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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铁衣曲_分节阅读_第418节
小说作者:克里斯韦伯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2.69 MB   上传时间:2024-08-10 12:19:30

  “哎!”皇后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叔叔你斗不过王文佐,但我除了用你还能用谁?再说了,母凭子贵,子凭母贵,杨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难道还有退路吗?要么富贵无极,要么就是灭门之祸。我们母子要是完了,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吗?”

  正如杨皇后说的那样,杨思俭将其送入宫中,立为皇后之后,杨家实际上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尤其是杨皇后生下男孩之后,只要那孩子被立为太子,登基之后,杨家就是外戚,至少在这一代肯定是富贵荣华;而如果杨皇后失败,杨思俭他们家也肯定只有随之覆灭,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看着面色惨淡的杨思俭,杨皇后叹了口气,她虽然知道这个叔叔是个庸才,但眼下她真的信得过,拿的出去的也就这位了,心里再怎么不满意,也只能安慰几句继续用下去了。

  “叔叔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王文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既然他刚刚在我面前说了那话,就肯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你回去后,自当把北门禁军掌握好,关键时候,这可就是我们娘俩的性命了!”

  太平公主府。

  “公主殿下,在下已经照您当初吩咐的办了,将那杨思俭在众人面前好生羞辱了一番!”屈突成笑道,他将当时的情况好生描述了一番,唯恐不详细,让太平公主以为自己办事不利。

  “嗯?”太平公主闻言,却柳眉倒竖起来,她挺直了身体,怒道:“屈突成,你说的什么话?我何时吩咐你羞辱杨少卿了?这等事情也是可以乱说的?你作死吗?”

  “啊!”屈突成没想到太平公主突然翻脸不认账,顿时脸色大变,赶忙跪伏在地:“臣,臣当初……”“住口!”太平公主打断了屈突成的辩解:“屈突成,杨思俭乃是皇后的叔叔,也是本公主的长辈,他在禁军发生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你在这里胡言乱语,让外边人听到了,还以为是本公主在背后捣鬼,那本公主可不干休!”

  “是,是!”屈突成已经听出了太平公主的言下之意,赶忙道:“公主说的是,杨思俭的事情与我无关,更与公主无关!方才都是属下在胡言乱语!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太平公主听到这里,才露出一丝笑容:“这还差不多,屈突成,你记住了,让你去两淮当刺史不难,也就是笔勾一勾的事情,但你若是乱说话,不要说刺史,性命都难保!”


第X章 多说几句

  有读者在讨论区里说这本书越写越没意思,王文佐啥都有,为啥还跪拜皇后?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想说因为这是一本历史小说,一本政治小说,而非仙侠小说。王文佐不是伟力归于自身的超能者,而只不过是一个掌握权力的人,王文佐跪的不是皇后这个人,而是大唐,帝国,这个权力体制。他自己就是这个体制的一部分,除非他掀桌子重来,他就必须跪。再说就算他是皇帝,祭天的时候也得跪。你要想不跪,那不应该想要更多权力,而是舍弃一切,出世当神仙去。想通过有钱有权力来不跪,那是南车北徹。

  举个例子,高贵乡公带着奴仆冲司马昭,被成济杀了。结果司马昭跪在街上报着曹髦哭,先是从郭太后手里废了曹髦的皇位,然后再立新帝。这时距离高平陵之变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在这十一年里,司马昭他爹他哥他自己把魏国上下内外杀了一遍又一遍,公元260年的魏国朝堂早就不存在反司马的力量了,就这样,司马昭遇到事还是得跑去跪郭太后,要郭太后下诏废了高贵乡公,而不是直接掀桌子。王文佐对大唐长安洛阳朝堂清洗了几次?更不要说。司马昭他爹历任三帝,司马懿那辈有八个兄弟,都很有能力,司马家颖川大族更是蟠根错节,王文佐也就是儿子多,问题是最大的才二十出头。你数数李渊有多少儿子?李世民有多少儿子?李家的亲族姻亲有多少?王文佐要敢掀桌子,这些都会跳出来和你干,谁知道这些人里面不会冒出一个李世民来?一旦打起来,那就是你死我活,王文佐不把这些人杀个干净他就睡不着觉,那他啥都不用干了。与其这样,为啥不李家王家合为一体更好呢。


第870章 行军

  屈突成原本被太平公主这番敲打弄得心惊胆战,又突然听到太平公主重提当初那颗让自己去两淮当刺史的甜枣,顿时大喜过望:“殿下当真?”

