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青是七月份调到国家发计委的,六月份苏燕青发现月经未来,一检查,已经怀孕一个多月,这个消息让在京里的苏伏波和白园两口子喜出望外,还一直在念叨着陆为民和苏燕青两口子该要孩子了,两口子还在说顺其自然,没想到这好事儿就来了,所以就给苏燕青做工作让她调到京里,方便照顾。
最终苏燕青没有犟过父母,或者说对怀上孩子的喜悦让她同意了调到京里,这样陆为民在昌江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第八节 贵有坚持,善于妥协
让陆为民烦扰中夹杂喜悦的不仅仅是苏燕青怀孕的问题,几乎是在同时,隋立媛也怀孕了,之比苏燕青晚了不到一个月。
这个消息可真是来的让陆为民有些意外。
虽然陆为民早就给隋立媛了一个承诺,如果她真的还想要一个孩子,他乐意给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陆为民内心却并没有真正做好准备。
但有些事情却不由自主。
隋立媛从未怀疑过陆为民的话,所以当陆为民给了她这个承诺之后,她就陷入了狂喜之中,不仅仅是这个承诺本身,而在于这个承诺蕴含的意义,这说明陆为民并没有这是把她当成一个在一起睡觉的女人,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在一起生活的女人。
一起生活当然会在一起睡觉,会做男女之间那种事情,但是在一起睡觉,在一起做成年男女之间那种事情,却并不意味着就算是一起生活了。
生活这个词语含义很丰富,你要深刻领会才能感悟得到。
但是对于隋立媛来说,她已经是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了,无论她外表多么风韵犹存,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她自己却很清楚她已经不年轻了,而且还是一个二十多岁女孩的母亲。
而陆为民却想给她一个孩子,这让她欣喜若狂。
隋棠已经表明了她志在四方的志向,而她今后该怎么生活,她自己也有些迷惘,而这个时候陆为民给了她这个承诺。
她清楚陆为民语不轻出,但是一旦出口,那就是深思熟虑后的考虑。
所以在恣意承欢之后,终于有了这样一个结果。
隋立媛在告诉陆为民她自己怀孕的时候曾经有个决定,如果陆为民真的没有做好这个思想准备的话,她宁肯不要这个孩子,但是在那一瞬间她观察到了陆为民是发自内心的惊喜和激动,所以她更兴奋喜悦。
至于说这个孩子怎么生下来倒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事实上在有这方面考虑的时候隋立媛就已经开始考虑淡出三姝集团的管理工作。
三姝集团不缺高管,事实上在进入稳步发展期后,一些从内部培养起来的高级管理人员已经开始逐渐挑起大梁,而在隋立媛的刻意培养下,麾下已经有不少可以帮助隋立媛承担起责任的人才。
所以当隋立媛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积极开始移交自己手上的工作,并向董事会提出她因为身心疲惫需要休整一段时间,想要在未来一段时间只保留董事职位,而不再担任公司实质性的高管。
这个想法在三叔集团内部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毕竟隋立媛早就放出了这种风声,而且也做了很周全的准备,所以也很顺利获得了批准。
当然有些事情很难瞒住内部人,尤其是深知隋立媛底细的几个核心人员,即便是隋立媛准备和掩饰工作做得再好,也难以瞒过像范莲、朱杏儿乃至石梅这些人。
不过她们都很默契的在这个问题上形成了缄默,或者说她们纵然有些怀疑,但是都还是下意识的去忽略。
两个孩子分别在两个女人腹中的出现让陆为民思维一时间也有些适应不了,虽然在平时生活中,这并不会给他带来多少麻烦,但是在感情上他却不可能不受困扰,毕竟这是自己的血脉,苏燕青那边比不用说,而隋立媛已经在开始做到香港定居的准备,手续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这个时代要定局香港根本不是问题,只要你有钱。
今天梅琳的提起又让陆为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我孤家寡人更好啊,可以独自去偷欢,这怎么会让烦恼?”陆为民开着玩笑。
梅琳仔细观察了一下陆为民的表情变化,若有所悟的道:“市长,是不是双庙和伏龙法院受理那两起案件的事情?好像这事儿闹腾得有点儿大啊,你是打算要特立独行坚持到底?”
