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给阿翁请安!”李敬业恭谨的向坐在上手的祖父敛衽下拜,不管他在外面多么浪荡跳梁,在自家这位老祖宗面前,总是那副恭谨有礼的世家子弟模样。
“当初王文佐在京城时,你可曾与他结交?”
听到祖父的提问,李敬业心中格登一响,他虽然是家中嫡孙,但李绩素来治家严整,他平日里早晚请安,也就是程序性的说几句话,像这样直接提问的,已经多少年没有一次了,赶忙小心答道:“回阿翁的话,当初王文佐来京城时,住在金仁问家中,孙儿与金仁问是旧识,所以一起吃过两次酒,孩儿送了他一次礼物,别的就没有了!”
“只是这样吗?”李绩问道。
“只是这样!孩儿谨遵阿翁教诲,不敢随意与外官交接!”李敬业低下头去,咬牙答道。
李绩从锦榻上站起身来,走到李敬业身旁,仔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孙儿,突然叹道:“整日里与那些飞鹰走狗之辈混在一起,真英雄就在眼前,却不知道结交。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当真知道自己是个废物,庶几能保住家业了吧?”
听到祖父这番满含着矛盾心情的话,李敬业愣住了,正当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说出实情时,李绩已经转身回到锦榻重新躺下:“退下吧,我已倦了!”
第X章 卷末感言
本卷开始于王文佐前往长安,结束于长安故事,可以说是一个轮回吧!
克劳塞维茨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军事胜利本身不是目的,政治胜利才是。
本卷中的王文佐就用自己的行动印证了这一点,从在长安的宫廷市井,到倭国的金戈铁马、床头床尾,王文佐与其说是一个将军,不如说是一个阴谋家。战争对他来说不过是不得已时采取的手段,在这一卷中他从床上得到的东西可能比沙场上得到的还要多得多。在他的身上,读者感觉不到“意难平”、“豪气干云”等让他们觉得“爽”的情绪,只能看到他沿着既定的道路一步步前行,将敌人踩在脚下,然后向下一个目标前进。这样的主角很难让人有代入感吧?
但如果读者们抬起头,去观察一下现实生活中的上位者,就会发现他们与王文佐有些相似,都是那么冷静、没有个人好恶,不被道德约束。对,看过《冰与火之歌》的书友们应该会想起某个人了——泰温,首相大人为什么那么让人害怕,因为他能够不被自己的情绪和道德所影响,总能做出正确的决定;那泰温最后为何而死?……他被偏见蒙蔽了眼睛,把三个子女中最和自己相像,最适合继承兰尼斯特家主之位的小恶魔视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和侮辱,最后死于儿子之手,让自己视若生命的家族致于危险之中。看到这里,你们应该懂得韦伯想说什么了吧?不要让偏见蒙蔽自己的眼睛。
王文佐将在未来沿着怎样的道路走下去呢?请看本书的第三卷,也许是最后一卷《北方之火》。有的读书说为何只有一卷,应该至少还有三卷吗?我只想说,网文写多长实际上取决于读者,而不是作者,读者大爷多掏钱,没有哪个作者和钱过不去。
第三卷 北方之火
第460章 婴儿和大马哈鱼
高句丽、白山部之东境弗出。
公元667年初秋,在沿着图们江(唐代称呼不详,故用现代称呼代替)入海口向上游行驶一日左右行程之处,有一个叫阿图门的靺鞨村落。首领的家中刚刚生下了一个男孩,小家伙奋力从母亲的体内挣脱出来便嚎啕大哭,通红的皮肤上带着斑点,小身躯滑溜溜的,还有片片的血块。两位面容满布皱纹的接生婆,奥普婆婆和婴儿的祖母阿杜萨,一看到是个男娃娃都开心地笑了。依据先祖的习俗说法,家中头胎男孩的到来预言天神不仅会把特别的恩宠赐给父母,还会泽及父母亲的家族。
得知男孩出生的村民们纷纷向首领道贺,首领也为自己的第一个孙子降生感到万分喜悦,他和自己所有的儿子站在门前,向每个道喜的村民鞠躬回礼。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为家中增添了新的成员感到高兴——首领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婴儿的小叔子阿克敦就显得闷闷不乐,原因很简单,他原本今天要和几个同伴去河里打大马哈鱼的,每年这个季节,成群结队的大马哈鱼逆流而上,靺鞨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捕捞到大批的鲜鱼,晾晒成鱼干后是他们冬天的重要食物来源。这个美好的日子朋友们将驾驶着桦皮艇在河面上游乐捕鱼,而自己却必须站在家门口发傻笑着向每个来人鞠躬,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只会哇哇叫的小怪物。
“阿克敦,为了庆祝孩子的出生,晚上咱们家要宴请邻居们!”首领似乎看出了自己小儿子的心思:“你去河里打些大马哈鱼回来,晚上家里要用!”