  “自然是真的!”太平公主冷笑道:“怎么?要不要本公主写一封誓书给你,你才相信?”

  “臣不敢!”屈突成被吓得半死,赶忙跪伏在地连连叩首,太平公主冷哼了一声:“记住了,往后这段时间休要多言,休要再来我这里,谨慎行事便是,到时候自然有你的好处,要不然,我能让你去两淮去当刺史,也能灭你满门!”

  屈突成被吓得混身哆嗦,连声称是出了门,心中暗恨:“这女人好生恶毒,用人朝前,用完了便翻脸不认账,她嘴上说要让我去两淮当刺史,谁知道这又是不是哄我的假话?要不我把她暗中让我作乱,坑害杨思俭的事情禀告皇后?让她也知道我的厉害?”可屈突成转念一想,以太平公主的身份,即便自己举报成功了,恐怕也伤不了对方半根毫毛,至多被训斥几句。太平公主要是报复起来,自己肯定是满门诛灭。

  “娘的,看来这次也只能忍了!”屈突成暗想:“护良性格仁厚,怎么娶了个这般泼妇回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皇后既然在王文佐三人面前发了火,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王文佐等人总得敷衍过去。王文佐回去后立刻派慕容鹉去详查,两日后便有了结果,当日在院子里闹事的兵卒尽数吃了军棍,其中闹得最凶的二十人被革除军职,依照军法惩治,砍了脑袋。这件不大不小的骚动就这么被压了下去,但有心人会发现,查案者并没有对发放的悬赏是不是充足给出结论。

甘露殿。

  “这么说来,此事就这么了了?”皇后放下手中的奏疏,对王少监问道。

  “正是!”王少监笑道:“王大将军派去的慕容鹉是北门禁军的老人,不是他,别人也没法这么快把事情压下去!”

  “我知道慕容鹉是谁!”皇后冷哼了一声:“只是这件事情真的背后就没有别人在捣鬼吗?这厮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

  王少监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皇后看了这老奴一眼,冷笑道:“怎么了?在我面前里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娘娘?”王少监跪下来磕了个头:“老奴见识浅薄,拼着性命在您面前胡言乱语几句:照老奴看,就算此事背后真的有人,至少表面上此时也不应该查的太深了!”

  经由王少监的提醒,皇后也明白了过来:能在北门禁军里捣鬼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是真的查出来什么了,是处置还是不处置呢?与其撕破脸,不如装作不知道,等到将来再说的好!

  “我明白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这样吧!”皇后看了一眼王少监:“王少监,今后朝中的事情,你要多打听些,回来禀告给我,明白吗?”

  王少监闻言身体一颤,面孔紧贴地面,道:“老奴遵旨!”

秦州。

  高延年、长五郎所领的前锋过了岐州,道路就愈发变得崎岖不平起来,人烟也须发稀少起来。天气也愈发寒冷,河流封冻,远处陇原群山上满是积雪,山间峡谷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有一只觅食的狐狸孤狼,哆哆嗦嗦的从冻硬的河冰面上跑过。长五郎到了高处回头望去,身后的数百骑,就如同一条曲曲折折的小黑线,在荒凉凄冷的白黄色天地间穿行,让人愈发有种孤寂悲凉。

  为了避免坐骑的蹄子被冻伤,高延年让所有人用牛皮包裹坐骑的蹄子,攀上荒无人迹的山岭,穿过齐膝深的积雪谷地,一路上过平凉,下水洛城,穿越秦州崎岖的山道,翻越渭源白雪覆盖的山头,来到了洮水岸边的狄道城。高延年取出身上的兵符,递给闻声而来的当地守官:“我们是大军的前锋,只住一晚明日一早就走。护良大将军统领的本部会落后四五天,请你们准备好他们的草料、粮食和宿营地!”

