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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朝汐_分节阅读_第163节
小说作者:香草芋圆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659 KB   上传时间:2024-08-29 19:55:41

  她试着回忆,却想不起这里如何受伤。“想不起了。或许是擦撞到何处?”

  “衣裳褪了。让我看看后背。”

  声线平静,乍听不出喜怒。但阮朝汐听在耳里,却能明显地感觉到看似平和的语气下掩盖的忧虑,以及忧虑带来的低落和低沉。

  “没什么的。多半是擦伤。”为了证实无误,纤长的手指开始解衣带。

  半湿不干的外襦和单衣褪去,扔去边上,她背对着床外,露出洁白光润的肩头。 “看到擦伤了么?”

  荀玄微的目光落在凝脂般的后背处。靠近蝴蝶骨的雪色肌肤上,显出一道骇人的鲜红刮伤。皮破渗血,仿佛杜鹃啼血落于雪地,格外地触目惊心。

  他一眼便看出,那是被箭尾的坚硬翎羽刮过的刮伤。

  或许是箭雨中未被射中,又或者是被人及时推开,以至于铁箭侥幸擦身而过,仅仅留下一长道渗血刮伤,而不是落下一处可怖的贯穿洞伤。

  背对着他的秾华少女,上半身只穿一件粉色抱腹,身上的雪白肌肤和几处伤痕的反差过于强烈,以至于他一眼扫过去,除了蝴蝶骨处的大片血渍,还看到了手肘处的大块紫青色淤伤。

  “这里又是怎么了?”

  阮朝汐背身跪坐着,茫然地偏了下头,“哪里?”

  修长手腕从身后探过来,指尖点了点左肘弯。

  肘弯的大片淤青被发力往下压时有些疼。

  她抬起手肘查看,发现大块蔓延出去的紫青淤痕,自己也微微一怔,仔细地思索了片刻,恍然。

  “差点忘了。有支箭差点射到我,李奕臣推了我一把,我撞到墙上,似乎就是用左肘撑了下。”

  荀玄微起身放下帐子,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片刻后人回来时,手里多了只圆形玉盒。

  “莫闻铮留下的伤药,说是涂抹于掌心,早晚用两次,足够用十日。”

  他垂眸打量着小盒,“各处都要用起来,这盒伤药,只怕连三日都撑不到。”

  阮朝汐敏锐地察觉到了宁静表象下面的动荡波澜,仰起头,打量他此刻的神色。 “小伤而已。三兄不要不高兴了。”

  “并非对你不高兴。只是对我自己生了恼怒。坐好了,我替你后背上药。”

  荀玄微去盆里洗手的功夫,阮朝汐转了个身,面对床里端正地跪坐,雪白的背对着床外。洗净了手的人果然在她身侧坐下,指腹挑出清凉药膏,开始缓慢地涂抹伤处。

  “不知是不是因为把你从小接进云间坞的缘故,或许让你生出误会。我并非事事都能平心待之,无动于衷。 ”

  “我知道。三兄心情不悦,我能察觉。”

  “是么?”指腹动作极轻地涂抹药膏,柔滑的布料偶尔刮过后背肌肤,激起一阵隐约颤栗。荀玄微在身后声线淡淡,“我心里有些不大好的想法。你当真能察觉?”

  阮朝汐侧了下身,视线还未回望过去,立刻被阻止,“不要动。”

  她继续背对着床里头。“什么样的不大好的想法?”

  清凉的药膏反复涂抹数层,密实覆盖住背后刮伤,手肘随即被轻柔地托起,指腹用力揉散淤血。

  “不可说。”

  阮朝汐想追问,却本能地感觉到不妥,几度欲言又止的功夫,室内便安静下去。

  她所处的是一座木楼高处。窗户敞开,正对着青台巷荀宅后院的山景。人工堆砌的山陵并不很高,从窗口遥望出去,可以望到山顶上方流动的浮云。

  她的眼睛对着窗外的青色山峦。耳边幽静,除了远近鸟鸣声,只有抹匀药膏的细微粘稠声响,以及手肘淤血被发力揉散时、忍不住发出的几声隐忍的鼻音。

  室内太静,以至于连鼻音声响都显出异常。粘稠的抹药声响传入耳中,阮朝汐的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之前在宫里水榭处,似乎就有一次滚入了床里,身上最后只剩下一件抱腹……

