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是她的,我要是亲下去,我感觉我亲的是她。”
“但有感觉的是我。”陶椿忍不住出声,莫非她过不上夫妻生活了?不要吧,上辈子她连个嘴都没亲过,这辈子还要这样?
她造了什么孽?苍天啊!
“但我亲到的不是你。”邬常安纠结,“我要是死了,魂附到李老毒的儿子身上,你能亲下去?”
陶椿不吭声。
“能理解我的心情了?”话说出来,邬常安轻松多了。
“那咋办?”陶椿问,“要不我俩散伙?”
“不要啊!”邬常安往前一扑,他隔着被子抱住她的腿,“女鬼大人,别抛弃我。”
陶椿隔着被子踢他两下,她陷入沉思。
“今晚在这儿睡吧。”邬常安小心翼翼地说,“你不用害怕我做什么,我给你捂脚。”
陶椿:……
她就怕他不做点什么。
她点了点自己的嘴巴,“来,亲一下。”
邬常安觑着她,见她要发恼了,他倾身凑过去,两人鼻息相接,他眉毛越皱越紧。
担心他又跑了,陶椿往前凑一下。
两唇相碰,邬常安像被马蜂蛰了,他迅速退开擦嘴,不小心抬头看她一眼,他忍不住呕一声。
确定他没有做伪,陶椿掀开被子下床。
“晚上睡这儿吧。”邬常安拉住她的袖子。
“你不怕吐死在床上?”
“不会,我觉得我能接受这种,而且我不接受也得接受,我不想你走。”见陶椿执意要走,邬常安拿起他的枕头追出去,他挤进隔壁的屋,央求道:“给我个机会,我给你捂脚,你今晚好好睡觉,渴了饿了冷了喊我。”
陶椿思索一下,她放他进门。
第66章 雪地捡黄貂和麂鹿 回娘家
雪天的清晨,天亮得格外早,邬常安开门时只有零星的鸡鸣,见外面没有下雪,他嘶着气跑出去,去隔壁屋穿衣裳。
男人走了,床上宽敞多了,陶椿伸个懒腰,摊手摊脚躺在床上,她这晚睡得还不赖,被窝里着实暖和,夜里还给她睡出汗了。
“你再躺一会儿,我待会儿把洗脸水给你端来。”邬常安推开门挤个脑袋进来,“早上吃啥?煎几个鸡蛋煮一锅粉条汤?”
“行吧,这天喝汤身上暖和。”陶椿说,“昨晚发了盆面,你蒸锅馒头,我们路上吃。”
“好,离饭好还早,你再睡一会儿。”邬常安关上门,一扭头看见几步远的地方探出来半个身子。
“过来。”邬常顺小声说。
邬常安不想过去,他径直去灶房。
邬常顺暗骂,他回屋穿上棉袄棉裤,追到灶房问:“你昨晚跟弟妹在闹啥?我们都要睡了听见她一声吼。”
邬常安瞥他一眼没说话。
邬常顺讪讪的,他嘟囔说:“我跟你大嫂都听见了,你们没吵架吧?”
“没有。”
“那就好,我们就担心你们吵架。”邬常顺有些心虚,他在灶房里转一圈,见老三洗手揉面,他坐到灶下烧火。
水烧热,邬常安舀两瓢出来泡粉条。
“哎,你俩昨晚同房了?”邬常顺压低了声音问。
邬常安顺手扬起水瓢敲过去,“你再瞎打听,以后有机会我们就搬出去。”
邬常顺脸色一凝,见老三神色不似作假,他虚张声势地骂他翅膀硬了。
邬常安擦擦手,继续去揉面。
邬常顺在灶前呆坐一会儿,说:“我不管你了,我去喂牛。”
邬常安明白他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听着脚步声出去,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本是随口一说的话,他这会儿倒是入心了,这样住在一起是有些不方便。
苞谷面馒头揉好上锅蒸,邬常安从后锅舀盆热水端进陶椿睡的屋,他进屋喊:“起了,馒头上锅蒸了,一会儿就好了。”
陶椿应一声,“晓得了。”
邬常安走到床头,他把椅子上放的棉袄拿到床边,腆着笑脸问:“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陶椿实事求是。
“那我们今晚到了陶家,是不是还能睡一间屋?”他厚着脸皮问。
“我三妹应该想跟我睡。”
“我也想啊。”
陶椿斜眼看他,她坐起来穿上棉袄,嘴角翘了一下。
“就这么说好了。”邬常安绷不住笑,“我们睡一起,陶家人看见了心里踏实,免得还要为我们操心。”
陶椿掀开被子穿上棉裤,再在棉裤外套一条裙子,她下床去梳头,透过铜镜看着他,纠正说:“一点一点适应,别陶家陶家的,也别说那是她爹娘,就是我爹娘了,也是你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哎,行。”邬常安答得痛快,“我记住了。”
“这做饭的人呢?”姜红玉喊,“灶里的柴都要掉了。”
邬常安赶忙出去,一出门就跟大嫂对上眼,见她瞅着自己笑,又往门内看,他也笑了笑。
姜红玉替老三两口子高兴,可算跨出这一步了,不过她没调侃也没打听,转口问:“你大哥呢?”
