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前到现在,会随口把她一句话当真的人,只有秦既南。
她在那一瞬间放弃了逃避了心思。
就这样吧。
她承认自己舍不得他。
只是爱一个人而已,并不是什么罪无可赦的事。
后腰抵上冰凉坚硬的洗手台,秦既南低头吻她,手指没入她发丝,用力到她无法换气的深吻。
“唔……秦……”
叶蓁眼睛红了,胸前剧烈起伏,她喘着气看眼前人,他紧扣她五指,哑声问:“为什么在浴室不出声?”
“我没听到你回来了。”她仰头看他,手指回握,“你以为我走了吗?”
秦既南闭了闭眼,把她按进怀里。
叶蓁闷声:“下这么大雨,其实可以不吃的,你何必还亲自开车去一趟。”
“没关系。”他情绪好像被压得很低。
“秦既南。”叶蓁感受到他的心跳,有些心悸,“你怎么了?”
“我没事。”
他俯下身,环住她,用唇丈量她额头的温度,嗓音低得像呢喃:“蓁蓁,你利用利用我。”
第65章
叶蓁被搂得有点喘不过气。
静了一会儿, 她慢慢抬手,掌心覆上男人后背,摸到一片冰凉, 轻声说:“肩膀好像被淋湿了。”
秦既南闭着眼, 额头抵在她肩上,不说话。
叶蓁无奈, 轻轻推了他一下:“先松开我, 不然我怎么吃早饭,好饿。”
他终于缓缓松手。
男人白衬衫肩头洇湿了一小片,叶蓁用手指轻轻捏了一下,而后顺手拿过吹风机打开给他吹。
秦既南的手还环在她腰两侧, 她后腰就靠着洗手台,仰头抬手用热风吹那块布料。
秦既南垂眼, 凝视着她专注的眉眼, 手指不自觉抚上去,叶蓁睫毛轻轻颤了下,漂亮的唇轻抿,揪着他的衣服:“你弯一点身子。”
秦既南眸色缓和了些, 顺从地弯腰, 手指放到她耳边。
叶蓁被他拨得脸颊痒痒, 她偏头想躲, 手里的吹风机顺着歪了,吹开男人的领口, 秦既南扣着她手腕按到一旁,在轰隆隆的热风中低头吻上她的唇。
“唔……”
一个轻而眷恋的吻, 他没有很用力,但也没有轻易放开她的意思, 仿佛失而复得,所以要加倍珍惜。
叶蓁手指一开始紧张得蜷缩,后来被推着慢慢放开,她被抱上洗手台,沉迷在唇齿厮磨中。
最后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叶蓁被惊到,视线还有一丝迷蒙,秦既南摸了摸她的嘴唇轻笑,把她抱下来,去客厅寻找铃声的来源。
电话是程锦打来了,一接通,大小姐按捺不住脾气:“叶蓁!!!你去哪了!我在你房间门口狂敲门,你人呢,再不去机场来不及了!!!”
叶蓁幡然醒悟,看了一眼时间:“阿锦,我,暂时说不清,你问前台要房卡把我行李箱直接拉机场去可以吗,我待会儿直接去机场找你。”
电话接通,程锦的怒气消散了大半:“你昨晚是不是没回来,你去哪了,除了重色之外,我不接受任何你能忘记工作的理由。”
“……”
程锦在她的沉默里捕捉到一丝诡异:“你怎么不说话了,别跟我说又是和秦既南在一起?”
叶蓁被噎住,立刻道:“快来不及了,我这就去机场,行李我差不多都收拾好了,你直接帮我带过去就可以。”
“诶,卧槽,居然是真的——”
叶蓁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话一字不落被从背后抱着她的人听见,叶蓁闭了闭睫毛,深吸一口气:“你别笑了。”
她都听到他在她脖颈间若有若无逸出的笑意。
秦既南抱着她转过身,唇还淡淡勾着:“哪个机场,我送你过去。”
叶蓁抿抿唇,耳垂处还染着未消退的红,她抬手给他理了下衣领:“哪敢让秦总纡尊降贵送我?”
秦既南捏住她的指尖,垂睫揉了揉:“那不然我直接陪你坐飞机回南城?”
