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到了!”韩嘉珩欢呼,“柔柔妹妹以前一直不记得珩珩是谁。现在如果我没找她玩,她第二天见到我还是会哭,干妈说是因为柔柔不认识我了。所以珩珩忘记五爸是正常的,因为所有一岁的小宝宝都不会记得的。”
韩宥眼里闪过欣然,将手中的面团揪下一小块,“答对了,这是奖励。”
韩嘉珩高兴地接过,“我知道的爸爸,玩完以后就拿给曾奶奶家的小鸡吃,不能浪费粮食。”他一脸求表扬的神态。
韩宥弯下腰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亲,“乖孩子。”
韩嘉珩高兴坏了,爸爸上次亲他还是很久之前的事,他抱住韩宥的腿,仰着小脑袋,“爸爸,珩珩好爱你,也爱妈妈。”
韩宥的手微顿,想到自己刚刚和妻子关于韩嘉珩去处的讨论,心里有些酸涩。韩嘉珩对他们的爱和占有欲是很明显的,从他出生以来他更是从来都没离开过他妈妈,但让韩明胜独自在北城照顾他也确实太不切实际了。韩宥和祝熙语想不到怎么和他说,第一次选择了暂时逃避。
想到这里,韩宥从橱柜里拿出一颗奶糖,“今天珩珩很乖,可以多吃一颗奶糖。”
韩嘉珩开心地把糖装进他的上衣口袋里,用胖手拍了拍,“珩珩今天已经吃过了,但文文还没有,我要留给他。”文文是庄玮的大儿子庄书文,因为在肚子里太折腾就被庄玮起了这个名字想要压压他的性子,但没想到他只是在肚子里折腾,实际上是个很害羞很内向的小男孩。两个小崽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柔柔是庄书文的妹妹庄书柔,刚过周岁。
韩宥不会干涉儿子对自己玩具、零食的处置,他想送给别的小朋友或者拒绝别的小朋友的索要都由他自己决定。
“去叫妈妈起床吧。”晚饭已经到了最后一步,算着时间祝熙语应该也快醒了。
韩嘉珩比得到糖果还开心,小短腿迈得飞快,但走得很稳。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卧室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刚准备像爸爸那样给妈妈一个亲亲时就对上了祝熙语含着笑意的眼睛。
“妈妈,你醒啦!”韩嘉珩没有往床上扑,他知道自己还没洗澡呢,身上会有很多看不见的小虫子。但他又实在太想亲近妈妈,便将小脸凑近祝熙语,“妈妈亲亲。”
祝熙语毫不吝啬地在他的额头、双颊和肉肉的小下巴上一个地方来了一口,这才牵着美滋滋的他去餐厅。
韩宥已经将饭菜摆好,是凉面,祝熙语那碗多是黄瓜丝和青菜,“有点晚了,怕你不消化,不够从我碗里夹点。”
祝熙语摇摇头,坐下低头深深嗅了一口,“好香。”
韩宥越过桌子将她散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先把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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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考北城,祝熙语就拿出了全部的精力来备考。因为还没正式通知,所以具体怎么设置科目还不知道,但无论怎么区分,语文数学和政治一定是必考项。
祝熙语在高中的底子本身就很好,语文对她来说更是低难度,于是她把提前争取到的备考时间更多地用在了数学和政治上。前者几乎等于从高一重新捡起,一些重要的知识点都要重新过一遍;后者有些笼统,但也不算难。
韩允也决定要考试,她在机械厂的工作干得不错但对她来说也只是工作而已,她并没有喜欢的感觉。他们家也不缺她这份工资,高文柏和高业梁佩珊都很支持她先去大学念念书,见得多了,才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事业。
于是韩允周末又开始高频回家属院了,高文柏是理科生,事情没公布韩允也不敢找别人问,只能请教她万能的二嫂。
韩家其他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韩明成从三哥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后,抑制不住得激动,从传达室回家的路上差点撞上电线杆子,把月月吓得够呛。
等回到家里他将一家人都叫进最里面的房间,压低声音,“高考要重启了,你们三叔给的消息,现在北城很多人都知道了,你们三叔替你们准备好了资料,已经寄了回来,你们怎么想的?”