  她抿紧了唇,后面不管如何难受,也不肯发再声了。

  抹药声停了。带着清凉药膏的指腹改而捏了捏耳朵。指尖微凉,耳尖滚热。荀玄微坐在她身后,偏偏若无其事地问了句,“替你揉散淤血,为什么耳尖红了?在想什么。”

  白玉色的耳垂红得几乎滴血,阮朝汐装作没听见,口吻镇定地反将一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不好的想法,瞒着我不可说?”

  “当真要知道?”带着薄荷气味的微凉指尖又揉了揉艳色的耳垂,“你坚持问下去,我便告诉你。不过……既然是‘不可说’之事,还是不要追问到底的好。”

  门外木廊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太过熟悉,阮朝汐瞬间便听出,是白蝉来了。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白蝉果然在门外出声道,“郎君,隔间的热水准备好了,随时可供沐浴。”

  几乎在白蝉喊话的同时,阮朝汐闪电般拉下了帐子,玲珑躯体隐藏在朦胧的纱帐中,左手摸索着去拿床边半干的衣衫。

  即将摸到衣衫时,手却被不轻不重地拨开了。

  “浑身都是伤,湿冷的衣裳莫再碰,当心夜里发热。”

  荀玄微告诫的同时,已经拿过床边的湿衣裳,放去另一侧墙边的红木衣架上。

  他打开木柜,寻出一套衣裳,递来帐子里,“暂穿着。沐浴出来换你自己的衣裳。”

  阮朝汐接过那衣裳的第一眼便觉得颜色不对,暗沉的鸦青色,领缘和袖缘都是玄锦滚边,不似女子服饰,长短也不对。

  她把衣裳在床上展开,果然是一身蜀锦广袖交领的男子直裾袍。

  右手不好动弹,便只托着直裾袍的袖子,左手拎起交领衣襟,正在往身上比划时,垂落的纱帐却从外掀起一个角,裹着纱布的右手被轻轻地握住,放置在床边的月牙小墩上。

  “莫闻铮说过,这只手不能用力。不能多做动作。”

  阮朝汐: “……”

  她左手举着直裾袍,右手搁在小墩上,隔着纱帐问,“一只手如何穿衣?”

  纱帐又掀开一点,衣袍被接过去了。

  “我助你穿。”荀玄微自若地应下,又问,“隔着帐子?”

  阮朝汐垂眼望着床上的直裾袍。一只衣袖在她手边,另一只衣袖在床外,中间隔着一道欲盖弥彰的纱帐。

  “……帐子掀起来吧。”

  才放下的青色纱帐又被掀起。宽大衣裳悬空展开,她被协助顺利地穿好衣袍,右手套进衣袖后,又被轻轻地握着,引导放去月牙墩上。

  阮朝汐垂着眼,盯着不能动弹的右手。

  “这只手不好,我是不是连穿衣吃饭都要三兄帮忙了?”

  “最近半个月免不了如此。”

  衣领处的玄色领缘从左往右细细抹平。荀玄微坐在床边,把柔软长发拢起,又替她扎起衣带。衣袍宽松如展翅青鹤,越发显出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不必怕劳烦我。”

  荀玄微将一对新制木屐放在她脚边。又仔细抚平衣摆皱褶,衣摆柔顺地往下,覆盖住了袴裤遮挡不住的一截雪白小腿。

  “心悦你,想要照料你,不愿假手于他人。只要你愿意,我甘之如饴。——起身。白蝉服侍你沐浴。”

  衣摆过长了。阮朝汐左手拢起一截衣摆,踩着木屐,往浴间的方向走出两步,清脆脚步声停在门边,回头瞥了眼身后的郎君。明澈眸子里带着思索。

  荀玄微注意到她不寻常的停顿,“怎么了?”