陆为民扭头反问,“梅琳,你觉得我该坚持么?值不值得?”
梅琳沉吟不语。
这件事情她略有所知,事实上这一段时间里市委市府高层关于这件事情的争论很大,还未上市委常委会,但是在领导们私下的交流探讨上已经引发了相当激烈的辩论。
梅琳内心是站在陆为民这一方的,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民主党派人士,而是她能够理解到陆为民对法治社会建设进程的认识。
简而言之,法治社会建设必须要尽早抓起,而且越是困难越是具有挑战性的时候推进这项工作更能起到最佳效果,而且她非常认同陆为民的那个观点,那就是法治社会建设的根本在于普通民众的认可和执行,但是关键却在于政府干部尤其是政府领导对这个问题的认知程度。
只有当政府领导干部率先做到了尊重法律遵从法治的时候,你有理由相信老百姓能够做到这一点,而最难的也恰恰是让彻底根除政府领导到普通干部内心深处的这种凌驾于法律之上和排除用法律解决问题的心态和观念。
但是梅琳也承认张天豪的观点并非没有道理。
丰州当下的情况很复杂,时间节点上也很关键,张天豪从市委书记角度上来考虑问题反对陆为民的意见也是有其道理的,一旦诉讼案件呈现出多米诺骨牌效应式的反应,基层政府的威信会受到多么大的损害和影响,这对于今后一段时间内基层政府推进工作会起到多大的负面影响,的确不好估量。
张天豪关注点在什么上面,这不是秘密,市委市府上下都很清楚张天豪的注意力焦点,那就是经济工作,凭什么关恒成为省委组织部这一批干部考察对象,不就是因为这两年来阜头稳定高速的经济增长么?
阜头表现出来的对全省十强县名额志在必得的这一强势动作,足以为关恒赢得了一个副厅级干部考察名额,这甚至在市委常委会的推荐上根本没有任何对手。
陆为民的意见如果得到执行的话,任何人也无法判断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因为根据现在反馈回来的情报消息,的确有不少人都在盯着这个问题,起初在丰州撤地建市之前的几桩针对丰州市的诉讼案件现在分担到了三个区,在陆为民看来可以利用新一级行政区政府新气象来破旧迎新,但是老百姓会这么看么?
一旦在老百姓心目中形成了“不良印象”,各种各样的诉讼会不会接踵而至?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市长,该不该坚持,我觉得可能只有您自己才能决定,值不值得不是一个问题,只要是您自己认为值得,那便值得。”良久,梅琳才启口道:“我认同您的想法,但是张书记也有他对当下丰州时局的认知判断,我不认为他看不到您的意见中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但是在节奏进度上你们可能有分歧,虽然我讨厌折中和妥协这一类做法,但是作为处于我们所处的位置,我觉得可能只能选择和寻求一个折中。”
这是梅琳的意见,陆为民个人应该坚持,这是一个领导干部必须要有的态度,对自己观点意见的坚持,但是却需要服从组织决定。
陆为民笑了起来,梅琳的话说得很委婉而中肯,这其实也是他自己的想法,他是市委副书记,虽然他有他的坚持,但是肯定要也要服从于市委的统一决策,但是在统一决策之前,他必须要尽自己所能阐述清楚自己的观点,让所有人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坚持,虽然这未必会获得大家的认同。
和徐悲鸿所说人不可无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一样,陆为民认为,做人,贵有坚持,同样,为官,要善于妥协,这不矛盾。
……
“哗众取宠。”曹刚语气里没有半点犹豫,“也不知道他想从中捞取什么?”
