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两年来,虽然县里大力扶持竹木加工业,但是总体来说效果却不彰,全县林林总总大小不一的林木加工企业加起来也有三四十家,但是规模不大不说,都是一些最初级的加工厂,而县委县府希望能够发展起来的诸如木雕、竹编工艺这一类附加值较高的企业却寥寥无几,这也和丰州地区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传统有较大关系。
县里边对此也是十分苦恼,一度也把目光转向其他产业,但是要想掉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看到大垣在发展家具制造业上搞得风风火火,南潭和淮山都一度有了借助自身丰富的林木资源来发展家具制造业,但是在考察了大垣目前的局面之后,南潭县委县政府也意识到就自身与大垣方面的条件相比,很难真正从大垣手中争夺获胜。
“陆专员,前次你来调研,也谈到了我们利用本地竹木资源就地取材发展竹木加工业的前景,但是我们还是觉得如果按照我们县里目前的情形,竹木加工业要想成为我们县里的主导产业,扛起支撑全县产业发展的大旗,力有未逮,远远不够,所以我们县里也有些疑惑,难道我们南潭就只能充当最初级的竹木原料供应者?”徐越也对这个问题很有感触,“竹资源是可再生的,我们南潭的气候光热和水质土壤条件尤其适合竹生长,如果能够找到一条适合消化我县竹资源,并且能够提升产业附加值的路径,我觉得也许我们县里的这个结就能打开了。”
陆为民有些欣赏的看了徐越一眼,这个县长还算是有些见识,看到了竹资源的利用问题,但是诚如他所说,要找到一个消化竹资源且能够提升产业附加值的产业,两者兼具,这才能算是一条路径,否则单纯的作为竹材初级产品供应,意义不大。
“晓春书记,徐县长,你们考虑过地板产业没有,尤其是竹地板生产?”陆为民缓缓的问了一句。
“地板?”徐晓春和徐越交换了一下眼神,“陆专员,你是说地板产业?”
“嗯,南潭竹木资源丰富,尤其是竹资源,而且竹资源属于可再生的速生资源,据我所知,目前国内技术已经克服了竹材制造地板的难题,而且开始大批生产并向国外出口了,浙江一些地方已经走到了前面,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稍作了解,应该问得到。”陆为民点点头,“随着城市化进程加快,国内房地产市场迅速升温,人民群众对于住房装饰需求的不断提高,我认为地板产业会迎来一个高增长时期,而实木地板因为木材成本原因,价格昂贵,强化地板又因为涉及到有化学原料因素不为很多人所喜,而竹地板则介乎两者之间,如果南潭能够利用本地丰富竹资源在这上边做文章,我觉得是有看点的。”
章明泉忍不住插言道:“陆专员,您说的这个竹地板生产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么?”
陆为民也是从淮山和南潭调研回来之后就在考虑这两地的产业发展问题,他印象中浙江某个县的竹地板产业发展得相当大,而且产品大部分供出口,已经解决了技术问题,南潭淮山两地竹资源都很丰富,如果能够在这上边下功夫,是完全可以复制浙江那边的发展模式的。
“据我所知,技术上是早就攻克了的,否则他们不会开始批量向国外出口。”陆为民对这一点还是核实过的,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是可以确定没有技术障碍,而且市场也已经打开。
在确认了陆为民的这个消息之后,徐晓春和徐越都是精神大振,他们都知道陆为民素来言不轻发,一旦出口,那就是有相当把握的了,陆为民这么肯定技术障碍不存在,而且市场也已经打开,那么剩下来的就是一个项目投资和原材料供应问题了。
原材料供应问题不大,也就是一个协调准备的问题,项目投资就成了关键,但以南潭现有的竹资源,徐晓春和徐越都清楚,只要有了目标,那么招商引资的成功几率就要大上许多。
南潭有的是竹材资源,更有足够充裕而廉价的剩余劳动力,交通条件也说得过去,京九铁路和公路四通八达,只要下功夫花心思,二徐都觉得不敢说一鸣惊人,但是绝对是能够有所收获的。
话题一打开,气氛顿时圆融起来,徐晓春和章明泉都是老熟人,而徐越给陆为民的印象也不错,所以谈话的内容也就迅速蔓延开来。
南潭的优势条件和淮山相当接近,那么南潭可以这样做,淮山呢?