  阮朝汐站在浴间门边,垂眼打量自己被打理得整齐妥帖的衣裳。 “我也心悦三兄。”

  荀玄微正站在窗边,远眺后院平地拔起的山景,闻言意外地“嗯?”了声,失笑,“好好的,怎么突然和我说这句。后面接什么话?直说罢。”

  阮朝汐便直言不讳地往下说。

  “我心悦三兄,心里没什么好隐瞒的。即便梦到了不好的梦境,当面也会直说。有什么疑问,会当面直问。三兄若也同样心悦我,为何……却总是藏着心思。一边坦然说着心悦、一边又说什么‘不可说’,告诫我不要追问到底。”

  她的视线直视过来,“我想知道三兄心里的不可说。”

  “是么?”荀玄微的目光从窗外的青山转开,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你想好了,阿般。想好再来问我。我早说过,不可说之事,还是不要追根问底的好。”

  阮朝汐早已想好了。

  “到底是什么不好的想法?是因为这次我不听三兄劝告,坚持留在宣慈殿,令三兄担忧,因而生了恼怒?心里生了恼怒,发作出来,当面直说便是。我听着。”

  荀玄微的神色依旧显得平静。“怒意……或许有几分。但并不完全是恼怒。”

  他从窗边走近过来,松松握住她的右手腕,“走罢。”

  “欸?”阮朝汐意外地被牵住了手,愕然往前两步,进了热气腾腾的浴房。

  木门在身后关上了。

  “想知道我心里的不可说……沐浴时就不能用白蝉了。”

第122章

  浴间的水声响了许久未歇。

  洗沐的动作不疾不徐, 仔细而耐心,掬起皂角的绵密泡沫,动作轻柔地搓洗浓密长发, 发尾飘在木桶水中,水波动荡, 乌发在水里飘散。

  雪白的背对着木桶,水波避开肩胛处刮伤, 不能碰水的右手安放在浴桶边的梨花木墩处, 左手腕被衣带卷了几层, 悬挂在放衣裳的木架上。

  肩头, 耳后,手臂, 手指, 连同淤血青紫的左手肘, 肌肤溅上的血点和灰尘被一处处细致地清洗干净。沐浴用的细缣帛沾染了少许血痕, 很快被卷起丢弃, 又换一块干净的缣帛, 沿着雪背起伏的曲线入了水下。

  阮朝汐的脸埋在浴桶边,耳廓几乎滴血。

  “手……”被衣带卷住的手腕挣了几下,“左手放下来……我自己可以洗。”

  系在木架上的另一边的衣带被解开了。

  仔细地调节了高度, 往上轻轻一拉,被卷住的手腕又被拉起几寸。

  “别往水里躲。当心水浸了背上伤口,引发化脓。”

  荀玄微又换了块干缣布,动作轻而小心,仔细地吸去溅去背后一长道刮伤的几滴混着血的水渍。又拿过圆玉盒, 重新把融化的药膏补上。

  室内水汽弥漫。帮忙洗沐的人轻言缓语,费了许多功夫, 终于哄着浴桶里的人翻过了身,半截雪背悬空,水声阵阵,继续洗沐干净。

  被裹在那件鸦青色直裾袍里抱出去的时候,长发湿漉漉地从肩头蜿蜒垂落,阮朝汐抬起终于可以活动的左手,扯住直裾袍宽大的广袖,挡住了脸。

  轻描淡写地和她说一句‘心里起了不好的念头’,如今追问清楚了,竟然如此的……不可说。

  身上一处都未放过,被彻底洗了个干净。

  退让于她的坚持,遵从她身涉险境的决定,日日送她入千秋门的忍耐和煎熬,习惯于掌控一切的手在她身上失去的掌控,今日连本带利追讨了回来。

  沐浴耽搁的时辰太久,白蝉不知何时悄然来过,又悄然离开,送来的整套衣裳整齐地叠在床头。

  抱腹,内袴,单衣,窄袖短襦,间色长裙,一件件地穿裹上身。

  滴水的长发打湿了肩头,阮朝汐的右手搁在月牙墩上,滴水发尾拢在左手,避免右边蝴蝶骨的伤处溅进水,脸对着床里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表面的镇静下,心里乱得仿佛一团麻线。

  她自以为了解身边的人,了解的还是太少。看似清风朗月的郎君,心里隐藏着许多不为外人探知的暗处。追问到底的代价,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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