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哪里来的?”
中年男人胡乱挥舞着手臂:“她、是她,同志你不要抓我啊!”
“顾总——”吴琳娜缓过神来,朝男人吼了一句,“神经病,他又不是警察!”
“我叔叔是缉毒大队的队长,这个东西叫蓝精灵,又叫□□,对吧?”景生眸色沉沉,胸有成竹,“现在人赃并获,你们谁也逃不掉,贩毒是死刑,吸毒也得坐牢。”
“不不不,我是台湾人,你不能抓我——我只是跟她买这个糖,还没吃你就进来了。”
“放屁!明明是你从台湾带来的,你居然赖在我身上?!”吴琳娜赤身裸体地跳下床和男人撕打起来。
景生皱了皱眉,别开脸转过身:“穿好衣裳,马上跟我去公安局!到底是谁卖给谁的,一查就知道。”
他话音未落,背上就多了一具□□,一双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手上的药丸随即就被扑上来的男人拍在了地上。
“松手!放开!”景生怒极,一弯腰,吴琳娜仰面朝天被摔在了冰凉的地砖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男人胡乱地把地上的药丸塞进了嘴里,拼命往下咽。
景生扯下床罩丢在了吴琳娜身上,双臂环抱退开两步冷冷地看着男人作怪:“一检验就知道你吸毒了,你以为吃光就没证据了?”
他扭头看了看吴琳娜:“这是想赖在我身上?XX会所里像你这样吃□□的妓女不少吧?你们从上家手里拿了货,自己吃上了瘾再卖给嫖客?嫖资毒品两头挣钱,哼,等查封后拉出名单来,一个也逃不掉。”
“我才不是做鸡的!”吴琳娜哽咽着喊了一句。
景生不理她,走到床头柜拎起话筒拨114查号台问公安局电话号码。
男人却突然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来抢电话,疯了似的整个人压向了景生,嘴里胡乱叫着。
“喂,先生,你要查哪里的电话号码?”
话筒掉下去,撞在床头柜边上,里面查号台服务小姐的声音礼貌又甜美。
景生倒在地上,揪了几下都没能把身上这头疯猪揪下来,眼风扫到吴琳娜胡乱套上了衣服紧紧抱住了小坤包准备逃,他猛然发力:“起开!”
男人的身体猛地后仰,“嘭”地发出一声闷哼,像断了绳子的木偶似地,以一种奇怪地姿态软了下去,通红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床头柜的角上有血慢慢滑落。
景生心一沉,赶紧用力把他翻过来,一摸一手的血,他摸出手帕来按住伤口,把人放平,探一探鼻息,立刻开始做人工呼吸。
不知道做了多久,男人毫无动静。
吴琳娜慢慢走了过来,蹲下身默默看了看那男人,抬起头对着景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笑容。
“他死了,你杀人了——”
景生又检查了一遍男人的呼吸和瞳孔,颓然跪在了尸体旁边,汗水滴在了男人那抽筋一眼奇形怪状的胖手上。他脑中一片混乱,斯江和东文的脸不断浮现出来,突然想起了自己来的初衷。
“昨天XX局长,跳楼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吧。”
吴琳娜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瘫坐在地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谁跳楼引来警察,谁就能得两万块。本来说好是我跳的,那个婊子竟然一声不响抢着跳了下去,还是裹着被子跳的——”
“谁给你们钱?”
吴琳娜的眼神逐渐聚了点光,她摇摇头,“不知道,霞姐说反正会有人把钞票送到会所来,我没跳成楼,只到手五百块,狗屎!”
景生理了理思路,吸了口气重新捡起话筒开始拨114询问市公安局电话。
吴琳娜抬起头:“顾总你干嘛?你疯了?”
“报警,有人死了。”
“你,你疯了!你是杀人犯了啊,还不赶紧逃?你放心,我跟你一起走,不会把你招出来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真的不是鸡,我是为了给我爸治病——”
景生睨了她一眼:“市公安局伐?我姓顾,报案,是XX小区XX栋,有人吸毒过量,发疯袭击我,我正当防卫,他神志不清撞在床头柜撞破后脑,急救无效……”
吴琳娜慌乱地东张西望,又趴在地上看有无遗漏的药丸,刚准备跑,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XX会所的女服务员和这个台湾人是一起的,吸毒没吸毒我不知道,她是目击者,对。人还在。”
第417章
吴琳娜半晌才意识到这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在说什么,她捏紧了手里的坤包趔趄着往外跑。
景生搁下电话:“我司机在楼下等着,你跑什么?要去哪里?想去给谁报信?”
吴琳娜僵在门口,猛地转过身来,左眼下的眼睑剧烈跳动着:“是你杀的人,不关我的事。”
景生仔细观察着卧室内并不多的家具,淡淡地应了一句:“我是正当防卫,而且他应该是吸毒过量才突然死亡的,外伤并不重,不会马上导致心脏停跳,不然我犯不着给他做人工呼吸。这个等警察验完尸就会出来结果。”
“你、你,呵,随便你怎么胡说好了,反正我不会给你做证人的。”
景生却随口问道:“那个蓝精灵,你吸了几年?三五年有了,不然你上家不会放心让你卖毒品。”
吴琳娜浑身汗毛直竖,身不由己地往门外退了两步,声音都劈了:“我没有,你冤枉我,你要挟我!哼,我不给你作证你就是杀人犯!我——我是被他害的,被他骗的,就吃过两次。”
景生嘴角翘了翘:“我猜你包里还有剩下的蓝精灵,丢哪里都没用,警察会带警犬来。”
吴琳娜浑身发抖:“你、你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盯着我——”
“是。”
“我没得罪过你——”
“谁让你告诉我们符总XX喜欢双飞的?”
