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奔到门口一看,姜家三个人竟然同时回来了。
“向北,快来扶车。”
姜向南和姜爱国都浑身湿透了,而他的蓑衣穿在昏过去的平子爷爷身上。
姜爱国背着平子爷爷,姜半在后边托着,姜向南一手推着辆自行车。
姜向北赶忙跑去接过一辆,兄妹俩把车推进院里。
“哥,平子爷爷怎么了?”
“我和爷还没到袄子山就看见平子爷爷在一棵树下搭了个棚子躲雨,袄子山的房子被泥石流埋了。”
姜向南抹去脸上的雨水,来不及细说,赶忙让姜向北去烧热水。
“再熬点姜汤,爷淋了一路的雨回来。”
“好,我这就去。”
等姜向北端着热水送入姜爱国屋里,平子爷爷已经换好干净衣服,人也已经醒了过来。
“真是麻烦你们了!”
平子爷爷很虚弱,也许是上回的感冒就没好全,被雨一淋又开始发烧。
“既然出了事你为啥不来我家,要不是我去找你,你就准备一个人死在山里?”姜爱国沉声责怪。
多亏姜向南眼神好,在袄子山下就瞧见树下有个尼龙布棚子立在那。
两人多了个心眼,上去看了眼。
还真是平子爷爷住在那,而且已经住了一天一夜,棚子里到处都在滴水。
按照这个雨量,挨不到明天棚子就要倒塌。
“要真是死在那,也算是命。”平子爷爷虚弱地笑了笑。
“笑个屁。”姜爱国忍不住爆了声粗口:“别想我去山沟里给你立坟。”
平子爷爷还是慈祥地笑着。
“就是可惜我的那些书,一本都没带出来。”
随他颠簸几十年的书,到最后竟然被一场泥石流给全部掩埋在了山里。
平子爷爷叹。
谁说……这就不是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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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雨后的狗血事件◎
按照现在联系全靠信地速度,平子爷爷要是被埋在泥石流里,恐怕十天半个月都没人会发现。
姜爱国说什么都要让平子爷爷住下来。
独身一人,又没个家人,那山坳里的屋子就是平子爷爷所剩不多的东西。
这下子全部……没有了!
姜半和司文兰轮番上阵跟着劝,好说歹说终于让平子爷爷答应在这住几天。
大雨第五天,流进三水胡同的水全都变成了泥浆水。
姜爱国组织胡同里的男人们轮番清理淤泥,确保泥浆不会堵在胡同里。
整片胡同几乎都出了人……除了冯家。
大家团结一致,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外边铲淤泥,所有人专心守护自己家园,其实都不知道外边的情况。
直到第六天,屋里的灯一阵滋滋作响,突然黑下去之后再没亮起来。
停电了……
大雨第九天,老天爷好像终于哭够,雨在半夜悄悄停下,第二天直接又表演了个艳阳高照。
大人们还是没休息。
“趁泥没干先冲走,干了只能铲。”
在姜爱国带领下,全胡同男女老少都齐齐出动。
女人孩子们清洗自家院里,打扫屋子,清洗晾晒家里受潮的东西。
男人们就负责清扫胡同里的路边和排水沟。
好在有前头几天不懈的清扫,只用井水冲洗地面和水沟就可以。
忙活大半天,家里收拾妥当,大家这才陆陆续续往外走。
有人想担心亲戚情况,有人好奇外边究竟成了什么样,也有像姜向北这些憋坏的孩子们。
胡同外边情况还算好,就是地上一层到脚淤泥,其中还有些树枝和被淹死的家禽。
可越往外走,城里的情况越是触目惊心。
被冲垮的门市玻璃,横七竖大倒下的大树,还有随处可见的垃圾嵌在淤泥中。
这场大雨,让城里变成了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
“要不是爱国叔,咱们胡同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有人不由感慨道,刚艰难从淤泥中拔出自己的脚,不远处一具裹满淤泥的死牛横在大马路上。
走到这,姜半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提溜起姜向北。
“向北领着彩霞他们先回家去。”
姜向北这回很爽快的就点了头,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可能有远视眼。
离得几十米远,她都瞧见了被卡在一棵大树树杈中的尸体。
那人头上没淤泥,可已经被泡得面无全非,不知道在水里都泡了几天。
姜半应该是看到前面有死人,所以才让孩子们折返回家,不想用就知道地势更低的地界会是何种惨状。
大人们见状,也纷纷打发自家孩子先回去。
裴玄也算在了孩子队伍中,回去时特意凑到姜向北身边。
“我看到死人了!”
原来不止姜向北一个人眼神好,裴玄龇牙咧嘴地描述着看到的情况。
一群跟着的半大孩子吓得脸色惨白,夏彩霞紧紧搂着姜向北胳膊,曹彩凤抓紧另一只。
两个彩就跟秤砣一样,拽得姜向北走路都一步一个坑。
看唯独没吓到姜向北,裴玄又凑到一边张牙舞爪地说起恐怖景象,还故意提及民间鬼怪传说。
姜向北一个大人芯子,又经历了穿越这种再神奇不过的事,小孩子把戏又怎么吓得到她。
抬腿一脚踢到裴玄小腿上,笑骂:“走开,再敢说来吓唬人,我就跟裴叔告你的状。”
“假小子胆儿还挺大啊!”裴玄乐,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傻乎乎地高兴个什么劲儿。
“姜向北,求你个事儿呗。”
“说来听听。”
看在他帮王雨姐姐出了不少力,小事的话姜向北倒是愿意帮上一把。
要是……借钱的话就当没说。
“我就想问问你到底会不会做那什么面包?”
胡同里的小子们都在传姜向北是天才,光是看书都能学会做供销社里能卖钱的那什么面包。
“没做过,还不知道到底算会不会。”姜向北如实说。
面包窑从建好到烧好,没还正式派上用场。
不知道这接近十天的雨泡着,到底还能不能用,姜向北忙得都没空去看看窑里情况。
“下个月不是我老哥生日吗!我听同学说过他们家生日要买蛋糕吹蜡烛,我就想问问面包和蛋糕是一种东西吗?”
裴玄专门跑食品经营部去问过,蛋糕不要票,但要六块钱一个。
六块钱对他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把自己当了估摸着都换不着个蛋糕。
“你说那种蛋糕啊……”
这会儿还没有奶油蛋糕,经营部里卖的蛋糕看似奶油,其实是琼脂加白糖打发而成。
这种蛋糕摆几天都不容易坏,而且好定型颜色雪白。
姜向北曾经在一本国内烘焙发展史上看到过这种蛋糕的制作方法。
之后改革开放植物奶油蛋糕进入国内,因为味道细腻更加香甜,渐渐取代了琼脂蛋糕。
至于动物奶油,姜向北记得那都是不愁吃穿之后才渐渐出现的高级玩意儿。
“你会?”裴玄眼睛一亮,伸出右手手掌竖起两根手指:“我就有两块钱,能不能做一个?”
“我就是眼睛会,得先练练才知道手会不会。”姜向北不敢轻易放话出去。
原始烤窑又不是烤箱,温度一扭就能掌控。
烤蛋糕胚子得低温,温度没掌控好,一拿出来就塌给你看。
“你烤面包的时候叫我,我来帮忙。”裴玄连忙说。
前几天光辉服装厂那事他爸都说姜向北聪明又心细,十几个大人都没注意的一个转弯硬是被个孩子观察出异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