“啊,真的吗?”阿克敦又惊又喜的看着父亲:“我可以去抓鱼了?”
“是呀,要不然让你满脸苦相的站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生的是个女孩呢!”首领没好气的说:“反正你今天也和人约好了去河里打鱼!现在就去吧!天黑前带四十条半人长的大马哈鱼回来就成!”
“多谢阿玛!”阿克敦又惊又喜,现在还早得很,到天黑还有四个时辰,这个季节河里的大马哈鱼多的要命,都不用鱼网,拿根削尖的木棍都能把鱼叉上来。
“快走,快走!不争气的东西!”首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都当上叔叔了,还是个孩子样,家里脸都让你丢尽了!”
父亲的呵斥从阿克敦的左耳进,右耳出,他欢呼着跑进院子,几分钟后便牵着狗,背着自己的短弓箭矢向村外河边跑去,在那儿他追上了正在往河里搬船的同伴们。阿克敦兴奋的把好消息告诉同伴们:“天黑前交出四十条半人高的大马哈鱼,一天的时间就都是自己的了!”
“四十条?这么多?”一个同伴苦着脸问道。
“没办法,我大哥第一个孩子昨晚出生了,是个男孩!”阿克敦无奈的摇了摇头:“我阿玛说晚上要请全村的人吃饭,所以要四十条半人高的大马哈鱼,你们不会不帮忙吧?”
“难怪一大早就这么热闹,这可是大好事呀!家中第一个孩子是男孩的会有好事好生,阿克敦,你爹肯定很高兴!”
“是呀,都笑的合不拢嘴了!”阿克敦一边帮着将桦皮船抬起,一边说:“不过你们觉得这真的会有好事吗?这几年可都没啥好消息呀!部落大人年年都来拉人,说是帮高句丽人和唐人契丹人打仗,可唐人和契丹人和我们又有什么仇,他们又没拦着我们打鱼种地打猎,我们干嘛要他们打仗?”
在场的少年最大的有十三四岁,最小的也有十二三岁,这在古代已经不能算是个孩子了。而在公元662年唐军在苏定方指挥下围攻平壤失败后,虽然再也没有大举出兵征讨高句丽,但每年春秋两季都有出动骑兵袭击骚扰高句丽的国土,掠夺人口,以削弱高句丽的国力。为了抵御唐军的袭扰,高句丽也不得不从依附于他的各路靺鞨部落中征召兵力,即便像阿图门这样位于偏远之地的靺鞨部落也受到影响。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一个同伴叹道:“我都没见过一个唐人,也没见过契丹人!”
“是呀,我也没见过!”另一个同伴答道:“不过我听说唐人很聪明,会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是说唐人和萨满一样?”有人露出了恐惧的表情:“那可就糟糕了,高句丽人怎么会打得过唐人?”
“不是,唐人的聪明和萨满不太一样!怎么说呢?我也说不清,反正你见到就知道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们这里哪里会有唐人!”有人笑道:“你忘记了咱们这叫什么吗?弗出,就是很偏远的意思!唐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那可不一定!你们都知道弗出集吧!就是距离这里有一天半路程的那个集镇!那儿可是什么都有,各个地方的商人都会来的,说不定也有唐人来!”说到这里,阿克敦叹了口气:“真想去弗出集看看呀!”
阿克敦的叹息引起了少年们的共鸣,虽然出身于偏远的村落,但与所有的同龄人一样的是,少年的胸膛中跳着勇敢的心,旺盛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们,渴望前往未知的世界。
“阿克敦,还是快去打鱼吧!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爹的脾气你知道的,如果天黑前不拿四十条半人高的大马哈鱼回去,你的屁股难保!”
同伴的话让阿克敦打了个寒颤,即使在靺鞨这样的野蛮人当中,阿克敦的父亲也是以严厉而闻名的,如果晚上阿克敦没能带着足够的大马哈鱼回家,等待他的绝对是一顿个把月下不了地的鞭子。他挥了挥手:“好了,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咱们快去先把大马哈鱼抓够了再说!”
