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给霜序设置的紧急呼叫。
瞳孔在一瞬间骤然变色。
徐桢拨给保镖的电话刚刚接通,还未来得及询问情况,手机就被贺庭洲劈手夺了过去。
“人呢?”
接电话的保镖看了眼身后的房门:“霜序小姐正在那个女人家里和她……”
贺庭洲大步往电梯间走,声线像簌簌掉下来的冰凌子:“把门撞开。”
保镖迅速反应过来出事了,二话不说开始撞门,防盗门坚固而结实,等他们找到工具破开门已经是五分钟之后。
房子里已经没有霜序和那个女人的身影,只剩下小女孩瑟缩在茶几边,因为恐惧而无声地大哭。
第212章 换我来
霜序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郑祖叶的脸。
有段时间没见过这张脸,再见只觉得更加面目可憎。
这地方像是一间库房,角落堆放着木架箱,中间摆着一张原木条拼接的粗犷风桌子,门口和墙边站着十来个人。
郑祖叶就坐在那张桌子旁边。
从前那种不可一世日天日地的猖獗劲儿似乎消失了,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郁,郑老爷子的倒下,显然重创到了这位三世祖。
霜序想动,发现手被反绑在背后,她艰难地蹭着墙从地上爬起来,郑祖叶起身走过来,蹲到她面前。
霜序往后紧紧靠住墙,唇线绷着:“我学姐的事,是你搞的鬼?”
“贺庭洲可真紧张你,天天派几个保镖跟着,严防死守,一个苍蝇都飞不过去。你知道我为了见你一面费了多大劲吗?”
“头一次听人把绑架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霜序冷冷道,“你忘了你答应过你爷爷什么吗?”
郑祖叶眼神蓦地阴鸷起来:“你还有脸提我爷爷?贺庭洲害死我爷爷,把我家逼得无路可走,我不弄死你,我爷爷都死不瞑目。”
郑老爷子过世了?
被强行吊命那么久,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了。
怪不得郑祖叶会突然发疯。
霜序不知道自己的消息有没有发送成功,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贺庭洲会找到她吗?
“他做的事,你应该找他报仇,找我干什么。你怕他,就只敢对女人下手吗?”
“少他妈激我。”郑祖叶说,“弄死贺庭洲,不是便宜他了。你知道什么是报复他最好的方式吗?”
他凑到霜序耳边,嘴角扯着一个充满恶意的角度:“等着看好了。”
他费尽心机将她绑来,真正的目的是贺庭洲。
尖锐的刹车声就是在这时响起,郑祖叶道:“来得倒是挺快。”
霜序心里一紧,张口刚要喊出声,郑祖叶捂住她的嘴,用胶带把她的嘴粘上。
守在门口的那些人纷纷摩拳擦掌,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贺庭洲走进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煞气。
郑祖叶的人早有准备,扬起手里的棍子挥向他,贺庭洲侧身避开,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拉,顺势夺下了他手里的棍子。
紧跟着反手一抽,正中另一个从背后攻击的人的面门。
十几个人围住他,转瞬间激烈地打起来,拳拳到肉的搏击声听得霜序心惊肉跳。
贺庭洲下手敏捷而狠厉,那些人并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反应再快,到底双拳难敌二十多手,结结实实挨了几下,手臂也被不知道谁手里的刀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迅速将袖子浸染出一道鲜红的线,贺庭洲好似根本没有知觉,反手用手肘击中对方头颅,那人闷哼一声跌到地上。
眼看着他竟然占据上风,郑祖叶一把将霜序薅起来,一把刀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姓贺的!”
那把刀非常锋利,寒凉刀锋带来尖锐的痛感,霜序感觉不到自己的脖颈是不是割破了,只是看到贺庭洲的动作在那一瞬间骤然停下来。
“上我这逞威风来了?”郑祖叶说,“你猜是你的棍子快,还是我的刀快?”
贺庭洲眸子里一片幽黑沉冷,他盯着郑祖叶,握着棍子的手背青筋浮起,爆发的力量感压在血管里,沿着小臂蜿蜒向上。
片刻后,他干脆利落地把手里的棍子丢到地上,抬起两只手腕,束手就擒。
“你抓她有什么意思。换我来。”
郑祖叶一抬下巴,旁边的人立刻拿着绳子上前,把贺庭洲的双手缴到背后绑了起来。
第213章 我更想看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
郑祖叶又警惕道:“把他腿也绑了。他诡计多端,你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贺庭洲站着一动没动,他看着霜序,任由那些人把绳子在他的脚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手跟脚都被绑了,他还能横什么?
郑祖叶气焰愈发嚣张起来,多年来的仇今天终于能报了,他突然不急着开始了,先羞辱一下贺庭洲更有意思。
“跪下!”
