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他的那枚?
他竟然还留着。
可是又怎么会戴在她手上。
昨晚的记忆被酒精抹去,只能从沈屹骁说的那些之言片语里简单拼凑出一些片段。
但是在他的一面之词里,却没有提及戒指的事。
这种无论怎么回想都回想不出丁点画面的烦躁,既让人无奈,又让人心慌。
想起沈屹骁说,昨晚阮瑜也在,所以要不要从她哪里打听一些?
默了两秒,夜浓突然一句“该死”
跑得太急,手机竟然忘了拿回来。
夜浓低头看了眼还罩在自己身上的黑色衬衫。
总不能还穿着这身去敲他的门。
她转身去了衣帽间,换好衣服后,她瞥了眼被脱在一旁的黑色衬衫,越看越碍眼,夜浓伸手一捞,转身走到垃圾桶旁,脚尖一踩,桶盖弹开,一把给扔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隔壁门铃摁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
该不会走了?
亏她来之前做了好一番的心理建设。
没辙,夜浓只得去楼下管家哪里借了只手机。
“喂?”
声音淡漠到冷漠,半点都找不到之前他低在她耳边的笑痕。
夜浓轻吐一口气:“是我。”
沈屹骁的确已经出门,在夜浓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坐上了车。
见话筒那边不出声,夜浓不情不愿地报了自己的名字:“我是夜浓。”
沈屹骁压着唇角笑痕:“我知道,”他好奇的是:“你换号了?”
“不是,是楼下管家的,”解释完,夜浓问:“你是不是出门了?”
“嗯,公司上午有点事。”
这话听在耳里,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报备行程。
夜浓努力不让自己去多想:“我手机落你那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隔着手机,夜浓看不见沈屹骁因为回想而略转的眸光。
昨晚他把她抱回他那边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拿手机。
“你没——”
话说到这里被沈屹骁自发地打住,他话锋一转:“我迟些才能回去,你先自己去找找。”
主人不在家,她一个人去找算怎么回事。
夜浓问:“那你多就能回来?”
“说不准。”
夜浓只能妥协:“密码。”
“老密码,”他说:“没变。”
脑海里顿时出现纯数字的、以及数字字母组合而成的两个密码。
真是想不通,昨晚的事情想不起来,五年前的数字倒却被她记得一清二楚。
“知道了。”
“等等,”沈屹骁喊住她:“阮总说你今天不上班,是吗?”
夜浓没说是不是,“你问这干嘛?”
“没事,随口问问。”
他的随口,夜浓自然没放在心上。
电话还回去,夜浓跟对方道了谢。
再回楼上,夜浓输了曾经被沈屹骁用作手机密码的六位数字。
“滴答”一声响,夜浓看着闪开的门缝,失了两秒的神。
推开门走进去后,夜浓尽量做到目不斜视。
然后就看见奶酪支着两只前爪蹲在卧室门口,那姿态,颇有一种盯着陌生人进门的虎视眈眈。
只可惜歪着脑袋的模样,更多的是呆萌的可爱。
夜浓轻笑一走,走到它面前蹲下:“干嘛,不认识我啦?”
后半句像是说:我昨晚才在这里睡过,忘了?
就在夜浓想伸手摸摸它脑袋的时候,看见它身上裹着一件和它毛发一样白的绒线背心。
款式简单的好像一只袖套。
夜浓略有嫌弃地撇了撇嘴:“你这个主人的眼光真的是有待提高。上次带你去洗澡的时候,给你买的那几件漂亮的小裙子,怎么不给你穿?”
她伸手在奶酪的脊背顺时针地抚着,掌心下,是很熟悉的软糯细腻的质感。
“虽然款式丑了点,但你穿着很暖和吧——”
她嘴角的笑随着几个英文字母而陡然截住。
是那个专门做骆马绒的品牌logo。
开始的那一眼,夜浓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品牌还做宠物的衣服。
直到她在靠近奶酪尾巴的部分看见指甲盖大小的方形小商标。
脑海里突然就想到那天被丢在门外的两个包装盒。
难不成是......
夜浓突然站起身,忘了这趟过来的目的,她走进卧室,目光略有搜索地环视一圈,从凌乱的还未来及整理的床,到床对面的边柜,再到窗边的沙发,圆几......
最后落到离床两米远的椭圆形猫窝里。
厚实的软垫旁有一个米色的三角房型的抽屉型矮柜,最上面放着一个水晶皇冠和一对红色的袜子。
夜浓认得,是上次在宠物店里,她选的。
想必里面都是奶酪的东西。
她走过去,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是颜色鲜艳的头饰。
她又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是几对红绳编织的铃铛项圈。
在第三个抽屉里,夜浓看见了另一个,和奶酪身上一样款式的袖套式背心。
真的有两个。
所以那两个包装盒里装的......
“喵呜~”
奶酪在夜浓的腿边蹭了蹭,断了她的思绪。
“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
“那个秘书真的只是他的秘书吗?”
她抬头看向几步远,被她睡了一夜的床。
凌乱的......
惹人遐想。
然而奇怪的是,进门前还让她无比抵触,甚至丁点都不愿浮想的画面,此时突然就多了几分旖旎的色彩。
眸光微微一偏转,看见从床头柜上垂落下来的数据线,夜浓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
她忙起身。
然而,不管是枕头下,被子底,又或者床边缝,都没有找到手机的丁点影子。
她甚至还往窗边的沙发里看一眼。
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人从不局限在床上。
脸就这么不自觉地烧了,并非恼怒带出来的,而是浮想出的画面让她身体某处一紧。
她忙收回视线匆匆转身。
客厅是和卧室截然相反的画风,找不到一丝让人脸红心跳的褶皱,但是茶几上的蛋糕盒却让她目光陡然顿住。
难道是昨天她生日,他买的?
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衣摆,夜浓一步步走过去。
蛋糕盒上的丝带已经拆过了,散在一旁,似乎只要拿开上面的圆形盒盖就能找到答案。
但是在她伸手时,又看见旁边一对马克杯。
哑光,一只粉色杯身,蓝色杯耳。
另一只蓝色杯身,粉色杯耳。
和上次在陶艺店里,他们捏的杯型一样。
郁金香花苞型。
当时捏好后,还丑丑的,如今上了色,俨然一对精致的工艺品。
夜浓将两个杯子拿到手里。
厚实的杯身相碰,发出很沉闷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