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谈婚论嫁,是一件大喜事,但崔耕还是心中一阵心酸,道:“委屈你了……月婵!”
不听这话还好,崔耕话音刚落,曹月婵脸上的泪水,顿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落,哽咽道:“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言毕,夺门而出!
“月婵你……”崔耕起身欲追。
曹天焦却赶紧把他拦住了,道:“二郎,你莫追,让她自个儿想清楚,自个儿到底想要啥?若是……过不了自已心里这一关,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崔耕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已无话可说,也只得再次重复道:“委屈月婵了。”
……
……
于此同时,梁王府内。
啪!啪!啪!
武三思左右开弓,连扇卢绚十七八个嘴巴,怒道:“啊?这就是给我出的好主意?以分拆聚丰隆为威胁,逼迫曹月婵就范,乃至于人财两得?你特么的是专门为了你自已吧!”
卢绚心里也委屈啊,这能怪我吗,谁能料到崔耕知道什么海外金山呢?没错。计策我是出的,但采纳的是你啊!凭啥黑锅全让我背?
当然了,他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里却不敢说出来,毕竟武三思又折钱又丢面子,正在火头上嘛。
他眼珠一转,捂着脸转移话题,道:“王爷,上次是在下考虑不周之过。不过现在,我又想出了两条计策,炮制崔二郎。不知……您想不想听?”
第677章 全力斗二郎
武三思的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道:“哪两条计策?”
卢绚道:“第一条计策,您大可把“扶桑金山”的事儿,报知陛下。并且要求崔耕把金山的位置,献与朝廷。崔耕势必不服,两边一斗法,崔耕哪还顾得上与您为敌?”
“这……倒是条路子,还有吗?”
“还有,曹月婵那妮子,不是和崔耕相好吗?您就做个局,让曹月婵的兄弟曹昊杀人。老曹家就这么一棵独苗,我倒要看看,崔耕这个便宜姐夫,会如何应对?”
武三思眼前一亮,道:“原来周利贞他们,也曾经出过类似的主意。那你说……最好在哪动手呢?”
“当然要投其所好了,比如说……张舫,极乐宫!”
“哈哈,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成,就这么定了,本王这就入宫见驾!先给崔耕上点眼药,再炮制曹昊那小子。”
武三思打算的倒是挺好,不过,第一条计策很快就宣告失败了。
两个时辰后。
啪!
卢绚再次重重地挨了一个耳光,只听武三思怒骂道:“你特么的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啊!”
“怎……怎么了?”
“刚开始,本王把“扶桑金山”的计划,告诉陛下的时候,陛下确实是被我说动了。不过后来,招崔耕一问,她就改了主意了。”
“为啥啊?”
“崔耕就问陛下,把那金银山的位置,交给朝廷以后,朝廷的兵马能对扶桑战而胜之否?”
卢绚道:“兵凶战危,谁敢言必胜?”
“崔耕又问,扶桑孤悬海外,将领有兵有钱,自立为王怎么办?”
卢绚道:“发兵征讨啊。”
武三思道:“哼,发兵征讨?派多少人?大家都知根知底儿的,少了赢不了,多了恐怕继续在扶桑拥兵自重,朝廷丢不起那个人。”
卢绚道:“那交给五姓七望,就能解决这个弊端?”
“五姓七望赢了,运回国的金银要缴税,五税一。若是输了呢,跟朝廷完全无关,不会有损朝廷的威仪。”
“那还解决不了自立为王的问题啊?”
武三思道:“你糊涂啊,化外之民多了去了,朝廷难道全部剿灭?只要不是我大周官兵自立为王,又有什么关系?所以,派五姓七望出兵扶桑,朝廷最多是不见利而已,不会有任何坏处,为何不允?”
卢绚挠了挠脑袋,道:“在下听了虽然觉得有理,但总觉得不够充分。”
“那告诉你一个充分的理由。崔耕准备用扶桑来的金银,做什么“准备金”,发行钱票。据他所言,此举足以解决“钱荒”之忧。但若是此事由朝廷主导,入了国库,又能拿出多少金银来,存在聚丰隆?要知道,这可是真金白银,地部(户部)那帮官儿舍得?舍得一回,能舍得第二回 ?”
“这……”
恍惚间,卢绚觉得自已都被说服了,道:“那第一条计划,就无疾而终了。”
“若光是个无疾而终,本王至于打你吗?”武三思冷哼一声,道:“陛下还要本王当面向崔耕道歉,说他是朝廷的股肱之臣,而我却目光短,以后绝不许我再找他的麻烦。哼,我武三思何尝受过这个气,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卢绚不敢犟嘴,附和道:“那崔耕竟生受了您的道歉,实在是太过无礼。王爷,您可不能轻饶了他!所以……第二条计划,必须加快进行了!”
“你是说曹昊的事儿?好!”武三思猛地一拍几案,道:“本王这就把全部得力人手召集起来,在极乐宫设一个局,逼着曹昊杀人!崔耕此人,有两个缺点:一为好~色,二为妇人之仁。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崔耕那孙子怎么跪下来求我,哈哈!”