“年轻人,算得太精未必是好事,还能有什么?沽名钓誉而已。”一场病之后,周培军瘦了不少,精神甚至都萎靡了许多,这一两个月才慢慢恢复过来,在一个星期之前获知了市委常委会讨论议题时,就毫不客气的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曹刚瞥了一眼精神状态明显不如以往的周培军,心中却有些说不出的味道,周培军跌了这一筋斗,只怕他自己都未必清楚,这一跤跌下去,也许就把他自己的政协主席位置给跌没了,张天豪对他不识大局的印象很难在短时间改变,据他获得的消息,张天豪已经有意要调换他这个纪委书记了,而周培军也许只能弄一个人大副主任作为安慰奖。
第九节 角度
“丰州现在需要的是什么?稳定,马上就是十六大了,他在这里瞎折腾,最终出了问题,影响了大局,谁来承担责任?”周培军显然没有意识到曹刚说话时语气的淡白,显得更加兴奋,狠狠的挥了一下手,“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要比别人看得远,觉得别人都是鼠目寸光,人家的想法就是保守陈旧,就是对抗改革开放,逆流而动,只有他的才是金科玉律,笑话!”
曹刚扶着栏杆,一时间没有吭声。今天他来的比较早,除了市委秘书长魏宜康外,就是他来得最早了。
周培军被陆为民给了一记重击之后,无论是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态好像都难以恢复到以前了,有时候说话似乎都有点儿出格或者神经质了,这更增添了曹刚对这个家伙的担心。
同仇敌忾这个词儿在这里是用不上的,就算是分歧,就算是对陆为民再不满,但是那也得在原则范围来掰腕子,你这超出原则的动作,只能让自己出局,尤其是你不是主要领导的情况下,就更是给自己找事儿了,那叫自寻死路。
自己刚才说的那一句“哗众取宠”也不过是附从周培军的话题说说而已,没想到却把周培军的性子给勾起来了,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这让曹刚也有些烦恼,看看四周,还好,周围暂时还没有其他人,魏宜康还在常委会议室里和其他人安排布置,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曹刚本人不赞同陆为民的意见和想法,但是却不认为陆为民这是在沽名钓誉,起码陆为民要沽名钓誉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作为市长,作为在经济工作上很有一套的他,有的是在搞经济工作上玩“沽名钓誉”的路子,而用这种方式“沽名钓誉”,代价太大不说,甚至可能一无所获。
在曹刚看来,陆为民可能是真的在思想上走得太“偏”了一些而已。
谁都知道依法治国,建立社会主义法治社会是国家大政方针,但是这是一个长期过程,二十年五十年也未必能真正做到,国内现实社情民情决定了这个过程是漫长的,甚至会有反复,那种希冀通过几个标志性的大动作就能实现质的飞跃的想法本来就是不切实际的,而陆为民似乎就在这个问题上走火入魔了。
陆为民说得很朴实诚恳,语意中也是铿锵激烈,似乎丰州必须要走这一步,而且要走到前面。
走法治社会建设之路没错,但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么?而且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么?
