“仙长,这些邪门歪道蛊惑人心,我们岂能放任不管?”
楚越开口问道:“想让我怎么管?”
凌天虽未点出楚越的名字,但楚越身为修真界第一强者,旁人自然而然将除魔卫道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楚越略微一顿,“我又不能令他们的修为突飞猛进,又怎能让他们自愿离开合欢宫?”
凌天喃喃反驳道:“我们道宗弟子理当扶正黜邪,明知这地方不对劲,怎能看他们泥足深陷,而不施于援手?”
“如何施于援手?我该推翻那娘娘神像,逼他们放弃信仰,到时他们视我为敌,我再把他们全杀光?”楚越不置可否嗤笑道。
李兰修不悦白他一眼。
楚越唇边的冷笑敛去,默默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凌天当然明白他说的在理,但这话说得咄咄逼人,居高临下的态度令人倍感压迫。
苏师颜探究的目光扫视着两人,待他们离开之后,认真地问:“师弟,你觉得他们般配吗?”
“啊?李仙长与武皇?”
凌天纳闷不解地说:“他们不是假扮道侣么?”
苏师颜郑重其事地盯着他,“你只需告诉我,他们般不般配即可。”
凌天稍作思索说:“应当是般配的。”
苏师颜惶惶然地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原来他们才是真的。”
是夜,合欢宫弟子请李兰修与楚越赴宴。
光线黯淡的大殿内,昼夜的界限被彻底抹去,四周环绕春宫图灯笼散发出朦胧光芒,投射在一张张白皙面庞,晃动的灯影平添暧昧迷离。
男男女女身着轻薄的衣衫,三三两两依偎在一起席地而坐,低低私语。
李兰修嗅到扑面而来的甜腻气味,比白日里的味道浓郁,他掩着鼻子蹙眉轻咳一声。
东宫主笑吟吟迎上来,伸手想捉他的衣袖,瞥见身后的楚越,立即老实本分,“两位贵客终于来了!”
楚越瞥眼李兰修的动作,“这是什么香?”
“春情香。”宫主闭上眼陶醉地呼吸一口,“具有催情之效,二位不喜欢?”
楚越屈指掩住鼻子,“熄了。”
宫主捉起一名弟子耳语一句,那弟子不情不愿灭了殿里熏香。
她轻轻拍拍手,四周依偎的男女随即站起,全都含着微妙的笑容瞧着两人。
宫主走到他们身前,微微欠身说道:“二位仙侣远道而来,不能失了礼数,我请二位饮一盏酒。”
李兰修眼波扫一圈四周,大殿里空荡荡无桌无椅,宫主看出他心中所想,扑哧一笑道:“来人,端上桌椅。”
人群里走出四位美貌多姿的弟子,两个男子笑盈盈走到他们面前,慢慢跪下去,双臂支撑在地上,便成两把人肉椅子。
那两位女弟子咯咯笑着解开衣裳,穿着薄薄的鲜红肚兜,挺起胸脯来当桌子。
李兰修扯起两位女子的衣裳,遮住乍泄的春光,向后一退坐在“椅子”上,若无其事地说:“宫主太客气了。”
楚越眉头微蹙,瞥一眼东宫主道:“撤了。”
东宫主挥挥手,那两位女弟子满脸茫然地退下,随即意味深长道:“上酒!”
李兰修见到桌椅,已经猜到所谓的“酒”不简单,从偏殿走出来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少年,手里空荡荡走过来,一个往他身上凑,仰着头想来吻他。
楚越长身肃立一动不动,扑上来的少年碰到他手臂一瞬间,猛然被震开几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嘴里含着的酒“噗嗤”喷了一地。
李兰修一手慢条斯理将人推远,“繁文缛节不必了,宫主让我瞧瞧炉鼎吧。”
宫主扶起地上的少年,明明不满他们的不解风情,依然娇笑道:“好啊。”
她再次轻轻拍手,几名合欢宫弟子鱼贯而入,抬着一张奢华的玉床,四角缀着流苏,随步伐轻轻摇曳。
床上躺着一位炉鼎,全身衣衫轻薄,几乎是半裸状态,没有衣衫遮挡的皮肤遍布数个名字。
有的是用剑刻上去,有的用针刺上去,有的是用火印烫痕,仿佛一个全身集齐合欢宫弟子名字的娃娃。
跟娃娃也没什么区别,脸色苍白如纸,闭着眼睛呼吸浅薄,如同一个死物这么躺着。
宫主爱怜抚摸着炉鼎脸颊,笑着对李兰修和楚越说:“这便是我们合欢宫的顶级炉鼎,乃是罕见的罗阴姹女之体,经过无数次调养与修炼,早已脱离凡俗的桎梏,怎么玩都玩不坏——”
“二位是地母娘娘的贵客,娘娘特意开恩,允许你们在他脸颊刺下名字。”
一边说,宫主一边揪着头发将人拽起来,那炉鼎跟死鱼似的任由她拽,眼皮一动不动。
楚越搭在手臂的指节缓缓收紧,清晰凸起指节泛白,“罗阴姹女之体?”
