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节 烦扰
“她没说什么事儿?”陆为民微微皱起眉头。
佟舒的性格他略知一二,骨子里还是一个有些傲气的女子,即便是被工作生活的压力所迫,但是依然保持着内心的自尊,自己在阜头工作时的那一幕就让他记忆深刻,对佟舒也颇有好感。
这个时候佟舒突然来找自己,陆为民估计恐怕是真有点儿什么事儿,而且他有预感多半是和焦挺之欲言又止的事儿有些瓜葛。
问题是会有什么事儿让佟舒来找自己?佟舒已经是县公安局副政委了,如果是工作上还想求上进的事儿,焦挺之绝对不会有那种表情,而如果是其他事儿,难道找自己就能解决?什么事儿是自己职权范围却又非工作因素,这也让陆为民颇为好奇。
“没说,她一句话都没说,只问了您在不在,我说您在会客,她就没吱声走了。”吕文秀摇摇头。
陆为民点点头,这事儿想也没用,得当事人自己才说得清楚,现在他也的确没多少精力去过问哪个个人的事情,就是手上这一大堆事情就得要让他从头忙到尾。
“不过,我感觉她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眼神很忧郁。”
眼神很忧郁?吕文秀突然又冒了这么一句有点儿感情化小文青的言语,让陆为民也有点儿乐了。
换了是顾子铭,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哪怕他也同样看出什么来,但是吕文秀这家伙却显然比顾子铭少了一份理性,而多了几分感性。
对于一个秘书来说,这本来是个缺点,但是陆为民却很喜欢吕文秀的这种小感性。
他觉得如果领导和秘书之间完全都是那种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工作感情,那就太乏味也太累了,顾子铭在这一点上太过明显。
陆为民也曾经或明或暗的提点过,但是顾子铭这方面暮气太重,始终无法改过来,陆为民也只能作罢,当然顾子铭在其他方面做得很好,陆为民甚至觉得顾子铭的确更适合到下边去锻炼,这样他也可以获得更大的成长空间,下边领导也会喜欢他那种理性冷静务实的性格。
“文秀,眼神很忧郁你都能看得出来?有没有比94年世界杯巴乔射失点球之后更忧郁?”陆为民调笑对方,吕文秀是个足球迷,尤其是意甲的球迷,谈起意甲球星精神百倍,只可惜陆为民是个伪球迷,看看世界杯欧洲杯都可以,但是要让他熬夜看,免谈。
“嘿嘿,专员,哪儿跟哪儿的事儿啊,不能比,不能比。”听得老板调侃他,吕文秀脸也一热,“我只是觉得那位女同志举手投足很优雅恬静,很有气质,而配上忧郁的眼神,就像一幅世界名画。”
陆为民赶紧挥手打住,继续给这个家伙发挥,他还不知道能给你杜撰出多少故事出来,“行了,我知道了,你帮我记住这事儿,提醒我一下有这件事情。”
……
佟舒从行署大院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现在陆为民很忙,自己不该来这个时候找对方。
自打陆为民到县里来调研之后,全县上下都像被捅了马蜂窝一样躁动起来了。
别说书记县长了,就连公安局都动了起来。
按照县委县府的部署,公安局的任务就是要全力保证全县社会持续平稳安全,为全县社会经济事业快速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环境,对于这一点上,县里边也提出了不少具体要求,这也让县公安局累得够呛。
仅仅是一个五一黄金周的执勤安保,就差点把全县公安民警累得脱形。
七八万外来游客涌入阜头,这些人要陆陆续续在阜头呆好几天,停车、出行、吃饭、睡觉,旅游、逛街、购物、娱乐,这些单一看似小问题,但是七八万人集合起来的需求就是大问题了。
七八万人涌入阜头,让阜头县城街道上的人流量比平时多了几倍,自然而然,各类偷抢刑事案件和治安民事纠纷也就增加了好几倍,饶是全县公安民警都全员上岗,但是要应付这样大的人流压力,依然感觉到力有未逮。
为了确保全县在五一黄金周期间的社会秩序平稳,县里甚至下了死命令,不准出现一起有影响的恶性案件,防止对全力打造阜头争创全省旅游第一强县品牌造成负面影响。
为此地区公安处也专门从新组建不久的特巡警支队抽调了一百五十名特巡警支援阜头,佟舒就被安排负责协调和解决这一百五十名特巡警吃住行和执勤分配问题,也把佟舒累得够呛。
身体累一点佟舒不怕,她不是没有累过,但是精神和心理上的烦扰疲惫,才是让她最为头疼的。
