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二人也接受了邀请,写《断肠词》的才女朱淑真,创作了超级超级无穷多的名句,可惜诗红人不红的黄景仁。
顺便一提,“司勋绮语焚难尽,仆射余情忏较多”也是出自他之手 →_→
小月亮挖别人墙角挖得正高兴,不料走在路上竟碰见了同行!
张煌言端着镜头,正站在一位纤细清弱的少女对面,声情并茂地说道:“小鸾姑娘,你本就是我大明之人,又不幸十七岁早逝,何不与我一道回去用生死簿续命?”
叶小鸾仪态娴雅,蛾眉静敛,已然有些心动:“可是……”
“小鸾姑娘不必担心家人”,张煌言又道,“陛下说了,你的父亲叶绍袁、母亲沈宜修、姐姐叶纨纨……你全家都可以跟着一起过来。”
全家都是文豪世家,这不得打包了一起送来干活?
我大明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谢脁:“……”
眼瞅着叶小鸾连同她的全家,都被张煌言三下五除二忽悠走了,他不禁心情复杂。
该说不愧是明世祖位面吗,挖一个人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的野心了,现在都是全家一锅端的。
他被张煌言这一波操作激起了奇怪的好胜心,与张煌言对视一眼,二人当即不加耽搁,各自直奔下一个目标。
张煌言找了王弼,为《道德经》作注的天才少年。
他这个版本的注,甚至都已经在大明被翻译成了若干个外语版本,编入教材广泛发行。
王弼只活了二十三岁,他生性豁达,并不在意自己体弱濒危,却对大明王夫之等人搞的中外研究所很感兴趣,最终决定跟张煌言一道回去看看。
谢脁找了柳永。
柳永沉吟半晌,神色中却带了些许的为难:“赵宋我是不打算待了,但我想先去问问李后主的意见。”
他的父亲柳宜就在李煜手下当官,如果李煜能够借来援兵保住江南,不至于被一站灭国的话,他其实还是更喜欢南唐的文化氛围。
小月亮一面拽着他不放,一面在山间寻找李煜。
他就是不找李煜,李煜也要过来找他询问借兵的事,二人在一处亭台边遇见,各请入席,茶烟袅袅,相对而坐。
刘裕听完李煜的请求,微微沉思道:“你要借一名主将,一支精锐火.器战队,还有五千骑兵?”
李煜点头:“正是。”
经过大将军林仁肇的推算,南唐现在这个局势翻盘难度极大,最佳方案就是直接对敌人领袖,也就是赵匡胤进行斩首行动。
至于杀完之后怎么样……
他可以学习陈叔宝,叫自己的祖宗们直接过来托管,帮忙北伐重新打回河山,介时开唐位面的李世民、李秀宁也该有空来帮他了。
李煜为借到火.器战队,出了一笔很高的价钱,折算了国库中的大量宝物。
刘裕目光扫过镜头那边的清单,觉得问题不大,颔首问:“你要借谁?”
李煜其实最希望借用岳飞,但他不用想也知道刘裕定会断然拒绝,于是采取了一套迂回战术:“诸葛孔明可以吗。”
刘裕:“……”
这厮还真敢开口,小诸葛亮今年才十五,之前又没独立上过战场,这如何使得!
然而目光一转,诸葛亮无限期盼地看着他,满脸都写着跃跃欲试,好想上战场。
“让我带他去吧”,岳飞不忍拂他之意,如此提议道。
小诸葛亮听了这话,面上笑容又扩大了一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陛下。
刘裕也是别无他法,只得答应下来。
他坐回去,托腮沉思了半晌,忽然振衣而起:“不行,朕总觉得好似被李煜摆了一道!”
岳飞伸手将他按回去,给他斟了一杯茶,温声道:“这个结果难道不好么?”
刘裕咽不下这口气,对他再三叮嘱:“鹏举,等会进了南唐宝库不要客气,喜欢什么拿什么,就当是在自己家。”
岳飞:“……行。”
李煜暗道一声计划通,了却一桩心事,离开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谢脁要和他商议柳永的去留问题,李煜此刻哪能做决定,统是一力推脱,等日后仗打完了再说。
几人说话间,走入了最热闹的区域。
水滨边的草地上,三三两两坐满了正在畅谈的来客,春影如梦,花开欲燃,鲜衣缤纷,极是风华满目,光照煌煌。
刘琨终于从题海之中挣扎出来,与嵇康、王维几人在一处谈论音乐,说到兴起,各自取了乐器来比划。
桓伊手持玉笛,迎风静静吹奏,一曲终了,轻声邀请对面人:“请阁下与我琴笛合奏罢。”
“敢不从命”,朱载堉低眉一笑,修长手指拂过琴弦。
众人的谈话声逐渐静默下来,都在静静聆听如此美妙的乐声。
然而,这美好的气氛却被一道光束打断。
只见传送门又一次开启,一人青衣水袖,霓裳羽衣,作戏子装束,粉黛宜芳,朱唇微点,款步轻移,真真是一位戏台上的绝佳人。
“邀请函是谁发的?”