这就是一种不顾大局,只图自己所谓政治意愿得到实现的个人私欲作祟,这是一种想要体现自己在政治上“日渐成熟,堪当大任”的小动作小把戏。
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哗众取宠的心理在其中,毕竟陆为民在搞经济上的表现已经基本上得到了认可,但是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领域似乎还欠缺一些拿得出手的表现,曹刚认为这大概也是陆为民选择“政治投机”的一种方式,一种高级方式。
这都做给谁看?恐怕不是张天豪,只能是更高层面了。
张天豪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予以反制。
当然,反制也需要策略,曹刚觉得张天豪就干得相当漂亮,今天市委常委会两个议题,一个是市四大班子及其其他一些主要行政部门机关搬迁的事宜研究,一个就是讨论部分县区涉及的经济、行政诉讼案件处理原则暨依法治市工作的规划和构想。
两项工作都是陆为民发起的,而且声势很猛,但是现在主动权却都握在张天豪手中,这就是当市委书记的领导艺术,想到这里曹刚也不得不承认张天豪在驾驭局面上的能力的确要高人一筹,和张天豪相比,陆为民还稚嫩太多。
四大班子以及主要行政部门机关搬迁一事也在全市引起了很大的波澜,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和攻讦,但是曹刚却知道这项工作不会有多少争议,起码在市委常委会里边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很简单,现在市财政如此紧张,这样一个上佳的解决财政困难的点子,就算是会引起不少人反对,那又怎么样?现在丰州财政最大的难题就是要熬过今年一年,市财政状况要到明年才能真正得到实质性的改善,没有哪位领导能够拒绝这个诱惑。
当然这个方案在具体操作上也需要商榷,像步骤和规划怎么来安排部署,难免也会有一些分歧,现在张天豪把这项工作放在与依法治市这项工作一起,肯定也就有些其他意图,就是要把这两项工作摆在一起,也许,就是要在这上边给陆为民一些弥补。
……
常委会议室里气氛有一些凝重,虽然只有两个议题,但是谁也没想到在第一个议题显得那样轻松和谐,而一进入第二个议题就变得如此艰难。
陆为民也没想到吴光宇率先在这个问题上对自己发难,这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我无法理解为民市长是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诚然,在一些涉及到原来的经济诉讼官司问题上,我们的一些基层政府的确存在一些问题,但是据我了解,很多问题都是历史原因遗留下来的,并非是哪一届政府或者哪一个人造成的,而且从九十年代以来,这种遗留问题很多,有些可能是已经解决了的,有些是正在解决的,还有一些是尚未解决的,目前在双庙和伏龙提起诉讼的只是其中几个比较典型的,为民市长认为这种问题应该解决,我也认同,但是为什么一定要通过法院这种近乎于故意践踏政府权威的方式来解决呢?这一点我真的无法理解,最不济也还有庭外调解这种方式才对。”
吴光宇侃侃而谈,游目四顾,神态自若,“有些事情有些问题,本来就是需要以时间来换空间,拖一拖,搁一搁,就能为我们解决这些问题赢得主动性。”
一时间陆为民对吴光宇的印象立即就下降了几个层次,这是个纯粹的官僚!
如果吴光宇是真的从丰州实际情况出发来谈他自己的观点,认为这样贸然行事可能会给地方政府威信带来损害,会影响到地方政府今后的一些工作,那么陆为民虽然不认同,但是至少在心理上可以接受,但是没想到吴光宇的心思却是打到了如果用所谓的“时间换空间”来迫使状告政府的一方无法耗得起,被迫来接受政府开出的解决问题的条件,这让他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愤懑。
他无法说吴光宇这个观点不对,起码吴光宇表面上是为了避免政府付出太大,是从政府利益角度来考虑问题的,但是吴光宇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大方自然,让陆为民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反感。
“吴书记,我想问一问,你说法院也不应当受理这类案件,而应该直接推给政府自行解决,你所说的拖一拖搁一搁,可以为政府解决问题赢得主动,如果政府能够自行解决,那么这种事情还会一拖再拖,甚至很多年了么?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从自己身上挖肉,谁会有主动性,谁又能做到公正?还有,拖一拖搁一搁,我的理解是政府用这种手段方式来迫使对方接受政府的一些压价条件,让政府避免付出太大,吴书记,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
陆为民的话语温润平和,没有半点火气,目光中也是说不出冷静。