这也是一个问题,从南潭方面来考虑,他们当然不希望在他们还刚刚步入这个新兴产业中时就来自邻居的竞争,但是作为两邻居,他们也承认淮山方面极有可能要在这个产业的培育发展上又要和南潭当初与淮山在猕猴桃产业发展那样打擂台,其带来的影响是相当不利的。
陆为民也听出了二徐和章明泉话语中隐含的意思,那就是不要把一条路径同时指给两个县,那样只会造成恶性竞争,反而不利于产业发展,南潭的态度很鲜明,那就是南潭要在这上边做文章,而且是做一篇大文章。
第三十三节 明月照大江
南潭的情况实际上也就代表了一种内陆不发达地区切缺乏资源优势的发展困境。
本身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资源,由于长期以来财政状况的不佳,使得基础设施建设也严重滞后,仅靠所谓政府开出的招商引资政策优惠,是很难真正吸引到有价值和成长潜力的企业和项目来落户的。
换个想法,人家真的有价值与成长潜力,凭什么来你这里落户?
热情不能改变一切,热血也换不来项目投资效益,商人在商言商,首先需要考虑的是项目的盈利,什么生意都可以做,唯独亏本生意无人做。
当然每个地区都有自身的独特优势,这个优势可以是人力资源优势,也可以是交通区位优势,也可以是某项独特禀赋资源优势,或者就是特定的政策优势,即便是政通人和也算是一项优势,就看你能不能用这种优势去打动相关的项目投资者了。
南潭目前来看还勉强算得上是政通人和,再加上还有猕猴桃和竹木资源这两张牌可以打,但是这两张牌中,猕猴桃挖掘潜力有限,而种植猕猴桃受到市场风险影响比较大,对全县农民增收作用有限;竹木资源如果只是停留在初级加工产品阶段,是没有太大前途的,而要想进行深加工比如地板、家具等产品,又要看能不能真正形成气候。
南潭当下要做的就是积极招商引资,培育和引导竹木资源深加工产业的发展,陆为民提出的地板产业只是一方面,如果能够衍生到更宽泛的领域则更好,同时也要进一步对食品产业的规模和结构进行调整,目光不要仅仅局限于与猕猴桃这一点,食品产业门类广泛,可以以猕猴桃加工为核心,但是绝对不能停留于猕猴桃加工,而应当以此延展开来,吸引更多的投资到南潭经济技术开发区的食品工业园中来。
和南潭三人谈得比较投缘,时间一晃就是下午六点过,陆为民表示要款待南潭三人,徐晓春则表示已经在御庭园安排好了饭局,邀请陆为民赏光,陆为民略作思考,还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陆为民不太喜欢去参加一些应酬的饭局,但是他也知道应酬饭局是一个官员最基本的社交活动,换句话说,如果在国内官场上连饭局都没有官员,那么你基本上是属于被彻底边缘化的角色了,或者说你是主动这么干的,那么也就意味着你是在主动“自绝于”官场体系了。
……
南潭来了两辆车,一辆旧一点的别克新世纪,一辆新一些帕萨特,前者是徐晓春的座驾,后者是徐越的座驾。
徐越和徐晓春坐了别克新世纪,而章明泉则和县委县府两办主任则坐了徐越的帕萨特先去御庭园安排去了。
陆为民没有叫其他人,只是把上官深雪叫上了,当然还有秘书吕文秀。
这种场合照理说秘书是不宜参加的,但是陆为民问了南潭方面,除了他们三人外,县里两办主任都来了,当然他们到丰州也还有其他工作安排,所以陆为民也就让吕文秀一道,顺带熟悉一下,日后吕文秀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时候还多。
徐越扭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那辆别克新世纪,若有所思的道:“徐书记,我听财政局那边说张书记本来是打算让陆专员也买一辆奥迪A6的,财政那边钱都拨到位了,但是被陆专员婉拒了,还是弄了一辆别克新世纪,大家都有些意外呢。”