佟舒依然怀念焦挺之和刘国政主政公安局那段美好时光,她这个副政委干工作也是浑身带劲,氛围好,精神愉快,干什么事情都顺心,就算是工作苦点儿累点儿,那也是甘之如饴。
但是一切都随着宋大成离任,关恒和温有方接掌阜头,而刘国政也调离了阜头县公安局,取而代之的是苟延雄出任县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而苟延雄的到来,对于佟舒就像是一场噩梦。
佟舒想到这里忍不住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说噩梦似乎有点儿夸张了,苟延雄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似乎也没有,但是却让自己这么久来心神疲惫,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佟舒最初对苟延雄来县公安局局长是持欢迎态度的,毕竟以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身份兼任县公安局长对县公安局是有好处的,能够在常委会上说得上话,对于县局每年预算拨款以及人事编制这些问题上,都大有裨益,而她是副政委,因为局里一直没有设政委,所以很多时候她就是代行政委职责,协助局长处理一些诸如财务和人事这一类的工作,苟延雄能说得上话,也让她这个副政委在和诸如县委办、组织部、财政局、人事局这些单位打交道时要轻松许多。
而且苟延雄也是一个比较霸道的角色,在县委常委会里也是有些影响力的,很多时候在县委常委会上也能为县局争取一些利益,平素除了县委书记关恒和县长温有方外,其他副书记和常委的帐,苟延雄都不怎么买,这也的确对一些其他县领导喜欢过问公安方面的一些具体案件起到了很大的遏制作用。
苟延雄的霸道作风佟舒也不怎么抵触,作为班子成员,一把手霸道她也习惯了,从焦挺之到刘国政再到苟延雄,除了刘国政相对民主一些,焦挺之和苟延雄都是霸道惯了的角色,这也是作为公安局这种专政机关的特色,一个不霸道的局长是很难在局里控制住局面的。
但是苟延雄的一些个人作风却让佟舒无法忍受了。
如果说苟延雄的一些个人作风只是针对别的女人,佟舒也许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局里边也有些女人和苟延雄眉来眼去,保持着某种不正当关系,佟舒也很清楚,但是她却无法对这种事情做什么,虽然她也是局里的纪委书记,但是局纪委书记要想监督局党委书记,本身就是一句笑话,何况那些事情本身就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你要查也查不清楚,所以佟舒很多时候装作不知道。
但是苟延雄却把觊觎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佟舒是半年前感觉到苟延雄对自己态度的变化的。
才来那一年里,苟延雄对自己还算尊重,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情况还不熟,另一方面大概也是因为觉得自己工作能力还行,还需要自己协助他处理工作,但是随着地皮子踩热,情况摸透,这个家伙就开始放肆起来,言语间经常有出格的时候。
近几个月似乎这种行径有变本加厉的趋势,甚至是不是有一些有意无意的动作出来了,上个月这家伙居然攀上自己肩头,虽然马上被自己甩开了,但是这家伙却不以为意,每隔几天甚至得寸进尺的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这让佟舒是又羞又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佟舒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局里有些女孩子也被苟延雄用这样的方式骚扰欺辱过,大家都忍了,有些是乖乖就范或者本身就有那种想法,有些是避而远之,但是自己呢?自己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太多了,无从回避,想回避也回避不了,但是就这样忍下去,她也做不到。