“在下先祝王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武三思被崔耕屡屡挫败,心中已经把他排在众多敌人的首位。这次安排的极为细致,务求一击而中。
所以,府中所有心腹之人尽皆派出,殚精竭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务求堵住任何一个漏洞。
五日后,终于一切安排妥当,武三思带众心腹一起,直奔极乐宫而来,。
与此同时,崔耕也接到了一个非常怀消息。
他气极反笑,道:“什么?跑了?杨元嗣跑了?在闻名天下的秘堂。看守下,杨元嗣跑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宋雪儿跪倒在地,道:“请堂主责罚!确实是秘堂之过。我们没想到。此人的武功竟然深不可测。把杨元嗣的关节接上去之后,趁着看守松懈,他今日上午,打伤了两个人,就逃之夭夭了,。”
“唉,我现在责罚你还有什么用?”崔耕深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镇定,镇定,杨元嗣必须尽快找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元嗣就是桃花观的观主,当初崔耕冒名崔英,入桃花观查案,将其擒拿。
可以说,他是崔耕的敌人中,唯一一个活着的,知道“崔英就是崔耕”这个秘密的人!
这个秘密一旦暴露,那就是欺君之罪,崔耕必死无疑!
怎么办?怎么办?
崔耕心思电转,也难想出什么应对之策,只得道:“你派人守在张氏兄弟、武三思乃至皇宫大内的门口,来个守株待兔吧。唉,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司马当活马医了。”
“妾身理会得,其实,在临来之前,我就派人盯着了。不过,在那种地方动手多有不便,能不能拦住,实在不好说。”
登登登~~
话刚说到这,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紧接着,封常清带着一个青衣小帽的人进来。
那个青衣小帽之人,跪倒在地,道:“启禀堂主,属下无能啊!
“啊?怎么了?”崔耕脸色骤变。
“杨元嗣虽然被我们守着了,但他手段高超,竟然突出重围,入了梁王府了!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还请堂主早做定夺!”
“啊?”
崔耕心里一凉,暗暗寻思,我靠!事到如今,难道只要造反这一条路了吗?要不要把李显也忽悠上?
第678章 牵扯天家秘
如今京城兵权尽皆在诸武手中,即便李显全力以赴,造反成功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小。一时间,崔耕额头上冷汗涔涔。
最后,他一咬牙,一狠心,道:“雪儿!”
“在!”
“你去后宅,把崔主母请来!”
“喏!”
所谓崔主母,自然就是崔秀芳了。这托家带口的,跑是肯定跑不了的。崔耕准备让崔秀芳带儿子远走高飞,给崔家留个后代,自已再奋死一搏。
然后,趁着这个功夫,他又赶紧写了一封和曹天焦的绝交信,交给封常清,准备让他送往聚丰隆。至于能不能让聚丰隆摆脱株连之罪,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消一会儿,崔秀芳就到了,道:“夫君,你找妾身来有什么事儿?”
“唉,实在是有要命的事托付。杨元嗣他……”
“杨元嗣?抓着了!”话刚说到这,忽然门外有个声音传来。
紧接着帘栊一挑,走进两个人来,一个是宋根海,另外一个,却是秘堂谍部副统领元疆。
秘堂谍部总共有一正四副五名统领,刚才那个青衣小帽之人,就是谍部统领陈有悔。
噌!
元疆的话音刚落,崔耕还没表态呢,陈有悔就一个箭步上前,把元疆的脖领子给薅住了,道:“老元,你说啥?把杨元嗣抓着了?怎么抓的?莫非梁王府内,还有咱们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元疆道:“没有啊,梁王府内确实没咱们的人。”
“那你怎么抓的杨元嗣?总不会是强攻梁王府吧?”
元疆苦笑道:“当然也不是强攻梁王府,事实上,杨元嗣是被梁王府内的人,给赶出来的。趁着他神思不属之际,有兄弟上去,给了他一毒弩,把他生擒活拿了。属下唯恐堂主和您一时冲动,做了什么大动作,才赶紧前来报信。”
“被梁王府的人赶出来的?”崔耕眉头微皱,道:“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这杨元嗣人在哪?”
“就在您府外的一个马车里。”
“把他带来。”
“是!”
功夫不大,杨元嗣被带到了崔耕的面前。
验明正身之后,崔耕才长松了一口气,把他嘴里的破布取下,道:“杨道长,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奉宸令崔耕?”他只见过易容后的崔耕,才有此问。
崔耕点头道:“不错,正是崔某人。杨道长,本官甚是奇怪啊。你到底是为什么,被人家从梁王府内赶出来呢?”
提到这个话题,杨元嗣是一脸的晦气,道:“您也知道,小道我替梁王做的是秘密差事,梁王府内知道我的人不多。我进了梁王府后,一找寻,真是倒霉,认识我的人都不在。”
“然后呢?”
“小道我是翻墙而入,梁王府戒备森严,没一会儿就发现我了。我又不敢伤了梁王的人,于是就束手就擒。按说,把小道关起来,等梁王回来也就是了。可现在梁王府坐镇的是二公子武崇烈,他审都没审,就命人把我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