“……”
过去这么久,论豁得出去,她还是比不过他。
雨天难行,二人收拾了下下楼,叶蓁把豆花带上在路上吃,经过楼下时,秦既南还打包带走了两份早餐。
一份给她,一份给程锦。
他从小修炼出的好教养,做事一向细心妥帖。
叶蓁在路上拆开甜豆花的打包盒,舀一口放进嘴里,甜腻生香,比起记忆里的味道,好像稍微有些逊色。
“不好吃吗,是不是冷了?”路口红灯,秦既南停车等待时问她。
“好吃,但感觉没有以前好吃。”叶蓁想了想说,“可能不是它变了,是我变了。”
或许甜豆花本来就没那么好吃,只是她的记忆给它增彩。
秦既南微顿,偏头看了她一眼。
副驾驶座的人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在很安静地用勺子吃着甜豆花,即使她说好像没那么喜欢了,但还是在一勺一勺慢慢往嘴里送。
秦既南动了动唇,还是没问出那句话。
不知南城是否也有雨,到了机场,秦既南把车上那把折叠伞给了叶蓁。
她下车和他说再见,要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程锦在不远处等着她,于是秦既南就没有下车。
看着叶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秦既南慢慢驱车,调头往回开。
周日要处理的事情不多,秦既南在公司待到下午,处理完几个邮件和视频会议后,靳然打来电话,问他下午几点去罗兰公馆。
今天是沈如澈的生日,生日宴订了罗兰公馆的包厢,沈如澈身体不好,没有叫很多人,只叫了几个亲近的朋友。
“我五点过去。”秦既南看了一眼时间,待会儿玉琅要过来跟他聊点事。
“好。”靳然淡笑,“我也差不多,不过我得提醒你,桑宁跟我说她带了个姐妹过来。”
秦既南点着触控板:“随她开心。”
“她是开心了,但你就没那么开心了。”靳然气定神闲,“我估计她带来的是那位钟小姐。”
下午五点半,秦既南推开罗兰公馆包厢门时,里面的三人正在玩掷骰子,很简单的赌大小游戏,沈如澈输得眉头紧皱,桑宁和钟司遥则赢得乐开怀。
“这把赌什么?”钟司遥晃着骰盅挑眉,“沈如澈,我要是再赢,你把秦既南微信推给我怎么样?”
她说这话时没察觉到当事人就在门口,沈如澈眼尖瞥到,眼眸一亮:“哥,你终于来了,快过来,帮我赢。”
秦既南走过去,没什么兴趣,随手晃了两下,开出来的点数比桑宁和钟司遥都大。
沈如澈拍手,对对面的两人说:“这把我赢了昂……”
桑宁不服:“再来,这把秦既南不许帮你转了。”
三人又热火朝天起来,秦既南懒散地坐在旁边看着,概率游戏,输赢也就是五五分。
他看了一会儿,起身去露台抽烟,刚点上时,钟司遥跟了过来。
她看着他,有些纠结地解释:“我刚才那句话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既南靠着栏杆,疏离地点点头:“没关系。”
钟司遥说:“我今天和宁宁一起过来是因为她说有一个好朋友过生日,我单纯过来蹭蛋糕的,你别多想。”
“没有。”秦既南轻掸烟灰。
他句句都客气,又句句都漠然,一点情绪都没有,显然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钟司遥心里那口气更堵了。
要说之前她只是惦记这位的长相气质,两次接触下来,她还真有点心动。
钟大小姐一生自诩骄傲,还从没碰到过不睁眼看她的男人,而且,竟然还是因为别有所爱。
照桑宁的说话,秦既南的这位白月光在他心里的地方无人能比。
她从不信男人能长情又深情,何况已经是多年不见,淡忘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钟司遥回神,包厢里陆续有人进来,叫他们俩吃饭,她应了一声,瞥见秦既南按灭烟,他垂着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朋友到齐,蛋糕推上来,是定制的,桑宁叫服务生关了包厢灯,催着沈如澈许愿,等他许完,又问他许了什么愿。
沈如澈吹灭蜡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知不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吗?”
桑宁轻轻捶了他一拳:“知不知道什么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二人跟小时候一样打闹,互相往对方脸上涂蛋糕,沈如澈人高腿长,桑宁抹不到他脸上,气得去拽齐允:“你就看着自己未婚妻这么受欺负吗?”
齐允从背后揽着她背,抬手指腹捻掉桑宁脸上的一块奶油,调笑道:“大小姐,你看看是谁欺负谁?”
她一女孩子,沈如澈明明就让着她,没怎么涂她。
“好啊你。”桑宁气到转头给他鼻子上涂了一块,“你骂我是吧。”
齐允惊呆了:“你这么会诬陷人呢。”
秦既南和靳然站在最外围,没多久,大家闹够了歇下来,边吃东西边聊天,谈着自己今年的事业和生活计划。
旁边有麻将桌,桑宁招呼了几个人一起打麻将。
秦既南和靳然则去了另一边,打台球放松,几杆进洞,靳然擦了擦巧粉,视线朝那边瞥过去一眼,沈如澈穿着黑色毛衣,唇色微白,虽然在笑,精神却并不好的样子。
“医生怎么说?”他回头问。
秦既南弯腰,两球轻撞,进洞,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