“嗯,陆专员不是以前的陆县长陆书记了,以前他在双峰和阜头工作时年轻气盛,比较张扬,我记得在双峰时就开了一辆皇冠吧,后来换成了一辆三菱越野,很有些招摇,到宋州工作后,我就发现他变得低调了,嗯,应该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了,人生境遇和历练说不清啊,我都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回丰州来。”
徐晓春也知道徐越不是一个口风不严的人,所以说话也不怎么忌讳。
虽然两人在政见上不完全一致,但是徐晓春也要承认徐越在个人品行修养上是靠得住的,有什么事情都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对徐越的这一点徐晓春还是非常认可的。
“陆专员对你的印象很好。”没等徐越回应,徐晓春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徐越微微扬起眉毛,似乎有些惊讶,“徐书记,这我可没感觉出来。”
“我对陆专员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认可或者欣赏某人,从他谈话的语气就能揣摩出一二来,嗯,准确的说,他不是一个太善于掩饰的人。”徐晓春发现自己语气里都有一抹淡淡的嫉妒。
他感觉得到,陆为民对徐越的印象很不错,甚至可以说非常好,当然他不至于因此而对徐越有什么,不过能让陆为民只见过一两面就能产生好印象的人可不多,要知道陆为民看人的眼光也是素以苛刻刁钻著称的。
“那我可有点儿受宠若惊了,咱们都是不太受领导待见的人,现在南潭又属于不入领导眼的地方,能入陆专员法眼,也是造化啊。”徐越淡淡的自我解嘲。
徐越不是南潭成长起来的干部。
他最早是在丰州地区经委工作,后来到丰州地区经济技术开发区担任党工委副书记、副主任,但是却和担任主任的高初关系没处好,被挪出去到了淮山担任县委副书记,之后又到大垣担任了两年县长。
不过大垣经济发展虽然很快,但是邢国寿和他似乎都不太符合张天豪的胃口,一个被挪到丰州市担任市委书记,却始终进不了地委,一个则是平调到南潭继续担任县长,腾出位置来让给了劳动和韩业辰这两个张天豪的嫡系。
现在大垣搞得风风火火,地位日益凸显,也难免让邢国寿和徐越心里有些失衡。
徐越那一句“咱们都是不太受领导待见的人,南潭又属于不入领导眼的地方”让徐晓春内心也微微悸动。
南潭不入领导眼不是什么秘密,否则自己一干几年不动,顾鸣人从县长到地税局局长还是因为顾家颇有背景,徐越在大垣干得颇好却不受看重被乾坤大挪移到南潭,这无一不昭示南潭成了丰州地区的一块流放地的感觉。
当然,和南潭处境相似的还有淮山。
从这一轮地委行署一系列会议的动作指向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阜头和大垣被明确为经济先行发展区域,地区的各项资源也都要向这两县倾斜。
一个相当明显的动作就是丰州到大垣的二级道路将会全面拓宽,按照一级公路要求和景观大道的标准来建设,以丰州撤地建市为契机,促进大垣向丰州靠拢,形成一体化格局。
甚至已经有说法出来,地委行署已经正式向省委提交了利用丰州撤地建市顺带大垣撤县建区,以加快丰州城市化进程,促进丰州城市经济发展。
阜头也就罢了,大垣的经济总量比起双峰、古庆和丰州来都还差一大截,仅比南潭和淮山略好,居然也就成了先行区,这未免也太偏心了一些。
“老徐,咱们心态得摆端正一些,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咱们按照咱们自己的路子走,外因只是条件,内因才是关键,只要咱们自己路走对了走稳了,相信领导能看得见。”徐晓春笑了笑,“咱们心态都不平衡了,那双峰丰州这些怎么想?怕是就不活了?”
徐越瞥了一眼徐晓春,“晓春书记,双峰和丰州也和咱们南潭待遇不一样,也是有差别的。我听说陆专员可是有意在丰州市做做文章的。”
徐晓春不为所动,“正常,丰州市毕竟是主城区所在,地改市之后对城市形象也有新的要求,地委行署也要讲面子,不能让自己的门脸太过于邋遢吧?”
