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都成,天文地理,人情事故,风土人情,奇闻异事……比如,你有什么爱好?”
……
崔耕其实也不困,美少女愿意陪自已聊天,当然是求之不得。
好吧,别的房间,宋根海、武延秀他们都在啪啪啪。
而崔耕这俩人却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不聊不知道,一聊他才发现,这女贼知道的还挺多,俩人越聊越投机。
眨眼间,就到了二更天。
突然,萨达米珠幽幽一叹,道:“武王爷,你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娶突厥公主啊?为了不娶公主,不惜假扮那个登徒子崔耕?”
“……”
妈的,又侮辱老子本尊,崔耕都没脾气了,只得又解释一编:“本官说了多少次了,我是崔耕,不是武延秀。”
“哼,还装!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你是舍不得中原的花花世界吧?其实突厥也挺好的,待久了你就明白……”
咚咚咚~~
正在这,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紧接着,传进来土古城之主刘彦道的声音:“崔长史,你没事儿吧?那个回鹘女奴有问题。”
“哼,没眼色的家伙!”萨达米珠哼了一声,挑开窗户,一跃而出。
这小女贼又跑了!
当当当~~
一阵兵刃交接之声传来。看来窗户外面埋伏着人,显然是跟萨达米珠交上手了。
“好厉害的小贼!”
“大胆贼人,竟敢夜闯城主府!”
“别让这小贼跑了,抓活的!”
呐喊之声越来越远,崔耕猜测,萨达米珠应该是逃出生天了。
这时,刘彦道进来不断赔罪,说有人发现一名舞姬被打晕了藏在一个空房间内,并报知了自已。自已这才明白有舞姬被人暗中掉包了。在他一番调查下,发现那个假冒的舞姬正是被崔耕选中的回鹘女奴。
刘彦道说,幸亏崔长史安然无恙,要不然自已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崔耕故作惊讶,表示那个舞姬并无异样,至于其他的,自已一概不知。
好在刘彦道似乎对那个小贼什么身份没啥兴趣,略说了几句话,就把这篇揭过去了。
翌日清晨,和亲使团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旅途就比较寂寞了,因为离着上古城不远,就是要经过一片沙漠,得连行三天三夜。
在穿越沙漠的第一晚,他们安全度过。
但是在沙漠的第二天上午,听着唏律律一声马啸,在离着和亲使团一箭之地,有三骑飞驰而过,马上之人俱皆黑纱遮面。
山贼出身的黄有为发现这些黑纱遮面的骑手有些不对劲,便提醒崔耕道:“长史大人,咱们估计是被人盯上了!”
“盯上了?什么人?”崔耕倒是没有黄有为发现的早。
“这可说不好。突厥的马贼太多了,有些部落没事儿的时候也干些没本钱的买卖,谁知道是什么来历?”黄有为道。
阎知微听到了黄有为的声音,有些紧张兮兮地说道:“不会吧?咱们可是大周派来的和亲使团啊!这些马贼真敢劫了我们,难道他们就不怕默咄可汗的治罪清剿?”
“怕,当然怕。所以,他们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
黄有为道:“咱们带了这么多财物,队伍中又没多少能战之旅……他们敢截杀我们,就做好了不让我们留活口,回去向突厥官府报信的准备了!”
“劫财劫货,还…还杀人灭口?”
炎热无比的沙漠上,阎知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第358章 突厥有故人
“行啊。”
崔耕对黄有为多了几分刮目相看之感,赞道:“想不到你一个山贼头子,竟然有这般见识。我就奇怪了,当初你小子怎么就被范光烈耍的团团转呢?”
“俺那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黄有为挠了挠脑袋,道:“现在想来,范光明那鳖孙忽悠我的那劳什子云气啥的,是挺傻的,俺当时是当局者迷,利令智昏啊。”
宋根海揶揄道:“拉倒吧,你山贼的营生干的也不咋样啊,带着几十口子人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好意思说是聪明一世?”
黄有为道:“宋老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俺猛金刚也是江湖上有字号的人,北至突厥的浮屠城,南到咱们大周的普陀山,走到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俺天生不能当老大,还是时运不济,俺只能顾的了自个,愣是顾不了手下人。”
宋根海还是有些不信,切了一声,挖苦道:“你要是真有那么厉害,继续去江湖上吃香的喝辣的去啊,跟着我家长史大人鞍前马后的干啥?”
“那不是求个出身吗?”黄有为咧嘴一笑,道:“这再吃香的喝辣的,能有当官威风?说句宋老哥您不爱听的,就你这样的都能当七品官,咱跟在大人身边久了,总不能落个没下场吧?”
敢情还是个官儿迷,怪不得范光明三言两语,就把他忽悠得找不着北了呢。
宋根海一听他的话,就不爽了,喷道:“娘的,我这样的怎么了?你小子拎拎清,想当初我在我家人麾下做捕头的时候,那是相当的……”
“行了行了,省点唾沫星子,咱不吹牛逼,行吗?”