随着船桨划动,桦皮船划破水面,向河中驶去。初秋的河面清澈,河对岸的山坡上长满了桦树、栎树和栗树,还没有成熟的果实将栎树和栗树的树枝压得垂下,阿克敦站起身来,用船桨压低一根垂下的树枝,扯下一把栗子,分给同伴们。苦涩的味道直冲脑门,少年们发出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河面上。
当桦皮船抵达渔场,甚至站在船上就能看到成群的大马哈鱼在水下回游,这种勇猛的鱼类每年都会从大海逆流而上,冲破各种艰难险阻,抵达河流上游的某个湖泊深潭,在那儿它们将产下无数的卵,然后死去,它们的尸体将成为新生命的口粮,而等这些小鱼稍微长大些,它们又会顺流而下,进入海中,在那儿生活直到下一次循环,这一伟大的循环也养活了许多其他的生命——比如靺鞨人。
阿克敦和他的伙伴们熟练的布下渔网,然后用鱼叉扑捉陷入网中的猎物,很快船舱里就被渔获装满了,他们不得不靠岸,把抓到的鱼拖上岸,剖开鱼腹,取出内脏,清洗干净。这些都是他们从小便看惯了做惯了的,所以即熟练而又迅速。
“阿虎,让开,这些不是给你的!”阿克敦一边熟练的处理猎物,一边用脚踢开试图靠近的猎狗,这个季节里的母大马哈鱼腹中有很多鱼籽,在靺鞨人的风俗中这是一道佳肴,而鱼鳔也可以用来熬制制造角弓的胶水,所以只有剩下的内脏才能给猎狗吃,被主人踢开的阿虎不满的发出呜咽声,似乎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大人撒娇。
“阿克敦,阿克敦,河面上有船过来了!”同伴喊道。
“是临近村子的船吧?别管他们,咱们干自己的,这季节鱼多得是,没人会为了争夺大马哈鱼动手的!”阿克敦头也不回的答道。
“不是临近村子的船,你回头看看,是大船,非常大的船!”
阿克敦回过头,手中的骨刀顿时脱手滑落,同伴没有说错,这肯定不是临近村子的船,是一条大大大大大大船,足足有二十条桦皮艇连起来那么长,十二条桦皮艇宽!
“沈校尉,岸上有几个蛮子少年,要放小船去将其抓回来吗?”一名军官指着不远处岸上正乱作一团的那几个靺鞨少年问道。
“抓什么抓!”沈法僧没好气的呵斥道:“人家是本地人,熟门熟路,往林子里一转,你去哪里抓!找个会说当地话的,看看能不能哄过来一个吧!”
“遵命!”军官赢了一声,叫来一个懂得当地话的向导,向岸上高声叫喊起来。
“阿克敦,快跑!”一个同伴抓住阿克敦的胳膊:“不然就来不及了!”
阿克敦跑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船,我想停下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样的!”
“你疯了!”同伴急道:“这么大的船上有多少人呀!要是把你抓住了,整个村子的人来抢不回你了!”
“这么大的船靠岸哪有那么容易的!”阿克敦笑道:“若是不对,咱们往林子里一钻,他们能追得上?这么大的船,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要是害怕就先走,我想留下来看看!”
那少年看了看河面上的大船,又看了看距离自己只有十几步的林子,稍一犹豫道:“好,我也留下来,不过你记住了,情况一不对,咱们就跑!”
“那当然,我又不是傻子!”阿克敦笑道。
这时大船已经靠近了不少,阿克敦这才发行那大船远远地看去很慢,但近了才发现比自己的桦皮船快多了,心中的好奇有多出了几分。
“船上在喊什么?好像是不要走?”
“对,还有我是好人!音调有些怪,不过的确是我们白山靺鞨人的话!”阿克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哪位部落大人这么厉害,有这样的大船!”
“照我看未必是我们靺鞨人的船!”同伴又一次唱了反调:“我阿玛也给部落大人出过力,他说大人们住的寨子也就比咱们村子大点,人多点,外面多了一圈木栅栏,一圈壕沟,别的都差不多,咱们村也就能造独木舟,部落大人充其量也就能造大点的独木舟,哪里能造这么大的船?”
“兴许是从高句丽人请了工匠来?”
“不可能,高句丽人对咱们可是提防的很,连好点的弓匠、兵器匠人都不肯给,何况这么大的船匠?”
甲板上,沈法僧和伊吉连博德看着岸上正好奇的看着自家船只的那两个靺鞨少年,心中暗喜,他们已经在这一带寻找那个能够有大量铁器的集镇有十几日了,但根本毫无头绪。和现代的图们江入海口不同的是,当时的图们江入海口是由数十条大小不一的支流和许多半岛岛屿、大片湿地组成的,想要在这样一大片杂乱无章的水域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弗出集镇,那简直比在马圈里找到一只跳蚤还难。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当地的土著人口中打听,但问题是当地本来就人烟稀少,偶尔遇到个把还跑的比兔子还快,都快把他们两个搞得绝望了。
“伊吉连博德,你在船上等着,我带两个人上岸去把那两个小蛮子抓过来!”沈法僧道。
“罢了!”伊吉连博德道:“还是让我亲自去一趟吧!”