“那丰州市可是捡到这样一个大便宜了。”徐越不以为然,“单单是城市建设这一块就能对丰州市的经济拉动不小,邢国寿和冯可行他们又得要乐得合不拢嘴了,可地委行署似乎对咱们南潭和淮山就太冷落了吧,越是发达就越帮扶,越是落后就越冷落,不搞雪中送炭,只玩儿锦上添花,说不过去。”
徐晓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徐越素以直言著称,在经开区和大垣都是这样,到南潭已经收敛了不少,不过情绪上来的时候还是要不管不顾,徐晓春也提醒过他多次,不过现在只有二人和司机在,倒不虞其他,而且他心里也有同感,实在是让人不吐不快。
第三十四节 微妙之局
阜头和大垣成了宠儿,什么资源政策都往这两地倾斜,丰州市是主城区所在,古庆有资源,双峰也有一定产业基础,唯独南潭和淮山,人口最多,经济发展最落后,照理说这本来是最应该支持的,但是从现在地委行署表现出来的姿态来看,南潭和淮山很有点儿被放弃的感觉。
谁都知道资源也好,政策也好,就那么多,给了你,也许别人就得要少一块。
像丰州到大垣的丰大公路,虽然只有十六公里,但是这条道路标准极高,一旦建成,基本上就是把大垣彻底拉近了丰州城区,而这种毗邻市区而又具有良好的产业基础和基础设施的地区在招商引资上是最具有吸引力的,而且也是最容易发展起来的,也难怪地委行署这么感兴趣。
阜头现在的产业已经具有一定规模了,进入了良性发展阶段,可以说不需要地区多大支持,也能实现自我增长,但是地区仍然不遗余力的给予支持,像阜河三桥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据说地区交通局要给予一定财政补贴,同时丰州经阜头到洛门的高速公路据说地委行署也在积极促成,要力争在明年立项开建,进一步打通交通瓶颈,而这是典型的肥上添。
而南潭想建设与南边闽省的崇安的南崇公路,打通南潭南下进入闽省的道路,这条路名义上是省道303,但是路况很差,根本达不到二级路面,南潭一直希望把这条路进行改建,改善南潭南下出省的状况,但是这个规划已经提了几年,地区和省里都是以地质条件恶劣投资巨大为由束之高阁,这也让徐晓春和徐越颇感无奈。
陆为民的态度还算相对好一些的,至少还是在南潭扎扎实实呆了一个整天,但是其他地区领导对于南潭的关注度就明显不够了。
张天豪从担任行署专员到就任地委书记,迄今为止也知道南潭来调研过两次,因为其他工作来过三次。
而按照徐越的统计,地委副书记吴光宇平均要去双峰三次才会到南潭一次,要去阜头五次才会到南潭一次,王自荣好一点,但是去双峰、古庆和南潭的次数比例也起码是2:1,可以说地委行署里边对于南潭的发展也的确是有点儿束手无策的感觉。
也难怪徐晓春和徐越两人都对地委有些怨气,地区在有些方面的确做得太过了太露骨了一些。
只是徐晓春和徐越也知道这也是形势使然,丰州地区要想拉近与前面几个地市的距离,又要避免被黎阳和曲阳这些地市追上来,就不得不有所侧重,唯有经济大县经济强县发展起来,才能拉动全地区的经济增速,而像南潭淮山这样的农业县,花太多精力也许在地区领导眼里就觉得不值。
但是对于徐晓春他们来说,地区这样的做法无疑太伤人心,而且地区始终要面对落后地区的发展,你现在置之脑后,只会让落后地区和其他县市差距越来越大,而以后你再想要来弥补回来,那么付出的代价就会更大。
当然对于一任领导来说,他的一届任期就这么长,他只需要考虑他这一届任期里成绩光鲜,让上边认可,能够为他提供一个更上一层楼的台阶,领导关注、媒体聚焦都更容易向靓丽的一面倾斜,而选择性的忽略阴暗面,所以这种情形下领导作出这样的抉择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这样就亏了南潭和淮山了,你越是干不出成绩来,地区里边就越不会重视,各方资源也理所当然不会像你倾斜,而反过来地区不重视,资源不向你倾斜,你发展的机遇也就越少,你想要发展起来的难度就会越大,这就是一个悖论。
……
“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自己,你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就是不切实际的虚妄。”陆为民很坦然的接过斟满的酒杯,平静的道:“我知道你们肯定要说地区太过于功利,太过于趋炎附势,但是市场经济本来就是如此,我们丰州地区的条件摆在这里,在地区尚不具备雄厚的财力来支持各县市区的发展时,地区必须要有所选择,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个论断用在让一部分地区先发展起来也没错,平均用力,既不符合市场经济法则,同样也不能产生实际效益,就像一条路一样,是每个县都修一截,还是集中力量先修好一条最需要的?高速公路的建设为什么都是从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开始建设?都是这个原理。只有这样地区才能积累更多的资金,为下一步的发展提供更充足的财力支持。”
