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有些迟了。
她在这个世界竟已待了这么久。
明明少了很多打发时间的东西,有时候无聊得数着时辰盼天黑。
却忽然发现眨眼间自己好像真就老了。
再过两年,儿女便该成家立业,各奔东西。
但本来的她,才刚刚……进入社会工作没几年才对。
她的精神和意志好像都还停留在原本的世界。
从未改变过。
苏棠摸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符,自打那道士给她之后,她便从未离身。
但那个梦之后,她却始终没能再想起任何和自己有关的事。
她第一次做梦……难不成有什么特定的触发条件吗?
苏棠记得那日小寿王差点被大象伤到,他那伴读沈周救下了他,她去处理他和那伴读沈周的事宜。
第214章 少女的情思
难不成是和小寿王有关?
还是……和沈周有关?
不对,不对。
不该是由某个特定的人触发。
苏棠想到无数种可能,又不知道哪个才是正解。
也或者,本来就没什么规律。
苏棠手上翻着书,脑子里全装着这些杂事,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索性收了书想早些洗洗睡。
却有太监通传萧景榕晚些时候会过来。
苏棠只好又把书摊开等着。
他最近来得是有些频繁了,再加上力宝的事,被人嫉妒都是应该的。
嗯……是不是该劝他雨露均沾来着?
还是算了吧。
甭管爱不爱,跟别人共享床伴,是个人都会觉得膈应。
从前是无可奈何,没理由现在还给自己找不痛快。
正巧萧景榕从外面进来,“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苏棠略微心虚,“待会悄悄告诉皇上。”
跟在萧景榕身后的李培顺都听愣了。
还能在皇上跟前卖关子?
不过反正他家主子也没生气就是了。
萧景榕大手一抬,伺候的宫人便都退到了外室。
他这才看向苏棠,“说。”
“臣妾想这阵子风头太盛,是不是不大好?力宝被送回来也就罢了,皇上还总到臣妾宫里。”
萧景榕微微蹙眉,“你此话何意?”
“皇上自是该雨露均沾……”苏棠观察着萧景榕的神色,忽然来了个大转弯,“不过臣妾心里并不愿意。”
“善妒可是犯了七出。”萧景榕嘴上这样说,面上却丝毫不见愠色。
苏棠暗自翻了个白眼。
死男人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可长此以往……”有人将魔爪伸向力宝他们,苏棠也有些后怕。
她一出神,脚上不留意,踩着裙摆小崴了一下。
萧景榕刚走到椅子前便被下意识伸手找支撑保持平衡的苏棠抓住衣裳。
他回身扶住她,“好好的路走着,怎么就崴了脚?可有大碍?”
苏棠只是一时没站稳,不至于蠢到把自己整残了,动动脚,果然已经不疼了。
“回皇上的话,臣妾无妨。”
萧景榕颔首,自己一屁股坐下。
苏棠无语,果然不能指望直男。
不应该先让她坐吗?
苏棠气急之下忘了古代座次的左右也有分尊卑。
大雍以左为尊,这椅子还真只能萧景榕坐。
她直接一屁股坐在萧景榕腿上。
瞬间感觉对方整个人都紧绷了。
果然下一瞬便听萧景榕沉声教训,“下去,不成体统。”
“臣妾知错。”苏棠脚一蹬,就要往下滑。
结果双脚还没沾地,反而被拦腰抱起往床榻走。
苏棠环上萧景榕的脖子,想调侃两句,结果到底怂了。
被放下之后才弱弱道了一句,“多谢皇上。”
萧景榕正色坐在床沿边,“力宝他们的安危,朕心里有数。”
话是这么说,苏棠也不是不相信萧景榕的能力。
但是吧,他前朝还有一堆事要忙,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
谁能说得准呢?
许是看出她的顾虑,萧景榕接着道:“皇后是个拎得清的人,白淑妃和宋贤妃膝下无子不会轻易对皇子下手,其他低位嫔妃自然也不会妄动。”
苏棠听他说了这么些人,却唯独没提到贵妃。
便知他话里有话。
不过萧景榕这种人一贯也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明白。
苏棠窝在他怀里“嗯”了一声,他怎么说是他的事,全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总归不靠谱。
她自己还是得警醒着点。
“力宝他们可有吓着?”
苏棠摇头,“到底没伤着,姩姩和吉羊都不是胆小的,力宝没心没肺转头便忘了。”
“如此说来生得像你,也不是全然没好处。”
萧景榕心有不满,要么是当场就将人发落了。若是轻易动不得的人,便暗中处置。
少有这样阴阳怪气的时候。
苏氏提到这话,他想起对方七夕乞巧连个信物都没送来,鬼使神差张口接了一句。
“……臣妾哪里没心没肺了?”苏棠不服气地弱弱反驳。
萧景榕自然不可能跟她争辩这种没意义的事,斜了她一眼便传人进来更衣。
苏棠总觉得他话里意有所指。
她哪个地方让他不满意了?
男人心,海底针。
还是早点睡吧。
……
没几日,苏棠在给皇后请安时得知贵妃被禁足,六皇子交由宋贤妃抚养。
倒也不是因为找出了贵妃对六皇子不好的证据。
毕竟若真如齐婕妤所说,贵妃的目的是对六皇子进行精神控制,身上自然瞧不出什么。
只翻出贵妃手上损了好几条人命。
有被杖责不治身亡的,也有投井死的。
贵妃强辩说这些宫人都是自己犯了错,或是受不住刑,或是想不开。
总之不是所谓的杀人灭口。
但时至今日,这话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信。
偏生又的确是死无对证。
因而对贵妃也只能小惩大诫一番。
不过六皇子是断断不可能留在她身边了,没有用皇子安危做赌注的道理。
渔翁得利的宋贤妃抱着六皇子嘴角就没下去过,连带对苏棠都和气了不少。
毕竟苏棠也算间接致使事情发生的导火索。
“二皇子生来孱弱都能被德妃调养成如今的模样,我日后需得向你多请教才是。”
“不过是太医和乳母的功劳。”苏棠客套两句,看着宋贤妃怀中的六皇子只觉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