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纪冽危弯唇浅笑:“你这样问, 我反而不想说。”
“……”他不想说,钟栖月也不想听了,盯着前方的路。
她态度这样冷淡,纪冽危反而饶有兴致,用余光慢悠悠瞥了一眼她粉嫩的脸颊,“前面有一个红灯。”
“嗯,怎么了?”她情绪平平回应。
纪列危漫不经心道:“你说,一会我们在车上亲了,明廷笙跟过来,会不会看到。”
他视线扫到车窗那,笑意荡漾。
钟栖月神色微微怔,朝他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那辆迈巴赫已经跟了上来,与这辆车子保持平行。
钟栖月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紧张道:“哥!”
“你答应过我什么了?我们这段关系,我没有点头,是不能公开的。”
“你还跟我说过你不是个会毁约的男人!”
纪冽危慢慢收了笑意,“你把我的话记得这么清楚,那还记得哥哥说过什么?你实在太不了解男人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钟栖月就怕他忽然做出什么让她应对不来的举动。
正好红灯,车子停下。
钟栖月余光扫到旁边那辆迈巴赫降下了车窗,隔着一点距离,明廷笙主动朝她打招呼,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也把车窗降下来。
他说:“我还是第一次在红灯期间跟隔壁车这样闲聊,还挺有意思的。”
“是挺有意思。”这句话,是纪冽危接的。
隔着钟栖月,纪冽危漆黑凉薄的眸子朝明廷笙望过去,紧接着,下一秒,他的右手慢慢搭上了钟栖月放在自己腿上的手。
钟栖月浑身一僵。
她眼睁睁看到明廷笙的眼神都变了。
他一定是看到了纪冽危握着她的手。
纪冽危的那只手,就这样在明廷笙的视线里,缓缓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时间犹如僵住,钟栖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切言语在这双交握的手中都显得苍白无力。
等绿灯一亮。纪冽危依依不舍放开那双柔软的手心,视线望着前方,将车子开走。
没一会,钟栖月听到身后传来了喇叭声,通过后视镜才看到,那辆迈巴赫就这样停在原地,被后面的车子疯狂催赶。
她没忍住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没有因为纪冽危刚才的举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也没做出什么行为。
车内氛围僵持着,纪冽危眼里的笑意越发冰冷。
身后的迈巴赫很快跟了过来,两辆车子同时回了纪宅。
下了车,明廷笙没有主动问起刚才他们牵手的行为,神色沉稳如往常。
“冽危。”他走到两人面前,淡笑说:“我今晚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纪冽危握着钟栖月的手,淡笑说:“不打扰,你多来,我爷爷会很高兴。”
“是吗?”他视线落在那双交握的手上。
钟栖月忍无可忍,最终用力甩开纪冽危的束缚,自己跑回了屋内。
等钟栖月离开后,两个男人脸上挂着的笑才彻底消失。
明廷笙语气冷沉:“我还不知道,原来兄妹之间还能这样牵手?”
纪冽危态度略为懒散,眼底却深不见底:“那你今天也算见识到了。”
别说牵手,接吻,做。爱,他们都干过。
“你是勉强了她吗?”
据明廷笙所了解的消息,因为钟蕊在进纪家之前的那些事,纪冽危应该会极其讨厌钟栖月,应该对钟栖月恨屋及乌才对,如今两人竟是会到了这个地步,这才是让人吃惊的。
加上钟栖月刚才的反应,他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勉强?”纪冽危眼皮微掀:“我不太喜欢这个词,这对我和栖月双向的感情,是一种侮辱。”
“双向,我看不是这样。”
“这只能说明,你不够了解她。”
恰逢这时佣人过来,“二少爷,明先生,老爷知晓明先生到访,邀请你们二位进屋。”
-
纪老爷子笑呵呵道:“廷笙也来得正巧,家里刚好做好晚饭。”
明廷笙本不打算留下吃饭,但临时改变了主意,优雅落坐后,笑道:“那我就叨扰各位了。”
等家里人都到齐了,纪老爷子正打算吩咐开饭。
明廷笙扫了一圈,才发现钟蕊和何晴都不在,而饭桌其他人表情似乎都有点沉重,不如以往那般笑颜开怀。
纪家的氛围明显不对劲了。
