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他的脚上甚至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就下楼了。
赫维托准备让Hansen过来给周之莓检查检查,被她拒绝,她笑嘻嘻地说自己没有那么娇气的。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脆弱得一折就能断了。”赫维托沉着一张脸,侧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几个佣人,准备开始追究责任。
周之莓并不想害得别人丢饭碗,伸手勾住赫维托的脖子,亲昵的语气撒着娇:“是我自己摔倒的,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你快看看我布置的圣诞树好看吗?”
赫维托闻言终于注意到那棵巨大的圣诞树,发表简短评价:“花里胡哨。”
周之莓不满地哼一声:“你懂什么呀!”
赫维托勾了勾唇:“那你还问我?”
“谁知道你这么不解风情啊?”
“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周之莓故意阴阳怪气:“虽然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但你总是让我感到陌生。”
“是么?看来我们彼此还需要继续熟悉熟悉。”赫维托说着一把将周之莓抱起,径直上楼。
周之莓拒绝:“不要!我昨晚已经被折腾的够惨了!你答应了今晚不弄我的!”
“弄你?说说看,你觉得我会怎么弄你?”
直到赫维托抱着她的脚步迈入了书房,周之莓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
他只是单纯地带她来书房。
“原来在你心里熟悉彼此只有那些事情?”赫维托让周之莓坐在自己身上,他还有工作没有忙完,不放心她在楼下瞎捣鼓。
她只有在他视线范围内,才会让他安心。
周之莓无话可说,乖乖地靠在赫维托的怀里看他手中的文件。
她今天真的很乖,百依百顺的样子总会让赫维托那颗早就干涸的心像被泡胀的海绵,轻轻一碰就会冒出甜蜜的养分。
“这是机密文件?”周之莓注意到文件上的几个英文单词。
赫维托淡淡嗯了一声,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
周之莓又问:“那你还让我看,不怕我泄密吗?”
“以你的智商,能看得懂上面的数据和信息吗?”赫维托并非嘲讽,只是就事论事。
周之莓就很无语。
狗东西!
简直狗眼看人低!
赫维托的下唇被咬了一口,生气的小狐狸咬人的力道不算重,他没放在心上。但随之而来是淡淡的香甜在唇齿蔓延开,勾得他心猿意马。
“刚才吃糖了?”他问。
“嗯。”周之莓今天在布置圣诞树的时候吃了很多糖,没办法,生活已经够苦了,总得自己制造点甜。
今天别墅上上下下都被装饰过,每个房间的窗户上都贴上圣诞的贴纸,桌子上则有礼物和各种糖果。赫维托这张书桌上有个果篮,里面就有不少糖果和水果。
赫维托似乎对周之莓吃过的糖感兴趣:“什么口味的?我尝尝。”
“就草莓……”
话还未说完,周之莓的嘴就被赫维托吃了去。他长驱直入地撬开她的唇齿,用舌尖追逐着她口腔内残留的草莓香甜,仿佛每一个味蕾都在奋力吮吸。
周之莓被赫维托过于炽热的吻搅得舌根都在泛麻,索性就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
很久之前赫维托就对周之莓说过,如果受不了就咬他。她牢牢记着,按他说的做而已。
沉醉其中的人被咬后微微皱眉,睁开眼睛看着她,却仍没有退开的意思。
等赫维托出神时,周之莓一把推开了他。像是躲避什么似的,随即伸手从桌上的果篮里找到一颗草莓味的水果糖,剥开糖纸,迅速把硬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很快,赫维托唇齿内残留的血腥味与水果糖交融。
“甜吗?”周之莓笑嘻嘻地问。
赫维托的回答是再次亲吻周之莓的双唇,邀她一起品尝浓郁的草莓味硬糖。只不过这一次,赫维托并没有让周之莓有机会咬他的舌头。如果过于强势的掠夺会让她不舒服,他便试着轻柔一些,一直到她放下所有戒备,乖乖地回应他的吻。
所有的一切都在赫维托的计划之中。
最近一段时间外界动荡,他不得不防着点Eva这个疯女人,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周之莓出行活动。
但为了弥补,赫维托特地预留了两周的圣诞节假期,打算带周之莓去沿海地区度假,让她感受海岸线的热辣风情。
为了解决后顾之忧,赫维托必须要尽快处理Eva。准确地说,应该是处理Eva那个犹太人丈夫。一旦Eva没了靠山,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了。
这些年来,赫维托对任何事情都能做到运筹帷幄,只要是他要做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会失误。一路顺风顺水,这并不靠运气,而是缜密的筹谋。
但赫维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John急匆匆地推开他办公室的门。
“Bonnie小姐不见了。”
第39章 Defeat
*
12月19日, 沛新市天气晴朗,华氏41°~53°。
0点已过,是崭新的一天, 这一天也代表着周之莓要踏上回国之旅。
周之莓几乎彻夜未眠。
她被赫维托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中,被迫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赫维托习惯了抱着周之莓睡觉。她似乎也适应了在他怀里的姿势, 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收起尖牙利爪,乖乖地趴在主人饱满结实的胸肌上。
除了赫维托的胸肌,周之莓一直很喜欢他的身材,练到恰到好处每一块肌肉线条, 完全符合她的审美, 不会过于夸张,也让她一只手无法全部掌控。当他紧绷的时候, 触感是坚硬的, 当他放松的时候, 手感则是软弹的。
可能唯一遗憾的, 是她以后摸不到也啃不到了。
睡不着时,周之莓不免开始兴奋地幻想, 这或许是最后一个晚上和赫维托相拥而眠,于是她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服帖。
相处三年的时间, 周之莓在赫维托面前做小伏低,顺从他所有的坏脾气,接纳他所有刻薄的言语。对此她并没有什么怨言, 毕竟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赫维托对这段关系的理解似乎和她大相径庭?这段时间,赫维托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占有欲, 将她安置在郊区的别墅里,仿佛将她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周之莓想过提出结束这段关系,可这个想法本身就过于天真。
游戏既然已经开始,哪有她喊停的机会。
周之莓不敢想象,如果赫维托知道她的身份是虚假的?知道她口中的情爱都是假的?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他?