她也不知道该向谁反映,问题是反映了,别人会如何作想?你说局长攀了你的肩膀,拍了你的屁股,人家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待自己?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很含蓄的向焦挺之反映过这个问题,但是焦挺之却表示对此无能为力。
第三十一节 坐不住了
佟舒理解焦挺之的难处。
关恒和温有方两人与焦挺之关系都一般,关恒的性格属于比较低调平和的,在县委里边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其对县委的控制力却不弱,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丁贵江、常务副县长糜建良、县委常委、统战部长兼经开区党工委书记的冯西辉都和关恒关系都十分密切。
温有方也不差,现在改任了组织部长的莫振业和温有方是老熟人,当初一个在地区教育局到地委统战部,一个在地委农工部,关系莫逆,加上新来的政法委书记苟延雄也与温有方关系很熟,而温有方有为人处事的手腕也很厉害,和关恒的风格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两人配合很默契。
焦挺之恰恰是夹在了这两人之间,和两人关系都一般,等距离,这也让他位置尴尬。
焦挺之了解佟舒的难处,但是他是真的没有太好办法。
苟延雄本身能力也不弱,很快就在县里站稳了脚跟,加之和温有方关系密切,所以在很多工作上也开展很顺手,而且佟舒这点儿事情你要拿上台面来说,真的不好说。
说些出格话算什么,这年头当领导的免不了有粗话野话,会说黄段子往往还被人视为一种能力,善于调节气氛,幽默风趣的表现。
攀了你肩膀拍了你屁股,这种事儿能拿上台面说么?不说对方承认不承认,就算是承认了,那又怎么样?无外乎就是有些失仪而已,能说得上什么?没准儿还有人会想,他怎么不去攀别人肩膀拍别人屁股呢?是不是你有啥不合适的举动让别人误会了呢?
作为纪委书记,焦挺之总不能为了这种事情去和苟延雄“沟通”吧,除了招来敌意外,任何作用都不会有,甚至还要为佟舒招来麻烦,让苟延雄觉得他是护花使者了,苟延雄也未必会买焦挺之的帐。
所以焦挺之当初给佟舒的委婉建议是能不能找关书记或者温县长反映反映,但是焦挺之也提醒佟舒,这种事情要考虑清楚,一旦像关恒和温有方反映了,也就意味着和苟延雄彻底撕破了脸,可能未必能对苟延雄起到多大影响,但是却会让佟舒自己在县公安局里处境艰难了。
谁也未曾想到陆为民会突然回丰州担任行署专员了,这让佟舒看到了一抹曙光。
焦挺之无法充当护花使者,但是陆为民呢?哪怕是虚晃一枪,只要能达到目的,佟舒也认了。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佟舒会跟着焦挺之一起去拜访陆为民的初衷。
不过那种场合下,陆为民初来乍到,的确不太适合说这种事情,尤其是以佟舒的矜持自傲,也不允许她在那种场合下多表露什么,倒是焦挺之临走之前说了几句,但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陆为民显然没有理解到,或者是理解到了,却不再想多过问这一类鸡毛蒜皮的琐事儿。
眼见一个月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而穿着也日益单薄,苟延雄看向佟舒的目光让佟舒毛骨悚然,深怕哪一天苟延雄突然“兽性大发”要一施淫威,所以佟舒不得不自己想办法。
丈夫也在看到了佟舒心情不好的情况下问过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初佟舒不愿意说,但是在丈夫几次询问之后,佟舒不得不含羞带臊的说了这事儿,没想到丈夫却保持了沉默,最后给她的建议是穿素一点保守一点,尽可能避免和对方单独相处,也说对方可能只是有贼心无贼胆,只要态度坚决,对方就不敢恣意妄为,却在没有其他意见了。
佟舒也曾试探性的提过想要调动换个单位,但是丈夫问她能调到什么地方,有合适的位置么,这让佟舒无言以对,很显然丈夫还是觉得自己在县公安局担任副政委很合适,不愿意自己调动,但他似乎罔顾了自己个人心理感受,这让佟舒很是失望心酸。
这一次来丰州开会,佟舒也是鼓足勇气才来到陆为民办公室,但是意料之中,陆为民有其他工作,无法分身,佟舒只能黯然离去。
