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着也是不无道理。
“不过徐老夫人说的那个镯子是徐降买的,你说是不是徐降?”她越说到最后越是惊讶。
陈泽兰听着就惊讶,“不会吧,徐降已经定亲了,扬州方家的姑娘。”
方姑娘的身份可是不一般,祖父是封疆大吏,二品官员,又与徐老太爷有着同窗之情,这也是为什么会给徐降定下这桩婚事原因。
老夫人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了,徐降怎么样也不会娶一个外家是商贾的。
徐老夫人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倒是无不满意的。
“你来说说,怎么样?”
曹嬷嬷坐在一侧,她是自幼服侍老夫人的,再苦再难得时候也是她在一旁陪着的,听她问自己,就笑了起来。
“您不是特别满意的吗?还来问我。”
徐老夫人当下就笑了起来,“你个老货,你夸夸我孙媳妇就当做哄我高兴都不成啊。”
曹嬷嬷哎呦一声,“当然成,不过这五姑娘确实出挑,瞧着我们也不好奇,本来见着您还不害羞呢,等到咱们大公子的名字才不好意思,想来也是欢喜咱们大公子的。”
徐老夫人现在就是很满意,“徐降平日里是一门心思都是朝廷,还有能耐哄得一个小姑娘对他倾心也不容易,就是徐降年纪大一些,也不防。”说完她又想起,“你说周家人都听清楚了吧,是徐降,不是徐南。”
曹嬷嬷点头,“您不是说了吗?是大公子买的镯子,那自然是大公子啊。”
徐老夫人才放心的点头,这么多年了,可算是一件称心满意的事。
周怀宁回到院子里就把那镯子摘下,仔细的放到妆奁里,这镯子怕是他买来的,特意送给自己的,只是借着老夫人送,他安排老夫人特意过来一趟,又把结亲之事表达的这么明确,就是让祖母不再为自己再去订婚,他承诺的一切有他,也是这般做的。
日子过的也快。
转眼就到了腊月,周海宁等到过了年,三月份就要出阁,周溪宁是六月份,她们两个也是不出去参加宴会了。
腊月赏梅。
陈泽兰出门参加宴会还带着俞月,暖春阁的原姨娘有了身孕,现下在静养。
周怀宁跟周云宁也是一同被带了出来。
周怀宁不爱走动,带着玉竹还是随意找了个花厅坐着喝茶,吃些糕点,还不忘给玉竹拿上一些。
花厅之间的门是打开的,这样一排过去倒也宽敞。
徐南跟陈时砚还有蒋闻阶一同在外面作词,旁的一位身穿织金绸缎的公子开口挑衅道。
“徐南,你这久在国子监,都t不知你祖母为你定了婚事罢。”
徐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哥,可他哥还在从岭南回来的路上,所以现在在京师他没怕的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子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给青楼头牌赎身的事告诉你爹,让你爹打的你三天下不来床。”
“哎,我是说真的,定的就是周序川的五妹妹啊。”
一直在旁边站着不言语的蒋闻阶猛地转过头,怎么可能。
第39章
徐南没注意到蒋闻阶的表情,皱了皱眉头,上前拦过朋友的肩膀,到一旁,埋着头跟他悄声说话。
“那五姑娘貌美否?”
狐朋狗友肯定的点头。
“当然,你没见过吗?瞧着京中闺秀难逢对手,不过就是名声不太好,很是跋扈。”
徐南觉得还行,他品行也不端,今日准备早些回家,问一问祖母,心里有事,觉得这宴会也是没甚好玩的,回过身看蒋闻阶,他们俩是打小就认识的,京师的纨绔子弟,上进的一般都不跟他们一起玩,这都好几个月了,他进了锦衣卫倒是变的深沉起来,也不爱说话,也不知道锦衣卫到底多可怕。
“走吧,我得赶紧回家,问问我祖母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国子监一待数月,出来以后已经是斗转星移了。
蒋闻阶并不信,她拒绝自己的时候不是很义正言辞吗?说什么憨厚,徐南哪里憨厚,他要找机会问清楚。
花厅内几位姑娘在画盆栽里的梅花,还定了彩头。
徐如意就在其中,她瞧见坐在一旁的周怀宁,又联想起这阵子的风言风语,但是母亲说兄长已经拒绝了,怎么可能还会成?她身穿淡黄色对襟圆领短袄,下面是藕色锻裙,款款走来。
“周五姑娘,要来一同玩一玩吗?”