吴光宇脸色微变,他听出了陆为民话语中的揶揄之意,虽然对方语言很平淡,但是陆为民那目光中略带调侃的神色却瞒不过他,不过,陆为民话语里的含义的确就是他的想法,他不认为自己这么考虑有什么错。
“陆市长,差不多吧,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丰州财政现在本来就很困难,几个区的状况更糟,双庙和伏龙本身就是新建,政府威信缺乏,现在法院却又鲁莽草率的把案子已经受理,那现在怎么办?事情总要解决,法院也要有台阶下,拖一拖,搁一搁,有助于对方冷静一下,不要以为法院受理就可以漫天要价,等他们意识到主动权仍然在政府手中时,政府再来和他们谈,那他们的要时就会考虑清楚,在庭外调解时也就要好办许多。”
吴光宇很小心的筹措着自己的措辞,尽可能的不留下什么话语把柄,以免被人所乘,顺带也瞟了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张天豪一眼,照理说自己的态度是和对方一致的,但是对方似乎却好像有些古怪。
第十节 撒下一粒种子
陆为民笑了起来,笑得格外放肆,那种放肆中带着些许说不出的讥讽。
“吴书记,连你自己都说,在这一类的案件中,如果严格按照案件审理的程序走,我们基层政府败诉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说,在这一类案件中,为了避免我们政府在经济损失上太大,我们应当采取一些‘方式策略’,比如拖延战略,或者施加其他方式的影响,来迫使对方接受我们的意见,按照我们的方式和意见来处理问题?”陆为民笑吟吟的道。
吴光宇觉得陆为民的话语中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却又说不出什么,只是缓缓点点头。
“吴书记,我不能认同你的意见。”陆为民看着对方,缓缓摇摇头道:“我无法理解你是怎么想的,正如你说的无法理解我的考虑一样。这些诉讼案件据我的了解都是陈年旧案,包括你所说的已经步入诉讼,和可能进入诉讼,乃至一些要求重新翻案的,涉及金额有大有小,这些案子绝大多数都是老百姓个体或者单位诉讼我们基层政府支付欠账或者行政赔偿的一些案件,按照我的理解,如果是政府部门没有问题,或者说没有责任,我想没有哪个个人能有这个能力来迫使一级法院违背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这个原则来做出不利于政府的判决吧?”
一干常委们的注意力都被陆为民有些冷峻的话语吸引了过来。
“也就是说在这些案子上,政府的确是欠债或者损害了老百姓的利益,应当支付或者赔偿,而您的意思是要通过‘策略手段’来迫使老百姓接受我们的意见要求,达到减少我们损失的目的,可是你想过没有,用这种强迫的方式来减少我们的损失,其实就是相当于迫使老百姓接受他们的合法利益受到部分损失,你说这种方式和我们政府抢老百姓的钱又有何区别?”陆为民语气越发犀利深刻,“用这种方式或许可以减少我们政府的一些金钱上付出,但是你觉得这样的方式会对我们政府的信誉和老百姓对我们一级政权的认可度,或者说民心民意有多大损害么?或者,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
陆为民最后一句话已经有些诛心了,吴光宇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套了,而且无法解套,把老百姓的利益和政府利益对立起来,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博弈的结果就是必须要有一方利益受损,拿陆为民的话来说,那就是拿一级政权的信誉和民心来换取那可怜的经济利益,这笔账或许在有些人心里觉得划算,但是对于坐在这里的人来说,没人敢承认,拿到明面上来说,那就更是无人敢认可。
张天豪在心里给吴光宇的表现打了一个叉,这个吴光宇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想要打陆为民的一个狙击,自己却没有这个能耐,却被陆为民抓住致命漏洞,一记漂亮的反击打得他丢盔弃甲,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把政府利益和民众利益对立起来,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的什么,这是故意在给陆为民当靶子找轰么?
陆为民的话也让一干常委们都窃窃私语,很显然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祁战歌微微摇头,他虽然不认可陆为民的观点,但是吴光宇的这个意见那就更不可接受,岂有一级政府借助公权来从老百姓手中抢夺利益,而且还敢公开说出来的?这不是故意给共产党抹黑么?这个吴光宇平时精明过头,今天不知道怎么却昏了头,居然被陆为民给牵着鼻子走出这么一记昏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