她不知道这种生活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在面见了陆为民之后,陆为民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建议或者帮她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但她心中有一种直觉,陆为民不会坐视不管。
……
陆为民的确没有太多精神来想考虑其他事情,摆在他面前的工作量很大。
张天豪给予了他能给自己的足够支持,也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拿出足够耀眼的成绩来回报。
而从他本人角度来说,如果只是为了逢迎张天豪,满足张天豪的政绩心态需求,同样也远远不够,他陆为民干工作不是为了某一个人的喜好,迎合张天豪的愿望那是因为张天豪的想法和他自己的想法并不冲突矛盾,顶多也就是一些具体操作细节上有出入而已,这些分歧可以弥合,困难可以克服。
但陆为民他还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那就是要把丰州从一个农业地区发展成为一个一二三产业科学平衡且发达的地区,为六百二十多万老百姓创造一个更美好更富足的工作生活愿景。
而南潭和淮山就是摆在陆为民面前最为现实而又具体的难题。
南潭和淮山是仅次于丰州市的人口大县,一个123万人口,一个121万人口,两个县的人口占到了全地区总人口的39%,但两县GDP只占到了全地区的GDP的18%,其悬殊比例可见一般。
GDP总量偏低是一个问题,而更为关键的是南潭和淮山都没有真正形成属于自己的优势主导产业,尤其是在工业这一块上显得更为单薄,这也使得两县缺乏足够的产业来吸纳剩余劳动力就业。
而巨大的农村剩余劳动力不但没有成为一大优势,反而成为了一大包袱,使得两地县委政府为了解决农民增收问题也是煞费苦心,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去组织农民外出务工创收。
南潭和淮山各方面条件都惊人的相似,人口大县,工业以食品产业为主,都是在大力发展猕猴桃种植业基础上通过招商引资建立起来的,而在此之前,南潭和淮山都属于纯粹的农业县,根本谈不上什么真正像样的工业。
但是随着两县的猕猴桃种植面积不断扩大,猕猴桃产量也不断增长,如何消化海量的猕猴桃,实现农民增产增收也成为两县的难题。
即便是南潭猕猴桃在全国闻名,但是由于种植面积大,上市时间集中,要一下子消化掉如此规模的猕猴桃也相当困难,尤其是在陕西、湖北、四川、湖南等地猕猴桃种植面积也迅速扩大,猕猴桃价格也随之起伏不定,这对果农的种植积极性也是一大挫伤。
陆为民早就和徐晓春谈起过这个问题,一个地区如果产业过于单一,那么就很容易受到市场波动影响,不仅仅是工业,农业,尤其是经济作物种植也一样会受到很大影响。
徐晓春他们也一直力图想要改变这一局面,但是南潭和淮山因为基础太差,而在前几年中又没有能真正抓住机遇,使得产业培育上仍然停留在原有基础上,徐晓春到南潭担任县委书记之后也花了很大力气进行改善调整,有了一定起色,但是对于一个一百二十多万人口的农业大象来说,这显然还不够。
当陆为民调研了全地区各县市区之后,地委和行署连续开会,阜头和大垣都率先动作了起来,而且动作凶猛,眼见得丰州、古庆、双峰也都开始摩拳擦掌,徐晓春是真坐不住了。
“晓春书记,怎么了,我看你嘴角怎么起泡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还是心里窝火,横看竖看都不顺眼了?”陆为民很认真的看了一眼徐晓春,亲手替徐晓春端过茶,徐晓春赶紧起身双手接过,自我解嘲的咧咧嘴:“陆专员,你这是在说风凉话啊,我们南潭哪儿能和阜头、大垣这些县比啊,小门小户的,家底儿薄,干啥事儿都心虚气短,不过要说还不是被你这一趟调研给逼的?你是始作俑者啊。”
旁边的徐越和章明泉都微笑着看着两人斗嘴,章明泉不用说,自然清楚徐晓春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徐越也早就听说徐晓春是陆为民踏足仕途的引路人,十年前也就是徐晓春的安排陆为民才开始了给领导当秘书,然后走上了从政之路。
“小门小户?南潭一百二十三万人,几乎是大垣人口的两倍,比阜头也足足多五十万人,还小门小户,说不过去吧?”陆为民笑了起来,“当然,家底儿薄,心虚气短,这我倒是觉得比较符合实际,但是这是谁的责任呢?我看恐怕还是县委县府要承担主责吧?”