屋里陷入了沉默,但这沉默之下是被压抑的狂喜。最先开口的还是宋娅,韩峰这个小家里几乎都是她说了算,“让韩峰去考,考物理系。他的技术已经很到位了,补充了理论知识就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了。”
韩峰第一次反驳宋娅,“你先考,你那么喜欢学习,我不要紧。”
宋娅按住他的手,表情很平静,“你更需要这个机会,有了学历和理论知识,你就能自己参与到设计里去了。”韩峰在研发小组完全是最底层,就因为他没系统学过理论知识、没有学历,哪怕他看出来问题在哪里说出来也会被人忽略,这一年因此受了不少的气。
宋娅看在眼里,既心疼又不甘,很多次明明韩峰说得是对的,那些人却总觉得他没学过是瞎说。最后证实了韩峰的话,他们也依旧傲慢,下一次继续忽略韩峰的意见。宋娅觉得韩峰在这件事上真的很有天赋,只要有了令人信服的学历,能做出来的成就不会比那几个设计员差。
韩峰低下头,他确实很爱机械,原先在厂区流水线上看成品他就足够开心,调去研发组他知道了机械的运作原理后就更兴奋了。他有很多想法,有时候甚至在脑袋里运算就能找出设计员的问题,但因为他只是高中毕业的农家小子,没人会愿意听他说,他的想法也不会得到实践。
韩峰的手握紧,“可是我不能这样牺牲你,你也很想读大学的。我们不是存了一些钱了吗,大不了我们都回西岭,自己种粮食吃。”他的眼眶红红的,“你比我聪明多了,你去了肯定会考上的。”
本来一脸开心的韩兴听到这里咬了咬牙,“哥哥嫂嫂都考,等你们考上了我接替哥哥的岗位,每个月九十多,我们一家人也够用了。”
韩明胜见他们这样,眼里闪过笑意,这才开口,“宋娅说得对,家里最需要学历的是韩峰,他必须考,且头悬梁锥刺股也好,闻鸡起舞也好,都要争取在这次考上。”
韩明胜看向韩兴,“韩兴很好,知道感谢哥哥嫂嫂的付出。你现在十九岁,去年才毕业,比之你的哥哥们已经很幸运了,所以这次你确实要退。”
看见小儿子眼睛里掩饰不住的落寞,韩明胜笑着说,“但家里没你们想的那样困难,你们三叔当年上大学学费全免,所以开销也没你们想象得大。就像韩峰说的那样,我们还有上韩村,西岭的山水还能养我们。”
他看向三个年轻人,“等消息确定下来,韩兴顶上哥哥的岗位,韩峰你就全力备考,争取一次成功。宋娅也考,就如韩峰说的,你爱学习,不能因为组成了家庭就把你牺牲了,你的工作你看你想怎么处理,我们都依你。”
宋娅的眼眶红红的,她原来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韩兴的成绩很好,公公婆婆对她再好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儿子,但没想到...她哽咽,“我的工作不算忙,平时在学校也能学习,我有信心可以边工作边备考。”
“好,但要是太辛苦了就不干了,不想那么多。”王元香在旁边插话。
韩明成也点头表示认同,“至于韩兴,你也别闲着,先跟着你哥哥嫂嫂学起来,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明年你都报考。”
韩兴重重点头,“我的书都还在,明天我就拿出来一起用。”他看向韩峰,打趣,“哥,你别看着我哭了,我害怕。我可只让你一届,你好好备考,别到时候成了我同学了。”
王元香笑着看了眼小儿子,心里清楚大儿子眼里的纠结是什么,“都别哭了,这是天大的好事。看你们三叔就知道读书有多重要,要是你们仨都成了大学生,别说让我和你们爹回老家了,我们住进西岭的大山里都高兴。”
“你们娘说的是,而且家里真没你们想得困难。且就算困难,眼前的困难也是小,你们读大学才是大。”韩明成严肃,“这消息虽说有点门路的人家都心照不宣了,但你们切不可以对外说。你们三叔是念着你们才冒这个险,你们可不能反过来把他害了,知道了吗?”
三人都红着眼点头,韩明成很满意,“你们今天表现得都很好,都没有辜负自己作为哥嫂、丈夫妻子、弟弟的身份。要记住,只要一家人齐心,无论遇到什么都能解决。”
他看眼王元香,“从明天起你就负责孩子们的营养,月月我来照顾,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
王元香给了他一个小小的白眼,臭老头子摆谱还摆到她身上了,但这种时刻,她还是给他一个面子吧,“好,我明天就去买只老母鸡。”
一家人ῳ*Ɩ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回到院子里。韩明成叫住韩峰,清清嗓子,“那什么,这段时间注意点,别拖累了娅娅。”
韩峰习惯性地点头,“我肯定好好学。”
韩明成恨铁不成钢,这小子也太木讷了点,他压低声音言明,“要是怀上孩子了,你让娅娅是考还是不考?考上了奶娃娃怎么办,学是上还是不上?”