  当地的守官接过兵符一看,赶忙双手还给高延年,躬身道:“下官遵命,本地的毗沙门寺已经准备好了住宿地,不如二位校尉便在寺中歇息一夜,明日再走?”

  “毗沙门寺?”高延年皱起了眉头。那守官见高延年似乎有意,笑道:“二位校尉有所不知,这毗沙门天寺庙供奉的是毗沙门天天王,乃是武将庇佑之神。途径此地前往西域、陇右的武人,多有前往祭拜的,据说颇为灵验!”

  “若是如此的话,那就劳烦守官了!”高延年笑道。

  “不敢当!”那守官赶忙派人带路,高延年长五郎两人来到寺庙,下马来到佛堂之上,只见当中毗沙门天王塑像高约丈余,头戴平冠身披七宝铠甲,煞是威风凛凛,两人赶忙下跪参拜,祝祷道:“弟子奉命出兵征讨吐蕃,愿神保佑我等弓矢破敌、旗开得胜,回来必大行布施扩建寺宇,重塑金身。”

  两人跪拜起身,高延年向一旁的僧人询问此番出兵吉凶,那僧人合十颂佛说:“每日颂《法华经》,可破灾获福,得尝所愿。”

  “多谢法师指点!”高延年谢过僧人,出得门来,却听到一旁的长五郎叹了口气。高延年便询问道:“长五郎,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长五郎笑了笑:“我记得这吐蕃人也颇为信奉佛教,想必吐蕃武士在出战前也会向我们这般向神佛祈祷能够取胜。若是我们和他们都每日念诵《法华经》,那哪一边能取胜呢?”

  “呵呵!”高延年笑了起来:“那多半是念诵虔诚的一边赢吧?”

  长五郎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要真的是如此的话,那大将军何必豢养我等?干脆养一群沙门,日日念经不久成了?”

  “罢了!”高延年笑了起来:“我说不过你,自从你拜了小野家这个义父,便变得愈发伶牙俐齿。不过念不念《法华经》无所谓,我们今晚住在人家的房子里,至少嘴巴上总要小心点吧?”

  “这倒是!”长五郎点了点头。

  两人被领到偏院的屋内,分别坐下,一宿无事。次日清晨,重新上路。一行人马一路往西,只见白色的冰面一路向西北方延伸,一直到天边,天空没有太阳,四周灰蒙蒙暗淡无神。河边,一座石头佛塔立在枯萎的草丛中。据向导说,当地人送友远行,一般便是送到这里作别。高延年和长五郎经过时,正好有数人正在佛塔旁作别,其中一人取出胡笳吹奏,曲调清远苍凉,如倾诉,如叹伤,闻之不觉酸肠。

  “这人吹得是什么曲子?”高延年问道。

  “乃是陇头流水之曲!”向导答道。

  “陇头流水?”高延年记住了:“曲子很好,就是太过伤感了。我等远行讨贼,须得作壮士曲,激人奋进!”随行之鼓吹闻言,便奏《兰陵王破阵曲》,曲声如似层层铁骑踏地而来,飞鸟惊起、猛兽骇奔,令人闻之便热血昂流。虽然阵阵寒风从河面吹来,众人依旧禁不住挺起了胸膛。

  高延年之军过了狄道,一路继续上陇。一日经过一小山,只见此山孤立于一隅,三面缓坡,一面崖壁陡立。崖壁上有无数洞窟,窟中皆有佛像,颇为壮观。正好遇上雪霁天晴,有僧人上崖扫雪。高延年和长五郎策马山前,可见晴空湛蓝清澈,麦积红暗,微风拂动,浮图风铃发清脆之声,令人闻之忘尘。

  “长五郎,想不到这兵戈之地,竟然还有令人忘尘清净之所!”高延年叹道:“你看这浮云苍狗,名利转眼幻梦,英雄总成枯骨。只有菩提稳如须弥磐石,慈悲之心,光照万千代!不如你我在这里布施一崖窟,雕塑佛像,以求福报如何?”