吴琳娜嘴唇翕了翕,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惧,摇了摇头。
“不是你们妈妈桑吧?也不是你们会所里的人,”景生双手插进裤袋里,“以前来过会所吗?是你的熟客?”
吴琳娜下意识摇了摇头,又立刻拼命摇头否认刚才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盯着我没用的,你脑子有病你是神经病,你看见没,你杀人了!是你杀了他,不管你有意无意,你都得坐牢!”
景生抬起眼看向她,眼神凌厉如刀。
吴琳娜吓得往后又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我就想要你说实话说真话,说清楚我怎么进来的说了哪些话做了哪些事,说清楚到底谁让你坑我们公司的,到底又是谁把XX拉下马的。”
吴琳娜抱紧了坤包,咬住下唇犹豫了片刻,嘴唇翕了翕,还是没吭声。
“包给我,我帮你东西全部倒到死人身上。”
“那你不揭发我?——”
“看你表现。”
“你要能帮我,不害我,我就也不揭发你。”
“我没什么可被揭发的,我只要你跟警察把□□和跳楼的事说清楚。”
吴琳娜一咬牙:“我知道是谁,但那你得给钱,十万。”
景生嗤笑着反问:“你一个贩毒的有什么资格跟我开价?”
“八万,不能再少了!”吴琳娜的声音尖厉到最后两个字失了声,整个人瑟瑟发抖。
景生看了看手表:“两万,行就行,不行就行。反正XX的屎也没能泼到我们身上,我这口气,不出也无所谓。”
“好,两万!”
吴琳娜松了口气,又犹豫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又走了进来,拉链拉了好几回只开了个小口就卡住了,她骂了一句脏话,手硬塞了进去,拔出来的时候手背上划出一条血痕。
“都在这里了。”
景生看着她手里一个透明玻璃瓶,里面好几十粒蓝精灵。
“钱呢?”
“在车上。你先跟我说那人到底是谁,下去就能拿钱,警察来了你别反口。”
吴琳娜捏着瓶子不松手,手指头用力到泛白。
“这是你贩毒的罪证,你还不松手?”
吴琳娜手骤然张开,抽筋似的在空中抖了两抖,狠狠地剜了景生一眼:“这一瓶就得两万!”
“这么贵?你能卖出多少钱?”
“这个死人买一粒三百块,一次买十粒——他卖给他朋友卖六百,呵。”
“会所里不是只卖一百八?”
“胡说!最低也得两百——你、你怎么知道的?”
“瞎猜的,那人是谁?”
“是上海王公子带来的一个男的,生意做得很大,在好多地方买了好多地,派头特别大,长得也好看,每次都给我们发一千的红包,每个人一千……他人很好的,从来不动手动脚也不带人走。X局跟他很熟,是他说想帮你们一个忙,让我去跟符总透个信的。”
景生盯着她片刻,忽然开口问:“你跟符元亮睡过了?”
吴琳娜低下头不作声。
“你给他吃蓝精灵了吗?”景生捏紧了手里的玻璃瓶。
吴琳娜一怔,缓缓摇了摇头。
景生吸了口长气,别过脸平息了一下:“王公子的朋友叫什么?”
“大家都叫他吉先生——我知道的都说了,你别赖账!那我就说是你故意争风吃醋杀了人!”
景生冷哼了一声,刚要抬腕看表,楼下终于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和阿金的吼声。
吴琳娜却没听到警车撕心裂肺的乌拉乌拉声。
——
“在这里!老板——老板,来了,阿爹啦娘咧,侬爷叔终于来了!”阿金带着哭腔激动地喊道。周善礼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冲了进来,两人身后跟着十几个便衣打扮的男人。
吴琳娜慌张地躲到床尾:“不关我的事。”
“景生!你没事吧——”周善礼一脸歉意大步流星走到景生面前,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操!你真的没事?”
“周叔叔,放心,我没事。”景生松了口气笑了起来,“你们总算来了,这边公安局的还没到。”
十几个男人有条不紊地开始封锁现场,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大步走到景生面前,接过景生手里的那瓶蓝精灵,转头看向吴琳娜:“刚才窃听器里一直跟你说话的就是她吧?”
吴琳娜面无人色,瘫在地上:“什,什么?”
景生不再理会她,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硬中华递给高个男人:“嗯,是她。刚刚她说XX□□案是一个姓吉的安排的。跳楼的事医院里的那个女的已经都说清楚了,不过毒品的上家她还没说,应该不难问出来。”
高个男人打开硬壳中华的盖子,粗暴地撕开半边封口,掏出三个纽扣电池似的东西,嫌弃地瞪了周善礼一眼:“你TM夏天急吼拉吼地要了这玩意,不是跟你说了回头让我们专家给你重新整个英雄钢笔那样的?你人呢?死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