周怀宁转过头看她,徐如意,徐家二婶婶的次女,她有一子一女。
“我学问浅薄。”
徐如意亲切热情,她上前挽上周怀宁的胳膊,就把她给拉了起来。
“哎,我们姐妹们也不去考状元,就随意玩玩。”
周怀宁被拖了过去,她不会作诗的,所学的还是徐祖母教的。
“这位是周五姑娘,我们刚刚都已经画完了,你也来一份,咱们一会拿到国公夫人面前去评比一下。”
徐如意还特意把宣纸给她铺垫好,旁边的丫鬟研磨。
周怀宁看到是画画倒也还好,拿起毛笔随意三两笔,勾勒出一副梅花寒景图,下面题字,也就一会功夫。
围观的几位姑娘瞧着,周五姑娘也并非是不学无术啊,往日宴会她也好像从来没参加过,这梅花画的就很是栩栩如生。
周怀宁很久不动笔画画了,她幼时对画画是很有心得,记得为此还请过女师傅,可后来母亲去世,她也没碰过,再后来生活所累,风花雪月的事情也就全部搁置了。
丫鬟们拿着几位姑娘画好的梅花图去了正厅,国公夫人连带着几位身份比较高的夫人们都在此处说话喝茶,姑娘们都在别处,彩头就是国公府准备的,所以定什么名次,夫人看过会交待给丫鬟们,再由此传给她们。
国公夫人是个顶热情的人,接过来梅花图分给各位夫人看看,她也认真的品鉴起来。
“这副画的梅花寒景图倒也还好,看的出来有些底子,不过这字确实一等一的好,坚韧有余,是有些功夫的。”
她夸完,又看向丫鬟。
“这一副是谁的?”
丫鬟上前看过,“回夫人,是周五姑娘的。”
国公夫人像是不太记得周五姑娘是很谁?还是一旁的一位穿着淡绿圆领比甲的夫人接上一句。
“陈夫人的侄女,在家排老五,似乎是跟徐家在议亲。”
国公夫人倒是恍然大悟,“往日也来过,但也不曾见她到过什么雅会诗集的。”
正巧徐南带着陈时砚蒋闻阶前来。
“夫人安,我们准备先回去,特来告辞。”
国公夫人想到刚刚的事情,遂把这张寒景图递上。
“徐南你来瞧瞧,这字如何?”
徐南上前接过来,陈时砚也看了一眼,蒋闻阶实在是没这个心情来品画。
徐南虽然纨绔,但在字画方面还是有些见解的,他经常买这些,花了大笔的冤枉钱。
“画倒是一般,不过字确实是好。”
陈时砚也跟着点头,应该是哪位姑娘的,能写出这样的字很是不错。
徐南又还给夫人。
国公夫人笑呵呵的,“是周家五姑娘的。”
陈时砚坐在马车上还在想刚刚那副字画,她给自己的信里,字不是这样的,就是极为平常的字,现在明白过来,这并非一人的,又想过几次她的言辞,必然是不喜欢自己的,那封信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幸而他没张扬,也还了回去,可她为什么不解释呢?他突然开口。
“停车。”
一旁的小厮满脸疑惑。
“大公子,怎么了?”
陈时砚又觉得自己冲突,这好像也没什么好问的。
“走吧。”
徐南兴冲冲的回府,直奔羌山院。
“祖母,祖母。”
老夫人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徐南,人还没到院子里,不过年轻人应当如此,家里可再不能出一个大孙那样的。
曹嬷嬷也是满脸慈爱,这一去国子监几个月,多久未见。
“二公子。”
徐南一进来感受到一阵暖意,先是端起一盏茶喝了起来。
老夫人也是见怪不怪,“你今日不是去了魏国公夫的宴会了吗?怎么回的这般早,你兄长两日后就到京师,你学问做的如何,他一回来定然是要考教你。”
徐南一口气喝完,连忙开口,“祖母,您是给孙儿我定婚事了吗?”
老夫人摇头,“未曾,你兄长说,你没有功名,恐怕辱没人家姑娘。”
徐南就说那小子骗自己,要是娶妻的话,怎么样祖母跟大哥不跟他讲,放下心后一屁股坐在圈椅上。
“我说呢,今日宴会上,都说我要与周家五姑娘订婚。”
老夫人皱着眉头看向曹嬷嬷,又想起徐降的来信。
“是你大哥,不是你。”
徐南就更是惊讶了,“大哥不是与方姑娘定婚了吗?”
老夫人简单解释两句,“总之明年你这位嫂嫂就要进府了,如果你还这般顽劣,可是丢人丢到你新嫂嫂面前了。”
徐南垮着一张脸,新嫂嫂比他年岁还小呢,大哥实在是过分,又知道兄长不日就要回来,他准备再刻苦努力两日,起码做做样子,不过刚刚回到自己院子,就看到了蒋闻阶,忙把人迎到屋内,让小厮奉上茶水。
“咦,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蒋闻阶笑着开口,“你不是即将订婚,特意给你送礼来了。”
徐南一摆手,“不用,我祖母说,没有这回事。”他本想开口把兄长跟周五姑娘的事情说出来的,但又想到前段时间这家伙还嘲讽自家兄长是克妻命,要是一解释难免要说方姑娘的事情,虽然兄长对自己很严厉,但还是勉强维护一下他的面子,谁让他们是一家人呢,遂摆手。
“都是谣传,谣传。”
蒋闻阶心中陡然一松,果真不是。
周怀宁跟周云宁坐在一辆马车上回府,两个人之间向来是沉默过多的。
周云宁瞧着周怀宁今日是出尽了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