“说是喂牛去了。”
然而姜红玉给小核桃洗漱好,邬常顺还没回来,她绕到牛棚里看,刀疤脸已经吃上了,狗也在牛棚里,但不见人。
“你大儿子呢?”姜红玉问一句,她顺着脚印看,有一趟新鲜的脚印往南去了,她估计他是去赶牛车了。
回去了,她说:“我们先吃饭,不等他,他估计去找胡家文领牛车了。”
刚拿上筷子还没吃几口,邬常顺赶着两辆拉陶器的牛车回来,一块长木板像套犁一样套在牛脖子上,木板上堆着干草,干草堆里塞着陶器,这样不会被撞坏。
把鸡蛋粉条汤吃完,一锅馒头各分一半,再把粉条搬出来,门锁上,一家人就准备走了。
惠陵和康陵在两个方向,陶椿跟姜红玉不同路,两人就在家门口分别,一东一西往两边去。
陶椿捂着狼皮骑刀疤脸身上,邬常安穿着长靴走在雪地里牵拉货的大青牛,他甩牛鞭把跟上来的狗赶走,远远看见他二叔,他高声喊:“二叔,记得给我家狗喂饭。”
邬二叔扬了下手。
出了陵,雪地里的脚印少了许多,只有两条拖行的雪印,是昨天回娘家的人行走的痕迹。
大雪天,山里安静,邬常安跟陶椿没有说话,山里只有大青牛的呼吸声和木板在雪地上拖行的沙沙声。
陶椿坐的高看的远,她负责警戒,一路看下来,雪地上只有零星的兽爪印,像是兔子的。某一瞬,她在一棵树下看见一抹黑黄色,赶忙拉弓射一箭,箭射偏了,但那抹黑黄色的身影没动。
“邬老三,不晓得什么东西冻死了,你过去看看。”陶椿说。
邬常安拎着砍刀跑过去,他提起一只僵硬的黄貂,黄貂身上没有伤口。他抬头往树上看,又用砍刀拨开雪层,雪层下方有蹄印,踩下的蹄印不浅,不像是黄貂的。
“咋了?还在找什么?”陶椿问。
邬常安比个“嘘”的手势,他拨开一大片雪,在树后面三尺远的地方发现一片血迹。他又在黄貂身上翻找一遍,确定它身上没有伤口,他放下黄貂继续寻找。
陶椿也想下去,但她穿的是短筒靴,下去了鞋里要灌雪,只能坐在牛背上翘首以待。
邬常安越走越远,他回头都快看不见陶椿和牛了,担心她会遇到危险,他打算折返回去。然而一偏头,他看见一抹灰褐色的东西,跟树根的颜色很像。他淌着雪过去,把披着灰褐色毛发的东西拽出来,是一只公麂鹿。
陶椿看见邬常安跑出来,她松了口气,“发现啥了?我都要以为你走丢了。”
“一只黄貂,一只麂鹿。”邬常安左拎右扛,“应该是停雪之前,这只黄貂遇见了这只公麂鹿,貂咬破了鹿脖子,鹿角顶破了貂内脏,两败俱伤,一个跑不了冻死了,一个流血过多死了。”
他把黄貂和麂鹿扔木板上,说:“走,我们继续走。”
陶椿盯
着木板上的黄貂和麂鹿,这两个东西都是小体型,加起来可能才三四十斤。
“等回去了,我用麂皮给你做一双长筒靴。”邬常安说,“还是你眼尖,这黄貂和麂鹿死的最少也有三天了,昨天走这条路的人都没发现,便宜我们了。”
“我骑在牛背上,看的远。”陶椿继续四处寻摸,想着能不能在路上再捡点肉。
又走一个时辰,天色暗了一些,陶椿收回目光,不再四处张望了。
远处突然响起狗吠,邬常安跟陶椿具是一惊。
“这附近没人家吧?”陶椿问。
“没有。”邬常安望天,“不该啊,以我们的脚程,要再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定远侯陵。我们没走错路吧?”
“应该没有,可能是我哥来接我们了。”陶椿心有猜测,“走快点。”
狗吠声越来越近,陶椿在昏暗的天光下看见几个人影。
“是不是陶椿?”陶青松大喊。
“是我哥。”陶椿高兴,“真是他来接我们了。”
离得近了,陶椿大声问:“哥,你来接我们啊?还是在巡山?”
“来接你们,昨天晚上你们陵里的两个陵户路过我们那儿,一个叫雪娘的阿嫂托人传话,说你们今天要回来,我吃过午饭喊上青柏和青竹过来迎一迎。”陶青松拍上邬常安的肩,说:“一路过来受冻了,来,喝点热水。”
他们堂兄弟三个在雪地里生了火,还吊了一罐开水。
“柏哥,竹弟,好些年没见了。”陶椿跳下牛背,说:“上次我回去碰上你们巡山去了,没有见到面。”
“我们回去听我爹说了。”青柏打量着陶椿,见她不似传闻中的样子,他莫名觉得奇怪,也就说不来话。
“常安,这是我堂哥和堂弟,他俩是小叔家的。”陶椿做介绍。
邬常安把热水碗递给她,他笑着打招呼。
陶青松用雪把火堆埋了,说:“天快黑了,我们赶快回家,有话路上聊。”
陶椿又坐上牛背,陶青松把装热水的罐子递给她,“你抱着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