第三十二节 指路,支招
陆为民半开玩笑的话语中也带着几分认真,也让徐晓春有些脸热。
眼前这一位已经不是十年前沈子烈的秘书,也不是双峰的县长或者阜头的书记了,他现在算得上是自己顶头上司,说话客气是礼数,不客气那也是本分儿,而南潭这两年的表现也只能堪堪说差强人意,要和阜头和大垣相比,的确还差了一些斤两。
徐晓春是老南潭了,对南潭的积弊知之甚深,秦海基留下的固步自封保守自锁的习气他很是花了一些心思来消除,一直到章明泉站稳脚跟之后成为他有力助手,顾鸣人也比较配合,南潭的发展才算是步入了正轨,但后来顾鸣人调离换了徐越,两个姓徐的执掌南潭,徐书记和徐县长,两个人却是费了一些精神才算是度过了磨合期,两人搭班子才算步入了正轨,所以对南潭的发展也有些影响。
徐晓春自认为自己对南潭的发展还是非常尽心了,但是南潭的基础摆在那里,要想迅速扭转过来,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陆为民那份绝才惊艳的本事,只能通过扎扎实实的工作一步一步来实现,但是这一两年南潭已经有了一些起色,假以时日,南潭未尝不能有所突破,但是看到阜头和大垣的轰轰烈烈,再看到丰州、古庆和双峰的跃跃欲试,徐晓春还是不淡定了。
好不容易有点儿起色了,想要拉近与前边几个县市区的距离了,这人家又开始翻腾起来了,虽然短时间内还看不出端倪,但是徐晓春是知道陆为民的折腾劲儿的,别的不说,阜头提出的全面招商引资三亿元就让徐晓春眼红不已。
“陆专员,南潭的发展不尽人意,县委县府肯定要承担主责,我们不推卸我们需要承担的责任,所以我们现在想要谋求发展的心情更为急迫,你也是从南潭出来的南潭人,对于我们南潭的情况十分了解,现在县委县府压力很大,一百多万老百姓对我们县委县府充满期望,如何来带领这一百多万老百姓脱贫致富,是摆在我们县委一班人最迫切的问题,你上一次来调研之后,县委也接连开了几次会议,主题就是研究我们南潭的产业培育和发展。”
徐晓春的语气颇有些沉重的味道,陆为民默默点点头。
他最后两站走的是南潭和淮山,这两个县无论从哪方面的条件都比较接近,只不过南潭在一些方面略微走到了前面,淮山却还在摸索,但总体来说,都落后于其他几个县市,要想发展起来,任重而道远。
对于南潭来说,食品产业作为县里主导产业,它的发展似乎已经走到了一个瓶颈阶段,招商引资效果不佳,近两年来食品行业创造的工业增加值在全县工业增加值比例持续下降就是一个明证,而食品行业领域的固定资产投资也逐年下降,这也逼迫南潭县委县府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
这个改变就是从林木加工业开始的。
南潭有相当丰富的竹木资源,两千多平方公里,主要是以丘陵地形为主,在通过撤区并乡建镇中,全县整合成了三十二个乡镇,除了城关镇和南郊乡外,其余三十个乡镇几乎个个都有相当费丰富的竹木资源,松、柏、杉、柳密布,而竹资源更是特别丰富,遍布全县。
县里在经过一番仔细研究之后,发现竹木资源大概是目前南潭除了猕猴桃之外最为丰富的资源,尤其是在地势比较低的谷地地区,因为溪流较多,大量的竹林都是临水而生,在目前南潭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产业发展时,充分挖掘县里的竹木资源,发展竹木加工业,也算是一条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