崔耕打断了宋根海吹嘘过往忽悠新人,然后对黄有为点头道:“成,只要你安心在本官跟前效力,多了不敢说,一个七品散官总是没问题的。”
“谢大人……呃……”
说着,黄有为面色一黯,道“可问题是,要是过不了眼下马贼这一关,别说升官了,咱们可是连命都保不住!”
嘿嘿~~
崔耕和封常清对视了一眼,道:“过这一关倒是容易,但本官发愁的是,该如何善后呢?”
……
……
当天晚上,和亲使团在瀚海戈壁中扎下了营帐,四周以大车相围。
中军账内。
武延秀居中而坐,崔耕、阎知微、田归道,礼部侍郎杨齐庄、监察御史裴怀古、以及十数名礼部官员侧坐相陪。
人倒是不少,但是顶用能打的真没几个。
尤其是当崔耕把马贼盯上他们的事儿提出来之后,现场这些官员们几乎人人变色,然后——
唰!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阎知微的身上。
阎知微当时就有点傻眼,道:“你们都看本官干啥?”
崔耕轻笑一声,道:“这话可问的新鲜啊。阎将军,您既是咱们和亲使团的正使,又是豹韬卫大将军,咱们这支队伍里唯一的武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找您找谁?”
阎知微赶紧甩锅道:“本官这个豹韬卫大将军是工部尚书转来的,做不得数的。诶……别光说我啊,田大人不也受封为左卫郎将吗?”
田归道白眼一翻,道:“田某人的正职是通事舍人,左卫郎将的职司就是多拿一份俸禄。你没听大伙都称呼本官为田舍人吗?你听谁谁称我田卫郎过了?”
“这个……”
阎知微自讨了个没趣,开始四处寻甩锅的对象。
淮阳王武延秀?不行,这小子是个亲王,又是武则天的侄孙,默咄的女婿,来头太大。
裴怀古?人家是监察御史,武则天派来监察和亲使团的耳目,还是不妥。
杨齐庄?这位礼部侍郎大人胆子比自已还小,谅他也不敢不答应。而且这位跟自已一样,内战内行外战外行。那这事交给他,那大家还不都得做了马贼的刀下之鬼啊?
至于其他的礼部官员就更不成了……诶,有了!
阎知微眼前一亮,腆着脸来到崔耕的面前,道:“本将军不通军事,要不然,这对付马贼的事儿,就由崔长史来全权处置?”
崔耕小小拿了一下乔,道:“可本官这定州长史也是文官……”
“这话是怎么说呢?”阎知微道:“定州长史乃是定州刺史的佐官,定州刺史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您这个定州长史也得算半个武官哩。”
武延秀也劝道:“崔长史,你曾经生擒过倭皇,在咱们这群人里面是最通军务的,莫再推辞哩。”
田归道微微点了点头,道:“愿听崔长史的将令!”
这三大巨头意见一致,其他人也就没啥意见了,纷纷表示愿意听从崔长史的指挥。
一个个惜命怕死,这次很是齐心协力地把崔耕拱了上去!
崔耕略微谦虚了几句之后,就点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知崔长史可有破敌之策?”阎知微为了自已的小命着想,迫不及待地问道。
崔耕道:“咱们之所以被马贼盯上,一个原因是咱们带的财物太多,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突厥人没派兵接应。所以,这次的破敌之策就是……派人求援!”
“嗨,这什么馊主意啊,我都能想到。”阎知微大失所望地说道:“此地方圆几百里都没有人烟,等你把救兵找来,黄花菜都凉了。”
田归道也有些犹豫,道:“突厥人没几个好鸟,就是得到了咱们求援的消息,也未必会真心相救啊。”
“几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崔耕道:“本官临来突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这瀚海沙漠里面有股沙匪,非常悍勇,专收过往商队的买路钱。只要咱们派人去请他们,再奉上一些财物,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这个事儿是真的,是何明远在崔耕临行前,他手下的商旅在突厥刺探到的一条颇有价值的情报,后来转呈给了崔耕。
“还有这事儿?但是,崔长史你怎么知道,眼前这些马贼跟那些沙匪不是一伙的?”礼部侍郎杨齐庄表示不信。
“这个……那伙沙匪一向是先礼而后兵,跟这伙马贼的风格不一样。”崔耕解释道。
田归道好心提醒道:“崔长史,贼寇能有什么信誉?万一那帮沙匪收了我们的财物,不来帮忙就坏了。而且,他们若是见到抢劫我们,兴许可以捞一票大的,突然临阵倒戈怎么办?”
崔耕叹了口气,道:“诸位,除了这个,现在还有别的法子吗?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田归道想想也的确是这么理儿,现实如此,又岂能多求其他?
于是点头同意道:“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决定向沙匪求援了!”
崔耕道:“不过这个求援的人就非常重要,要既能得到沙匪的信任,又长袖善舞能言善辩……”
说着话,崔耕已经斜眼瞥向了阎知微。
阎知微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推脱道:“不不不,本官这拙嘴笨腮的,万万不成。再说了,有马贼阻拦,本官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也冲不出去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