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没把他吓出个好歹来!
那种心脏从胸腔中迸裂而碎的感觉,他是再也不想经历一遍。
男人脸色冷郁,突然发怒,叶惜儿摸不着头脑。
考虑到他方才被吓到的突发情况,她连连点头,老实称是:“好好好,好好说,从头到尾说,不添加任何夸张手法。”
叶惜儿拂了拂胸口,还把她急得一头汗。
于是,在她喝了三杯水之后,她总算是讲完了她是如何进的林府,到最后又是如何出来的。
包括她进府时,门房要赶人,而后为了收买门房给的那几枚铜板。
这个点彰显了她为人处事的机智圆滑,人情世故拿捏到位,可不能漏下。
还有最后周管家毕恭毕敬地亲自目送她出府时的画面。
这里不仅彰显了她打了胜仗的必然结局,还在结尾处有了一个漂亮的细节。
把成王败寇,人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叶惜儿虽没有再用夸张的手法,渲染气氛。
却是从头至尾的没漏掉一点细节,甚至还把有些话原本的复述了出来。
这般,那般,如此一番,一波三折,也是足够精彩。
魏子骞听她说完,整个人都处在一个哑口无言的状态里。
他一直知道这女人很能鼓捣事,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能这般兴风作浪。
胆子大到捅破天!
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只身前往敌方的老巢,叫阵敌方头子。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她还能全身而退。
屋子里久久不闻其声,鸦默雀静。
叶惜儿是说了太多话,又哭了那么久,累了。
只是,这人为什么听完了她的事,却不发一言?
不发表点什么看法吗?
比如赞赏之意,叹服之情?
叶惜儿细细观察他的神情,观察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有些不乐意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也没有赞叹的表情流露出来。
“我做的不好吗?我可是一举将那老家伙拿下了。”
“他的杀人犯女儿也跑不了。”
叶惜儿还想再说些什么,魏子骞却在这时出声道。
“叶惜儿,你可否想过,你今日若是走不出林府呢?”
“想过啊。”
她答得理直气壮,眼神却有些心虚。
“你若是栽在里面,谁来救你?”
“我吗?或是你爹娘?”
“我不成气候,无计可施,没那个本事闯进林府去救你。”
“在你心里,不也如此认为吗?”
“所以才不告知任何人,擅自行事。”
“叶惜儿,在你眼里,魏家是否孱弱无力,无法依靠?”
魏子骞其实想问的是,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无可取,苍白无力。
可话到了嘴边,他却是问不出口。
讽刺的是,他的确无权无势,无能替她摆平林家。
魏子骞的心情很复杂,一个多不值得信任的人,才会让一个女子不想着商议求助,宁愿孤身一人,悄没声息的去面对战场。
同时,他又为她感到荣幸,忍不住赞一声奇女子。
世间恐怕再难有她这般奇妙的女子。
果敢,横冲直撞,一身邪乎的草莽之气,又带着时不时冒出的机灵劲。
叶惜儿听他说着这些自我诋毁的话,瞄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心下也开始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今日若不是最后那个方逸洲的名字一出来,林朔投鼠忌器,救了她的大命。
也许她真的就栽了。
第071章 斗恶犬
自己栽了不说, 还会连累到魏叶两家。
林朔那只黑山老妖肯定会为了找三本原账册,而把两家人挖地三尺。
那她就算是又穿回去了,也得愧疚死。
她确实没有想周全。
叶惜儿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底气就有些发虚。
耷拉下了脑袋,真心实意地认错道:“对不起,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一意孤行了。”
“魏子骞, 你别生气,我不告诉你就独自去了林府, 不是因为不信任你。”
“我没有那样想过你, 你别自贬自轻, 如果我真的出不来了丢了命,我想你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叶惜儿说到这里,偷偷拿眼睛去瞄男人,嘴上确认道:“......对吧?”
虽然不是正经妻子,但也是挂名妻子, 不至于死了就死了吧?
还是有点人道主义的吧?
如果她死了, 这边还有人替她报仇, 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安慰的,也能含笑九泉了。
“你怎知我会为你报仇?我又拿什么去报仇?这条命吗?”
魏子骞不为所动,挑起眼尾,斜她一眼,讽笑出声。
叶惜儿被噎的说不出话。
干咽了几口空气。
只能继续丧兮兮地说着好话:“原本我以为我能十拿九稳的,手拿把掐的。”
“我不是去打没有准备的仗。”
“所以就想着, 我自己也能拿下, 不想拖累你们。就算是有什么不好了,少一个人栽进去不是更好吗?”
“你看这结果, 也算得偿所愿了。也许中间是有些曲折,但最终结果是好的,我也没有吃多大的亏,就是受了些惊吓。”
说着说着,她见魏子骞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
心下一个念头,眼珠子动了动,双手捂着额头,面露痛苦。
“魏子骞,我怎么了?怎么觉得太阳穴突突地抽痛?浑身也没了力气。”
她声音渐小,气息微弱,柔弱地躺倒在床上。
男人果然上当,原本无动于衷的脸起了波澜,眼里浮现出急色。
“还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了,方才就是一下子喘不上气。”
“只要你不生气,好像一下子就好多了。”
叶惜儿厚着脸皮,睁着眼睛说瞎话。
魏子骞神情一滞,这才知道她在耍把戏。
也因着她那句‘只要你不生气’的耍无赖话,莫名地心下发热。
胸口的滞闷散了些许,他不说其他,只问她:“今后再遇事要如何?”
叶惜儿躺倒的身子又立马坐了起来,郑重其事表现道:“我知道,一定与你商议,绝不擅自做主,一意孤行。”
“这次是我错了,一声不吭的行为不可取,没考虑到你们的感受,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一定改正。”
叶惜儿态度十分端正,连连保证。
魏子骞像是勉强信了她,对她信誓旦旦的话不做评价。
“你歇息会儿,安安神。”
她今日经历了那样的事,费了心神,又哭了一场,魏子骞不想再扰了她。
“你要去哪儿?”
“我去与他们说说,好叫他们安心。”
叶惜儿见人出去了,直挺挺地倒回了床上,摸了摸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
好家伙,咋打了架回来不仅没有人安慰奖赏,还要哄人呢?
这狗男人生起气来好难哄。
叶惜儿长舒一口气,抱着被子,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安定极了。
还是自己家好啊!
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