但别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问,等看到钟栖月好好的坐在饭桌前,他才放心了。
今天过来,除了想见钟栖月,还有一点就是想知道她在纪家究竟过得好不好。
只是没想到……
吃完晚饭,纪老爷子让明廷笙去客厅那谈话。
明廷笙本想喊钟栖月留下来,但纪老爷子态度极其冷淡,显然不想要钟栖月过来说话,他不明所以,只能这样看着她回了楼上。
为什么就一段时间没来,纪家的氛围差了这么多,以往纪老爷子最在乎颜面,是不可能当着客人的面给钟栖月难堪,现在哪里还有之前对她的那几分像对孙女似的疼爱。
钟栖月跟着纪冽危的脚步回了三楼。
两人站在楼道那,因为没有外人,纪冽危也丝毫没有避讳,眼神指着她房间,“去把你东西都搬过来。”
钟栖月不情不愿,站着不动。
“还是等着我去给你收拾?”纪冽危轻笑,“也行,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不了,我自己来吧。”
回到自己的卧房,钟栖月把随身用品全部都整理在一个纸箱里,等把箱子都搬过去时,纪冽危已经不在卧房里了,她跑出去一看,才发现他常用的那间浴室里的灯是亮的。
原来去洗澡了?可真放心她啊。
钟栖月索性自己开始收拾了起来。
她将贴身衣物用一个小袋子装好,放进了纪冽危的衣柜。
他房间收拾的极其整齐,就连衣柜也同样,正式场合的西装和日常便服分的很细致,衣服摆设都一丝不苟,衣柜里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香味。
甫一打开,气息迎面扑来,好像被纪冽危拥抱了似的。
因为这个念头,让她耳根不由一红,也想起昨晚共寝时相依偎的情景了。
他们有一年多没有这样近距离的在一起过,到底还是有点不适应。
为了不给纪冽危添麻烦,她把自己的衣服都放在另一边,好在他也有特地给她留出位置。
她带过来的东西不算多。
简单收拾十分钟就整理好了。
现在这间屋子的衣柜,书桌,还有窗台都摆放了她的东西,一瞬间让她觉得,这里好像真的是她跟纪冽危的婚房似的。
这种情景,是当初在交往时她都不曾见过的。
那时候他们是地下情,她也不敢对外公开这段感情,所以从不会让彼此之间留下对方的证据,真没想到签个结婚协议还没一天,她的世界就发生了这样的转变。
箱子里最底下竟然还有一个郑远方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个她还没有时间拼出来的拼图,钟栖月本来想放回自己房间,犹豫了下,还是打算先把它放在抽屉里。
她坐在床沿,把纪冽危的床头柜打开,猝不及防看见里面的东西,她惊了一瞬。
只见里面放了满满一抽屉的避孕套。
拉开第二格,还是。
第三格,仍旧是。
他竟然……准备了三抽屉的避孕套。
钟栖月手中拿着的积木蓦然一僵,她呆滞地动了动唇瓣,把东西放下,颤颤巍巍地拿起那个方形板正的盒子。
超薄、、、——可惜我助理忘了买避孕套过来,毕 竟我也空窗一年了,身上不可能像之前一样随时带着这玩意。 纪冽危这个骗子!
这避孕套一看就是在今晚之前就准备了。
那他昨晚还跟她说那种话?
“咔哒”这时候房门一响,门外传来了动静,钟栖月跟烫手似的,连忙把那避孕套给塞了回去。
纪冽危洗完澡,浑身清爽,睡衣贴着紧实的身形,他擦拭着湿发走过来,眉梢微挑:“不去洗?”
钟栖月面色不自然,“马,马上就去。”
他手一顿,撩开额前湿发,“脸这么红?背着我想了什么下流事?”
下流的人到底是谁啊?钟栖月都敢没拆穿他,选择避开他眼神,从衣柜里取了一套睡衣就跑了。
纪冽危黑眸沉静,等她把门关上后,他漫不经心地走到衣柜那,一个一个的打开,待看到她的衣服都在里面挂着,脸上的笑容才渐渐舒坦。
钟栖月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迎面就撞到纪东原。
那瞬间的尴尬让她无所适从,纪东原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楼道尽头的主卧,他手搭在门把那,忽然开口:“你能跟你妈联系上吗?”
钟栖月斟酌怎么回答。
“纪叔叔,我也不知道我妈在哪儿。”
纪东原冷笑说:“你们是关系亲密的母女,我不信她做的那种龌龊事你不知情,你妈非要把你留下来我不知道什么目的,但我警告你,我就这一个儿子了,你最好离他远点。”
钟栖月脸色微白,“纪叔叔,初冬也是您的儿子。”
纪东原身躯一晃,想了会,还是气不过说:“他不配做我的儿子,不过只是钟蕊用来爬上纪家的工具而已。”
钟栖月为纪初冬感到不公平,“初冬一直很孝顺您这个父亲,您不该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