贺庭洲的视线慢腾腾挪到他脸上,随着移动,温度也在下降:“太硬,给我找个垫子。”
“你他妈还挑上了。”郑祖叶一努下巴,打手会意,走到贺庭洲身后抬脚就要去踹他的腿。
贺庭洲仿佛后面长了眼睛,手肘往后一撞,那人捂着鼻子后退着撞到门上,指缝间有鲜血流出来。
贺庭洲漫不经心地:“不好意思,膝跳反射。”
“……”
那人疼得说不出话来:你家用胳膊肘膝跳啊!
郑祖叶脸沉了沉,有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很机灵,见状抡起棍子砸向贺庭洲膝弯。
贺庭洲往前一栽跪到了地上,掀起眼皮,锋锐的眼尾扫过他。
黄毛被那一眼冻得心里一咯噔,随即虚张声势地举起棍子吓唬:“看什么看!”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按住贺庭洲肩膀,手里拿着刀,威胁地对准他。人被钳制住了,郑祖叶才松开霜序。
她立刻跑向贺庭洲,嘴被封着,杏眼里满是说不出口的话。
“怕吗?”贺庭洲温柔的声线跟刚才下手狠厉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摇了摇头。
本来是怕的,看到他之后就觉得没什么可怕了。
郑祖叶也不阻拦,就像看一场好戏,拿刀面在手心里拍着,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们俩:“给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一点时间,好好诉诉衷肠,一会由你们哭的。”
贺庭洲说:“抬头我看看。”
霜序微微抬高下巴,这才察觉到,刀锋的冰凉感似乎一直停留在脖子上没有离开。
她皮肤被锋利的刀刃碰破了一道,有细小的血珠冒出来。
贺庭洲盯着那伤口,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呼吸有一瞬间的沉重。
他靠近过去,在霜序耳根轻轻吻了一下。
郑祖叶上前一把将霜序扯了回来,把她丢给旁边的人。
他蹲在贺庭洲面前,说:“看看四周,眼熟吗?我专门照着你跟你妈被绑的地方弄的,感动吗?”
贺庭洲眼皮抬得轻慢,看都不看一眼:“我对你的智商比较感动。这个世界上见过那地方的人除了我都死了,你上哪找的江湖骗子?你今天要是能活着回去,记得去下个反诈中心补补脑。”
他语气里轻飘飘的嘲讽让郑祖叶的脸一阴:“你他妈看清楚现在的局势了吗,现在是你在我手上,我说弄死你就能弄死人。”
贺庭洲人被绑着,却像是在自己的主场一般,嚣张得仿佛故意挑衅:“那你在废什么话?是不舍得下手,还是不知道扎哪。你爷爷没教,要不我教教你?”
郑祖叶攥紧了刀,仿佛下一秒就想捅进他身体里,看看他的嘴硬还是自己的刀硬。
但两秒钟后他一笑:“比你弄死你,我更想看看你痛不欲生的样子。”
他指着身后那张桌子,笑得猥琐又阴狠,“你妈是在哪里被人上的?是不是这张桌子?”
贺庭洲的眼睛就像一瞬之间冻起的冰层,冷幽得看不清颜色。
郑祖叶起身,一把抓过霜序,把她推到桌子上。
“他们说你耳朵聋了,没听见你妈的惨叫,我今天让你听听怎么样?”
霜序面朝下趴在了桌子上,骨头被磕得生疼,但更混乱的是脑袋里嗡嗡震鸣的声音。
怪不得……
怪不得每次提起贺庭洲都避而不答,怪不得他说,只有这件事不能告诉她。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她趴在桌子上,目光与贺庭洲相对。
眼底有湿意在聚集,不知道是疼出来的,还是在为谁感到难过。
“别急着哭,我还没碰你。”郑祖叶撕掉她嘴上的胶带,“一会哭大声点,让他好好听听。”
他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放到皮带的搭扣上,正要解开。
他对贺庭洲防了又防,但从没把霜序放在眼里过,为了方便做事,他就只绑了她的手。
一个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己一只手就能把她拖走。就是给她机会,她也跑不出这间屋子。
就在这一刹那,趴在桌子上的霜序猛地翻转过去,躺在桌子上抬起腿,双脚用尽全力狠狠踹向了他裆部。
郑祖叶毫无防备,在灭顶的剧痛下蜷缩着倒在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帮打手顿时大惊失色:“郑少!”
谁也没注意贺庭洲被捆绑在背后的双手何时解开了缠成死结的绳子,他劈手轻而易举地卸下了那把对着他的刀,顺势把那人拽得往前跌到了地上。
右边的黄毛刚要反应,那把刀反手插进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