李兰修歪过头轻笑一声,似乎是饶有兴趣打量炉鼎。
那炉鼎似乎感觉他的目光,眼睛睁开一条虚缝,死气沉沉瞥一眼他。
宫主得意地笑着点头,将炉鼎从玉床拽起来,像展示货物似地给他们看。
她看不见李兰修的脸,只好观察楚越的神情,“我岂敢欺骗武皇?他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罗阴姹女之体,经过十载光阴,精心呵护,以保他体内阴阳调和,如今已达最完美的状态……”
“若是与他交合一回,二位修为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话音一落,四名弟子便将玉床稳稳放在李兰修身旁。
李兰修单膝压在床边,躬下身轻轻抚摸炉鼎的面颊,瘦瘦小小干巴巴的,“为何养得这么瘦?受得住我们两个?”
宫主听到前一句眉头蹙起,后一句又开怀大笑道:“受得住。”
楚越暗沉目光缓缓扫量炉鼎身上篆刻的印记。
这目光落在宫主眼里别有意味,一瞬间如释重负,语气愈发柔婉:“既然二位已经得到了娘娘的恩赐,何必再操心娘娘殿里那些恼人的琐事?”
“不如就好好享用炉鼎,若是觉得时间不够,我可以安排让你们在宫中多住几日,尽情玩乐。”
李兰修斜倚到玉床边,手指挑着炉鼎的下颚把玩,懒懒散散地吐着字:“我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办事,把他洗干净送到我房里。”
第96章
东宫主下足血本, 将合欢宫顶级炉鼎献给二人享用,来换取他们不参与地母娘娘那摊子事情。
这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交易,娘娘殿里的信徒如今油盐不进, 好赖不分,除非直接捆起来将人抬走, 否则谁也别想将他们从庙里带走。
罗阴姹女之体千载难逢, 白白送给他们享用几日,此等好事岂有拒绝的理由?
东宫主开出如此丰厚条件, 笃定他们不会拒绝。
李兰修与楚越回到阁楼不多时, 合欢宫弟子将炉鼎送来了,炉鼎洗得干干净净,裹着一袭单薄的绸缎衫袍。
人高马大的弟子将人扛在肩膀,扔到床笫, 拱手说道:“炉鼎已送到, 请两位仙长慢慢享用。”
李兰修眼波扫过床上一动不动人影,抛出一块灵石丢给弟子打赏。
弟子捧着灵石满脸欣喜,羡慕地望着他道:“多谢仙长, 您真是贵客, 平日里这玩意只有东西两位宫主,还有宫主的亲随才能享用。”
楚越屈指掐出发觉, 轻轻一弹, 房间内的声音被瞬间隔绝, 宛如跌入深海般寂静。
李兰修微微一笑道:“那我真是有福气。”
“我不打扰两位享用了。”弟子很识相退出去。
李兰修走到床边,瘦小的炉鼎陷入锦绣床榻里,显得更是单薄, 闭着眼睛纹丝不动,只剩呼吸证明是个活人。
如此可怜见的一个小玩意, 他却像没有半点同情心,悠哉坐到床边,拍拍炉鼎的脸颊,“没死就起来。”
楚越背靠轩窗,若有所思地瞧着他。
炉鼎掀起眼皮看李兰修一眼,眼神宛如一潭死水不起波澜。
李兰修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还挺有脾气,我喜欢你这种烈性子,比那些软骨头好玩。”
炉鼎闭上眼睛依然不说话,以沉默的方式对抗。
李兰修低低哧笑一声,“你这招在我这不顶用,别以为你心如死灰,我就不能撬开你的嘴。”
炉鼎什么样的变态都见过,根本不怕他,躺着纹丝不动。
李兰修对折磨他的身体没兴趣,不紧不慢地道:“你年纪不大,父母应当还在世,若是他们见到你——”
“要上就上,何必废话?”炉鼎终于张开嘴,许久未说过话的嗓子干哑。
李兰修微微一笑道:“太客气了,我对搞男人没兴趣。”
既卖力又流汗,不如躺着被人伺候。
炉鼎苍白的嘴唇颤栗着,“那你找我干什么?”
李兰修轻轻捏住他的两颊,削长的指尖沁着诱人粉莹,从帷帽里居高临下地瞧着他,“我呢,平日里就喜欢捉弄人,别人越痛苦我越觉得有意思。”
炉鼎两颊的手指在收紧,清冷的香泽弥漫在呼吸里,正想要说话,一根手指压在他嘴唇制止他。
李兰修轻轻叹息一口气,“可惜他们都不耐玩,没意思透顶。”
楚越轻轻笑一声,笑他恶劣的明目张胆。
李兰修俯身缓缓凑近脸色发白的炉鼎,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新玩具,我正在想怎么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