来人目光扫过他们,登时大怒,“不是说要盛装出席吗,朕特意穿了最喜欢的衣服,还化了妆,你们怎么都是一身平平无奇的打扮?”
众人:“……”
是要盛装,但没让你水袖伶装过来啊!
咋滴,你这么急切,要不等会给大家伙登台唱一个?
李煜从这一身极具代表性的装束中猜出了来人身份,试探道:“是小晋王吗?”
“不是小晋王”,后唐庄宗李存勖一挥衣袖,眼波流转,语气凉凉地说道,“朕已经称帝了。”
谢脁惊愕地瞅着他,感觉自己一年份的震惊都在今天用完了。
他对着镜头那边眨了眨眼:“外祖爷爷,这段能掐掉吗,倘若被明世祖看见这么一个家伙从前也叫李晋王……”
世祖陛下又该朝这里扔火.药了。
刘裕忍俊不禁。
因为此刻在副本中的人数过多,天幕都是随机切换视角的,某一刻对着某个人直播,下一刻便即切换,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忽然就入镜。
“噤声”,他抬起指尖,隔空点了点小月亮的鬓角,“明世祖要是听见你这句,下次合作他有的闹。”
小月亮乖巧地点点头,不说话了。
李存勖作为戏子皇帝,豢养了一群梨园子弟、青衣伶人,自身亦是文采斐然,擅长写戏文,更擅长唱戏。
他的诗词甚至写得很不错,所以才被邀请过来参会。
这种事情对于昏君来说,那就是亡国罪证,但对于明君来说,那就是“他怎么这么多才多艺,连这都会?”
李存勖是一位金戈铁马、亲身征战的皇帝,不仅个人武力值特高,军事奇才,战无不胜,屡次吊打契丹,比起后世屡次被契丹吊打的赵宋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李存勖抱起手臂,目光冷厉如刀地在李煜身上一转,蓦地冷笑一声:“汝就是大唐最后一帝……不对,一国主?”
李煜:“……”
什么仇什么怨,多损呐!
李煜微微一笑:“朕可没有手牵义兄的衣服,说什么「天下与尔共之」,最后当真丢了天下。”
李存勖:“……”
李煜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大家都说你之所以败亡,是因为你父亲给你许下遗愿只用了三支箭,三个愿望都完成之后,你就摆烂了。”
“看来,唯一能拯救你和大唐的方式,大概就是给他三十……不,三百……三千根箭,让他慢慢许愿吧!”
围观群众:笑死。
三千根箭那都不能叫遗愿,直接就是一个另类续命,几十年都说不完。
李煜本想让他生气,不料李存勖听后一怔,竟自仰面大笑起来,许久方收了声音,正色道:“有点意思,朕认可你了。”
见他如此,李煜也不好再发作。
二人年代本就甚为相近,又都死得很惨,有挺多的情报等着互相交流,当即找了个没人的空房间开始沟通。
……
刘宋帝国的一大批人在此刻抵达了兰亭。
杜甫作为九州书院的常务副院长,本次自然是责无旁贷地当上了领队,带着本位面的所有参会者一同前来。
他目光落在一旁的王镇恶身上,嘴角不由微微一抽。
谁也不知道王镇恶一个武将,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王镇恶的态度却很积极,更是放言声称,我与那陈庆之同为南朝名将,陈庆之都到了,我焉能不来?
杜甫只听说过文人相轻,还从没听说过武将相轻的,心中错愕不已。
不过,王镇恶一向性子混不吝,主打一个无法无天,当面就敢大骂“寄奴误我”。
杜甫也懒得管他,象征性叮嘱了两句,便直截了当道:“你记得换个身份行事,倘若惹了祸,莫把我们供出来。”
王镇恶一愣,卧槽,好生无情。
他虚心请教道:“子美先生,我该换什么身份行事?”
由于所有兰亭诗会的名单都要从刘裕手底下过,杜甫这里也有一份名单。
他匆匆扫了一眼,毕竟是诗会,当将军的没几个,于谦和张煌言都是万朝观众早就熟悉了的人物,只有这个:“你就说你是戚继光吧,来自大明嘉靖年间,正好你们家乡也靠得很近。”
王镇恶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谢脁见本位面众人抵达,本要过来汇合,却忽然听见有人在轻声唤他的名字,温和又带着一丝低沉的:“玄晖。”
他回头一看,是梁武帝。
小月亮怔然望着他,秀丽的眉目渐渐蹙成了一团,有点迷茫地说:“阿练,你当皇帝了呀。”
梁武帝一时无言。
在本次见面之前,他心里本存了许多话想对他说,然而真正到了此刻,真正对上少年谢脁这一双澄澈如水、不染尘埃的明眸,却又无话可说了。
他建国登基之前,曾与谢脁、沈约在竟陵西邸结为至交,宴饮偕游,同酬同作,有过一段很是亲密无间的时光。
然而,这些事对于少年谢脁来说,不过发生在昨日,对梁武帝来说,却已经隔了镜花水月二十年,无数生生死死、人事全非,沧海般一层又一层阻隔的深深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