  “也好!”这次长五郎倒是没有反驳,他看了看来时道路:“我们还没到陇右,这道路就如此艰险,吐蕃人的地域只会更难走,我们这次出征恐怕未必能活着回来,不如便在这里先修好崖窟,取出身上一件贴身物留下,若是寻不到尸骨,这里便当是我俩的葬身之地吧!”

  两人商议已定,便唤来僧人,拿了一笔钱布施给僧侣,令其在崖壁上凿一洞窟,又各自取了一件贴身衣物留下,当做念想之物,然后才领兵继续向西而去。

  公元681年的二月,岁末年初,冬雪早已经下过,山河沉寂,大地封冻,放眼望去,陇上从青海到陇右,就仿佛一块巨大的磨刀石,大唐与吐蕃两边都秣兵厉马,等待着来年的大战。吐蕃国相钦陵统领十万大军在攻克了河西之后,沿着河西走廊而下,攻克武威,过乌鞘岭,兵锋直逼黄河,关中震动。

黄河畔。

  “这就是黄河,渡过这里就是兰州了吧?”钦陵立马于黄河畔的渡口,远眺着远方的土地。吐蕃军的骑兵在黄河岸边的平地上排起了长队,人和战马哈出的水气就像白色的烟雾,在阳光下闪着光。静悄悄的大河就在他们的脚下,大河从南而来,却在他们的脚下拐弯东进。河道很宽,但大部分地方都已干涸。有水的地方覆盖上白色的河冰,如同一条条闪耀光芒的细带,互相交叉缠绕,或汇合或分开,向东绵延而去。

  钦陵看着河对岸的土地,看的都出神了,河对岸的河堤上种了不少树木,不过这个时候的树都已经掉光叶子了,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林后的村落和一层层山峦,偶尔还能看到林子里有飞鸟在晃动,他皱起眉头,问道:“冬天里林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鸟?”

  “应该是附近村落的缘故!”侦骑答道:“当地的唐人村民都逃走了,经过林子时撒下了谷物,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飞鸟!”

  钦陵没有说话,半响之后才问道:“唐军的营地在哪里?”

  “禀告国相,唐军的营地在对面的山坡后,已经修筑了数道寨墙,连绵十余里,十分坚固!”

  “弃黄河不守?”钦陵皱起了眉头,虽然他是吐蕃人中的极端强硬派,经常口头上把唐军贬的一钱不值,但真伤了战场上却十分谨慎,就像这次,虽然黄河已经封冻,渡河对于吐蕃人已经很简单,但他还是极为谨慎的在河边等待了许久,不敢贸然渡河。

  “父亲可以让我先领兵渡河,试探一下唐军的虚实!”弓仁道。

  钦陵没有理会儿子的请战,而是继续查看了一会地势,半响之后方才道:“先立下营寨,渡河之事,先放缓些不迟!”

  天色已晚,狂风从西北边吹过来,帐外立起的厚盾都仆仆作响。钦陵盘腿坐在牦牛皮帐中,对着面前的佛像诵读了一会儿佛经,方才回到几案前,重新开始查看起地图来。

  “父亲,我已经巡完营地了!”弓仁从帐外进来,脱下结满白霜的甲衣,坐了下来。

  “情况如何?”钦陵问道。

  “都还好!”弓仁笑道:“这天气对于唐人来说是酷寒,但对我们吐蕃人来说却是正好。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唐将才避战的!”

  “突厥人灭亡时,唐人可是冒着雪连夜行军,一举袭破突厥汗帐篷的!”钦陵冷声道:“唐人是怕冷不假,可若是倚仗这个小视对手,那就距离灭亡不远了!”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弓仁低下头。

  “甘州的事情,你做的不错!”钦陵突然道。

  “啊?”弓仁没想到父亲怎么一下子话风转到那边去了,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唐人的人口百倍于我们吐蕃人,如果不能把唐人化为己用,就算我们能百战百胜,最后灭亡的还是我们吐蕃人!”