陆为民毫不讳言的话让饭局上的气氛似乎一下子沉闷了不少,徐晓春和徐越一时间都没有了话。
“我说了,靠别人都靠不住,还得要靠自己。地区的支持顶多也就是一个添头,起不到决定作用。我当过县长,也当过县委书记,不客气的说,我在双峰和阜头干的时候,地区对县里的支持更多的是道义上精神上和口头上的,能不给我们设置障碍添乱我已经阿弥陀佛了,我从来就没有指望他们能给我们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当然,这可能与当初地区条件的确太差有关。”
“南潭现在的条件比起当初的双峰和阜头更差么?我看未必吧,如果始终抱着一股怨气在心里,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想要去攀比,我觉得恐怕什么工作都干不好。”陆为民自顾自的往下说:“晓春书记你和我都在南潭干过,南潭经开区起步的时候什么样,你很清楚,一穷二白,白手起家,还不是搞起来了?为什么我们当初能搞起来?还不是凭着一股精神?!徐越,你在大垣当县长,大垣家具制造业怎么发展起来的,你有发言权嘛,难道是凭空自己冒出来的?你不花心思费心血,人家企业项目就自己来你们大垣了?明泉,你是和我一起在双峰洼崮创业,又一起到阜头去打拼的,难道说我们是成天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着报纸,吹着风扇,人家投资商就眼巴巴上门来了?项目就自己落户了?”
“我告诉你们,这就是一个心态问题,更是一个精神问题!心态不端正,精神萎靡不振,就是地区支持你几个亿,你一样做不成事!只要心态端正,精神振奋,不需要谁来施舍,我们一样能干成事!”
陆为民微微提高了声调,似乎要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看见上官深雪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章明泉轻轻咳了一声,小声道:“专员,吴书记和大垣劳书记、韩县长他们在隔壁206,他们也知道您在这边,可能一会儿要过来敬酒。”
“没什么,我知道。”陆为民神色不变,点点头,“他们听见更好,这话也同样适用于他们大垣。”
……
吴光宇没想到自己端着酒杯过来,却在门口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若是至于自己一个人也就罢了,可后边还跟着劳动和韩业辰。
他不知道陆为民这番话是要说给他听,但是若是要针对自己,也不完全是。
地委对南潭和淮山支持的缺失并不是什么秘密,也不能说是地委就偏心眼儿,因为的确资金资源都有限。
你南潭要修南崇公路,那本来就是省道要以省里的资金为主,地区交通局也只能摇旗呐喊帮补一番,不可能自扛重担,地区也扛不起,那是九十多公里山路,海量资金的需求,吴光宇估计如果没有省里来承头,就是再干一届,丰州地区也未必有这个意愿。
这是现实情况决定了的。
看见劳动和韩业辰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吴光宇知道陆为民这番话二人也听见了,想一想也是好事,怎么去理解也是二人的事情,也免得劳韩二人骄矜忘形了,当然这话传到张天豪耳朵里,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风波不好说,但这却不是自己能干预的。
“老劳,老韩,为民专员这番话我觉得适合于我们丰州地区所有县市区,人一定要靠自己,内因才是决定事业成败的关键,寄希望于外部支持,只能说明对自己缺乏底气和信心,哪怕一时成功,也最终要露出本相。”吴光宇转过头来淡淡的道。
第三十五节 君子之争
吴光宇带着劳动、韩业辰过来敬酒让206这边的气氛进入了高潮。
劳动和韩业辰都是能喝的,吴光宇也不差,尤其是吴光宇在饭局上搅起风波的本事更不差,什么新领导敬老领导,新对手敬老对手,各种说辞层出不轻,作为地委副书记,说出来的话,无论是二徐还是劳韩二人,都得要给几分面子,顿时掀起阵阵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