“你?”
“对,我是东国长大的,当地的虾夷人语言风俗和这些靺鞨人有点相似,和这些蛮子打交道比你强!”伊吉连博德解下腰间的长刀,又拿了一袋黑糖揣在腰间,乘小船上了岸,距离那两个靺鞨少年还有十几步就停下脚步,举起双臂:“你们看,我没有武器,并无恶意!”
“那你腰间是什么?”阿克敦指着伊吉连博德腰间短刀问道,伊吉连博德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只取下长刀,却忘记了平日里用来裁纸护身的短刀,他灵机一动,拔出短刀和那袋黑糖,将系口袋的绳索绑在刀柄上,丢了过去:“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还请收下!”
第461章 接受
“礼物?”阿克敦警惕的看了伊吉连博德一眼,对面的那个男人皮肤白皙光滑,身材匀称,下巴的胡须修剪整齐,这和他平日里见过的村民、猎人、渔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伴弯腰捡起短刀和口袋,好奇的拔出刀来,伸手试探了一下刀锋,立刻发出惨叫:“阿克敦,这刀子好利!”
“笨蛋!这是铁刀,你以为是咱们杀鱼的骨刀!”阿克敦确认了伤口不深,从同伴手中夺回短刀,小心的插入鞘中,解开口袋发现里面是几个黑色的小方块,他拿出几块了看了看,问道:“这口袋里是什么?”
“是石蜜!”伊吉连博德笑道:“你吃过蜂蜜吧?石蜜的味道和蜂蜜差不多,可以吃!”
“和蜂蜜的味道差不多?”阿克敦立刻就兴奋了起来,蜂蜜可是好东西,虽说他是村长家的孩子,但也很少能吃到,他赶忙塞了一块到口中,果然如那个奇怪家伙说的那样,蜂蜜特有的那股甜味立刻充斥了口腔。
“对,对,就是这个味道!”石蜜入口,阿克敦的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多谢你了,这石蜜真的和蜂蜜一样好吃,你真好,送这么好的东西给我!”
“你喜欢就好!”伊吉连博德笑道:“我们是来自远方商人,想要去弗出集镇,却不知道怎么去?你们知道吗?”
不等阿克敦开口,一旁的同伴便抢话道:“弗出集镇?你是说那个有铁器出卖的地方吗?知道,知道,坐船的话距离这里还有两日左右路程!”
“当真?”伊吉连博德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打听到了此行目的地,心中大喜:“不错,就是那个地方,我们就是要去那个地方做生意的,不知你们可以给我们当向导吗?我不会让你们白辛苦的!”
阿克敦看了看伊吉连博德,又看了看河面上的大船,小心的问道:“你是哪里的商人?我们靺鞨人正在和唐人和契丹人打仗,如果是唐人或者契丹商人,那恐怕是不会和你们做生意的!”
“这个你放心,我是倭人,不是唐人也不是契丹人!”
“倭人?倭人是哪里?”
“我的母国在东边的一个大岛上,非常非常大的岛上!你刚刚吃的石蜜就是我们岛上出产的,船上还有许多其他东西,就连唐人的货物也有!”
“有唐人的货物!”阿克敦闻言大喜:“那弗出镇的人肯定非常欢迎你,他们讨厌唐人,那是因为要和唐人打仗,但很喜欢唐人的东西,这些年经常打仗,唐人的货物都断绝了,你们能带唐人的货物去,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是吗?那可太好了,你可以给我们当向导吗?”
“现在恐怕不行,今天我家里有事,要先回去处置了,明天才能来,你们可以在这里停船等我,明天安排好了来找你们!”
“也好,那我就静待佳音了!”
看着伊吉连博德和那两个靺鞨少年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来了,沈法僧问道:“怎么样?打听到消息了吗?”
“嗯!”伊吉连博德点了点头:“那两个蛮子说自己知道弗出镇,但他们问我是哪里人,还说他们在和唐人和契丹人打仗,所以不和唐人和契丹人做生意!”
“那你怎么答他的?”
“我说我是倭人,不过船上有很多唐人的货物!”
“哈哈哈!”沈法僧笑了起来:“你倒是没有骗他们,这船上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几个唐人,那两个小子咋说?”
“他们说没关系,弗出镇的人虽然不和唐人做生意,但很喜欢唐人的东西,因为多年打仗,商路断绝,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唐人的货物,所以我们此去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这两个小子倒是有趣的很,对了,向导的事情呢?”
“他们说家里还有点事,让我们在这里等他们一个晚上,明天他们会来当向导!”
“明天来当向导?”沈法僧皱起了眉头:“夜长梦多呀,为何不将那两个小子抓起来,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