他会不会像对待那些背叛过他的人一样锱铢必报?
正是如此,周之莓也无比确定,她要尽快离开赫维托。
赫维托这个人性格古怪,生性多疑,他对自己亲生的父亲和兄弟尚且会下狠手,哪天他心情不好,会不会随意找个由头来办了她周之莓呢?
更别提,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欺瞒他,一旦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更重要的,是周之莓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回国完成。她不可能放着爸爸的冤假错案不管,独自在国外潇洒。
离开的念头一旦形成,就开始疯狂在体内生根发芽,愈演愈烈。
好在,这一天终于到来。
天微亮时,周之莓才稍稍眯了一会儿。她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祖国,扑进了爸爸的怀抱,一家人依旧美满。
可是美梦随着周之莓笑得得意忘形时破碎,她睁开眼,对上了赫维托那双深蓝色的眼眸。
不知道他醒了多久,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
赫维托侧躺着面对着睡梦中的周之莓,单手拄着脑袋,姿态慵懒的脸上有难得的柔情。他莫名想到那日与Wilcox的一番对话,抛开那张可有可无的结婚证,或许他现在的生活和婚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周之莓脸上的笑容随即凝固,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啊。
赫维托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问:“梦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周之莓懒懒地摇摇头,随即翻了个身背对赫维托钻进被子里。很多时候她也会感到无助,对于很多事情的判断不能完全做到理智专业,只能跟着感觉走。
赫维托长臂勾着周之莓的腰,将她拖到了自己的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我不介意换一种方式让你开口。”
周之莓随意扯了个谎:“我梦到你把自己所有的资产都转移到了我的名下。”
“是么?那可真是个美梦。”赫维托揉了揉周之莓的头发,又忍不住亲了亲她。
金钱对他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诱惑,面对账户里的数字时经常会让他感觉到麻木。如果她想要的话,全部转移给她也不是什么问题。
周之莓清晰地感觉到腰上有坚硬的触碰,怕赫维托一大早真的兽性大发,便耐着性子撒娇:“我好困呀,你快去上班吧,等你今天下班回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既然是惊喜,当然不能提前告诉你呀。”
“好,我会期待的。”
与此同时,周之莓的头发被赫维托摸成了炸毛。
几乎是赫维托乘坐的商务车一离开别墅,周之莓就从床上翻身起来。她顶着一头炸毛的头发,鬼鬼祟祟地在窗户前探头探脑,异常兴奋。
时间还很早,很早。
机票上登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周之莓只要三点前到达机场即可。
现在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也足够周之莓慢慢收拾并计划。其实她并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带走,所以不存在行李一说。
别墅上下戒备森严,门口处还有两个别着枪的安保。周之莓想要从这里离开,必须找到一个足够让人信服的理由。
好在,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早在数日之前她就想到了绝佳的对策。
昨晚从梯子上摔下来看似并不严重,但也足够周之莓找到出门去医院的借口。即便不是从梯子上摔下来,她也有办法给自己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例如:从楼梯上滚下来、在花园散步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
下午一点,周之莓当着佣人的面捂着自己的脚踝喊疼,她语气坚硬地说自己现在必须去一趟医院。
佣人内心忐忑,对周之莓说:“先生吩咐过,您现在不能随意离开别墅……”
周之莓强行要出门:“如果我的腿瘸了,你能负责吗?”
佣人不得不给John打电话。但在电话被接通的一瞬间,周之莓夺走了佣人的手机,怒气冲冲地对那头的John说:“难道我是什么囚犯吗?现在我的腿疼死了,你快派一个司机送我去医院。要是你不放心的话,让那两个保镖也跟着我好了。”
John考虑再三,转头叮嘱两位保镖务必要时刻守在Bonnie小姐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