韩峰肤色偏深的脸通红,浑身像冒着热气,结结巴巴,“我,我知道,我知道了。”
“去吧。”韩明成也有些不自在,清清嗓子背着手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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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讨论还出现在了北城韩明德家,韩云深不用提工作已经上手了,韩云清是高中生正好赶上好时机,讨论的中心是去年才被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的韩青阳。
韩明德看着自己的侄子,有些想叹气,几兄弟里似乎他的运气总是差一些,婚姻如此事业也如此。
韩明德止住韩青阳为家里兄弟姐妹的高兴,“但青阳,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来说可能不是喜事。”
韩青阳愣住,显然没反应过来。
韩明德给他添了点茶,“我问你,你现在是厂长的话,同样是物理系,你愿意收被推荐读了两三年工农兵大学的学生,还是靠自考上去读了四年传统大学的学生?”
韩明德也是大学生,韩云深是工农兵大学出来的,妻子也是大学老师,他太清楚工农兵大学和传统大学的区别了,所以他甚至可以预见之后的问题,“你再想想你同学的水平、你们现在课程的难度,你觉得这种模式下出来的大学生在真正的大学生面前有竞争力吗?”
韩青阳摇头,他身边甚至还有小学毕业的同学,课程一难就跟不上,教授只能一直降低难度,他这一年多以来想要学到东西就只能靠自己或者私下请教老师。
他的眼中闪过苦涩,韩明德不忍看他丧气,但还是引导着他自己思考,“你觉得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什么?给你提出一个难题?”
韩青阳随着这句话逐渐坐直身子,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不是我也能参加考试?”
韩明德的眼里闪过笑意,“如果你只是普通社会青年的话。”
韩青阳的猜测得到肯定,三叔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肯定不会是为了打击他,如果工农兵不再有价值,那他干嘛不直接重新选那条对的路?
他语无伦次,“真的吗?那我该怎么办?病退还是什么?农场那边会不会不满?”
韩明德示意他看书架,“只要你有重来的勇气,敢拿已经到手的工农兵去和千万人竞争一个可能的大学名额,那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敢!”韩青阳兴奋地握紧拳头,“我最不缺的就是重来的勇气!不破不立!”
“好!”韩明德想起他上一段婚姻和韩青阳在农场里为了工农兵名额忍气吞声、吃尽苦头的样子,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韩家人从西岭的大山里走到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毅力。”
“明天我陪着你去学校办退学,农场那边我来处理。你从明天起就搬到我家和云清一起住,我、你们三婶、云深和熙语的姨妈会分别给你们补课。”
“好!”韩青阳恨不得立马回学校收拾行李,但被韩明德制止了,“不急,明天和我一起,今晚住在家里,你三婶特意买了你爱吃的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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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10月21号,整个华国的人都体会到了同样的喜悦和兴奋。华国所有媒体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公社、村里的大喇叭一遍遍重复,电话占线、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在为此狂欢。
但最激烈的情绪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安,什么时候考?谁能考?考什么?他们一窝蜂地跑向教育局,好在领导们早就考虑到了这个,将民众们关心的问题附在了文件后面,要求各地政府和教育局宣传到位。
本年度的高考将于一个月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由于时间仓促,不设置全国统一试卷,由各省自主命题、设置考试时间,总的安排在11月21日到12月31日前。
招生条件也非常宽松,凡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都可报考。知青们看见这段几乎要喜极而泣,他们终于不再被遗忘了!
而原先被驱赶到黑暗里十年的所谓“非红背景”的青年们则是为了那句“注重个人表现,放宽政审条件”彻底痛哭,他们的人生终于回归到了自己的手里,而不是档案里的成分那栏后轻飘飘却压垮了他们一家人脊梁的所谓分类。
总之,没有一个人是不为此高兴的,这是黎明送来的第一缕清风,所有人都从这缕清风里感受到了复苏和希望!
第95章 混乱
“珩珩,妈妈只是去广市报名,下午就回来了。”祝熙语蹲下身子和儿子平视,保证道,“爸爸也和妈妈一起去,等事办完我们就一起回家了。”
韩宥跟着点头肯定,见儿子哭得鼻尖通红,拿温水打湿了纸巾替他擦拭,给他讲道理,“今天会有很多人,所以爸爸妈妈才不能带你的。”
高考消息确定以后,韩宥和祝熙语犹豫良久,还是和韩嘉珩主动坦白了祝熙语要考试且可能会去北城读大学的事。与其让孩子在毫无准备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不如一开始就和他沟通。这是韩宥和祝熙语在韩嘉珩还没出生是就商量好的育儿宗旨:平等地给予孩子足够的尊重。
韩嘉珩刚开始还不明白什么叫读大学,听韩宥解释了以后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哭祝熙语也哭,韩宥都不知道该哄谁。
最后将儿子抱进他和祝熙语中间,放柔语气问,“这是妈妈的梦想,就像珩珩的梦想是变成小鸟看看天空之外是什么样子一样,妈妈的梦想就是读大学。”
韩宥语重心长,“珩珩先是自己,才是爸爸妈妈的儿子、书文的好朋友。同样,妈妈也先是她自己,才是爸爸的妻子、珩珩的妈妈。”他怕韩嘉珩理解不了,但韩嘉珩明显停止了哭泣,是在思考他的话的模样,“而且爸爸保证,很快就会带着珩珩去找妈妈。你相信爸爸吗?”