第871章 芦苇荡

  “父亲,想不到您也是这么想的?”弓仁闻言大喜:“那您为何不在众人面前……”“这些话我为何不在众人面前说是吗?”钦陵问道。

  “对,对,孩儿就是这个意思!”弓仁道:“将领中有很多人都反对孩儿的做法,如果您表明态度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改变想法的!”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钦陵摇了摇头:“军官们之所以愿意支持我,是因为在征服吐谷浑人和西域之后,他们都得到了各种各样的实惠。而如果依照你的办法来,就必须对唐人的豪强怀柔,这样一来他们的利益就会受损,他们反对你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父亲您刚刚明明说若是不把河西的唐人化为己用,即便我们能百战百胜,最后吐蕃还是会灭亡的!”弓仁急道。

  “不错!”钦陵点了点头:“但那都是将来的事情了。而且那些支持我们的人也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领地和财富,既然他们会为了领地和财富支持我们,自然也会为了这些反对我们!”

  “哪怕这样会导致未来的灭亡?”弓仁问道。

  “那毕竟只是未来!”钦陵叹了口气:“所以哪怕我明明知道你是对的,表面上我也不能表态支持你!”

  “我明白了!”弓仁叹了口气,他此时已经明白了父亲的奇怪态度:“那我应该怎么做!”

  “做你觉得对的事情!”钦陵道:“我是我,你是你,虽然我比你强大,但我只是过去,而你才是未来,明白了吗?”

  弓仁眼睛一亮,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兰州,唐军行辕。

  “裴公!”程务挺压低了声音:“护良公子的前队已经到了,我让他在城南珈蓝寺扎营!”

  “嗯!”裴行俭头也不抬的问道:“兵马情况如何?有多少兵马?”

  “有兵士八百余人,战马一千三百多匹,其他骡马杂畜九百余匹!”程务挺低声道:“听领兵的将佐说,他们这一路上陇十分艰险,途中病倒的、累倒的、摔伤跌伤的就有一百多人,马匹杂畜更多。不过以末将亲眼所见,这些骑士虽然途径长途跋涉,但志气不馁,应该是精悍敢战之兵!”

  “能大冬天上陇的兵马,自然不是一般之辈!”裴行俭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这次王大将军是下了本钱呀!”

  “裴公!”程务挺低声道:“要是王大将军亲自领兵,末将自然没啥好说的,都只有任凭驱使的份。可他这次就派了个儿子来,听说才刚刚二十,只不过娶了天子的妹妹,就要位居您之上。军中众将都不服气!”

  “不服气?”裴行俭笑了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年纪小你就不服气,那当今太子还在吃奶,你是不是也不服气?”

  程务挺脸色大变,赶忙双膝跪下,连连叩首道:“裴公,末将该死,末将该死!”

  “起来吧!”裴行俭笑了笑:“只不过是私下里说话,你也莫要太在意了!”他伸手将程务挺服气,叹了口气:“你这个脾气,见小而不见大,若是不改早晚要吃大亏!你觉得王文佐为何不自己亲自来,而派儿子来?你觉得他把对吐蕃的战事当儿戏?好吧,就算他不在乎大唐的西疆、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性命,那他总得在乎这些上陇的精兵悍将吧?这些可是他近二十年累积起来的本钱,要说天底下谁最在乎这些,那就是他自己了!”

  “他觉得这次儿子也能赢?”程务挺低声道:“钦陵可不是一般人,如果好对付的话,也轮不到他儿子出马!”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裴行俭低声道:“王文佐肯定给他儿子准备好了底牌,他这次派了两个儿子来,可谓是势在必得!”

  “两个儿子?还有一个是?”

  “叫彦良,是他和倭国女王生下的那个,也是他的长子,现在是倭国大王!”裴行俭看了程务挺一眼,目光阴冷:“明白了吧?别犯蠢!”

  程务挺被上司的目光吓了一个哆唆,赶忙沉声道:“裴公放心,我一定会听从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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