韩嘉珩点头,又包着眼泪去看祝熙语,他在梦里当小鸟被爷爷叫醒都会很难过,如果妈妈不能去大学应该也会很难过吧。韩嘉珩不想让妈妈难过,但他也很担心妈妈会像柔柔妹妹那样太久不见就会不记得他,“妈妈,你会忘了珩珩吗?”
祝熙语眼眶红红的,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脸,“当然不会,珩珩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怎么会忘了珩珩。珩珩想妈妈了可以写信,可以让爸爸给妈妈打电话,而且妈妈也不是去了就不会回来了,等妈妈放假了就会回来这里的,你和爸爸在的地方才是妈妈的家。”
韩嘉珩得了爸爸妈妈的保证才没继续哭,他接受了妈妈会去上大学的事,但并不代表他彻底接受了妈妈会离开的事实。于是这段时间他黏祝熙语黏得越来越紧,知道祝熙语学习的时候不能打扰也只肯在自己家里的院子里玩,无论谁来找他,他都不肯再像以前那样满家属院跑,像是怕妈妈突然就会不见一样。
今天是川省报名的日子,报完名后还要经历政审和初考,才能参加正式的考试。韩嘉珩看见韩宥开车过来以后就背上了自己的小书包,但今天注定会有很多人,韩宥和祝熙语哪敢带他一起去?
韩明胜见他哭得可怜,正要说自己也去就能照顾他的时候就见韩宥隐晦地对着他摇了摇头。他表情稍微严肃了些,问韩嘉珩,“珩珩还记得以前说要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吗?”
韩嘉珩点头,靠在祝熙语腿上的身子一点点挪开,拉着祝熙语的手,“妈妈,珩珩想吃奶糕。”奶糕是广市百货大楼的特供。
“好,妈妈给珩珩买两大盒,珩珩到时候可以分给你的好朋友一起吃。”祝熙语高考最大的难题不是复习,而是适应离别,不止韩嘉珩依赖她,她其实也非常依赖韩宥和韩嘉珩。
“走吧。”韩宥揽住妻子的肩膀,轻轻握了握给她力量。
等上了车以后,韩宥见妻子还是打不起兴致的样子,开口,“你要是舍不得珩珩,我们就拜托三叔在他家附近找找房子,有他在,爹应该就能照顾好珩珩了。”
祝熙语摇头,“珩珩要上育红班,在北城不一定会有比广市这边更好的学校。”广市部队有附属的育红班、小学、初高中,不仅是偏军事化的管理,且在那些年里都能强硬地继续给学生教授正常的课程,教学质量毋庸置疑。
“幼儿园是养成习惯最重要的时期,我在学校不一定有精力照看珩珩,我不能为了我自己能随时看到珩珩,就不责任地把他带到北城。爸爸妈妈总要有一个陪着他的,这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想到这段时间韩宥回家越来越晚,祝熙语伸出手轻轻搭在韩宥的小臂上,“你也不要因为这个着急,按部就班就好,不要为了想立功冒险,你的健康和安全最重要。”
韩宥的心思被戳中,他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着急,他不可能像儿子那样抱着妈妈哭,就将对妻子的不舍和担心全部转换成了想要早点立功的急切,他是汪师的直系,他立功了汪师的底牌也更多,就能早点调去北城。
韩宥反手握住祝熙语的手,拉到自己唇边亲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祝熙语侧头看向他,朝阳模糊了他的轮廓,但两人交缠的指根处反射着的,是同样的光。
祝熙语抚上韩宥的指根,这四年多里,韩宥上班摘戒指、下班就立马戴上,一天都没有忘记过。戒指摘下以后,戒痕也很明显。祝熙语想到杨夏夏的劝告,轻轻笑了一下,她怎么不会不放心这样的韩宥呢?不说他对自己的爱,就说他心性坚定、责任感强,就不可能因为他们分居两地就背叛她,这也是祝熙语在婚前就纳入了考量条件里的东西。
想到这里,祝熙语也凑近韩宥的手指,在他的戒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