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竹清宣报完退学的学子的名单,那婆子忽然大叫一声,“俺家狗蛋是个好孩子,怎麽比不上其他人?是不是你们针对俺家狗蛋?”
“再无理取闹我们就报官了。”竹清淡声说道,只一句话就让王狗蛋他奶噤了声,不再闹腾。她看向村民们,说道:“我们书院公平公正,不存在针对某个学生的现象。这是三名退学学子的卷子,这是合格学子的卷子,你们可以对比一下。看完我们就把卷子发给学子们,让他们带回家。”
不消说,王狗蛋他们仨的卷子不堪入目,即便大山村的村民们不认识字,但是也能看得出来,差别大着呢。
有的人脸上挂不住,当场就扯了孩子过来打,边打还边看向竹清,奈何竹清眼风都没有给一个。
把所有学子送回去后,竹清等人就回去了。接着又要安排小娘子们去北安州,还有三位先生要回京过年,该备好的车马礼品也该妥当。
碧桐书院放年假那日,正是下大雨的时候,又冷又寒,学子们都受不了,纷纷裹上厚衣裳,家去了。
书院门口停着不少马车,有京都使人派来的,也有竹清安排的。京都来了信,那些小娘子个个都得提前回去过年,不得跟着竹清去往北安州,故而直到出发,也才十二个人。
竹清、干娘、陈学恒等人以及护卫。护卫是镖局找的,身材精悍的女子,据说能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常年跟着马队在外行走。
“姑姑,萧大人不回京都麽?”陈学恒以前见过萧扶风,不过一个是官大人,一个是普普通通的无名之辈,所以没能结识。
“不回,她说京都没有她在意的人,回不回都不重要。在北安州与相熟的人一同过年更添几分暖意,她就不走了。”竹清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她貌似有了喜欢的人,是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安危的护卫,曾两度救过她性命。”
“她在信上说,若无意外,她这辈子会在北安州渡过,哪怕死了,也要葬在那自由的地方。”听完竹清的话,陆霜玉感慨道:“想当年她前途暗淡,不知多少人在背后可怜她。如今她当了知州,轮到那些人仰望她了。”
安州与北安州之间隔了几个大州,路上她们坐马车、乘船、坐驴车,如此兜兜转转,又不巧,遇上了山匪。得亏一行人都不是软弱无能的人,很快便击退了山匪。
“这儿距离宜州也不远,怎麽会有山匪?”陆霜玉被竹清掺扶下来,异常纳闷地说道:“县令都不管的麽?不怕被告到京城,丢了乌纱帽?”
“要麽就是陈年旧事,山匪盘踞数年,实在是难以解决,县令通常五年换一回,有些不愿意处理这麻烦事。又或者有官员与山匪勾结,故而山匪嚣张。”竹清做了两种猜测。她们在小客栈里歇息了一日,复又上路。
*
北安州里,萧扶风接到了竹清一行人,她非常热情地招待她们,一路上给她们介绍景色,“这边是商业街,就是之前竹清你跟我说的布局,我直接用了,你看看,可成不成?我不重农抑商,有许多游商愿意到这边来,他们交银子租赁店铺,然后做生意,带动经济……”
北安州早已经没有了荒芜的景象,放眼望去,游人如织,两旁商铺大门敞开,里头客人不少,你推销我讲价,好不热闹。
萧扶风已经完全融入了边关生活,头上戴着毡帽,把耳朵牢牢保护起来,身上穿着不大臃肿的冬衣,她还扯开衣裳,让竹清能看见里面的羊毛衫,“暖和着呢。如今羊毛衫也是我们北安州的独特产品,多得是富贵人家要。”
制作羊毛衫也成了北安州百姓养家糊口的工作。
“果真不错。”竹清赞了一句,又问她,“你不是说过,要打造北安州特色麽?我瞧瞧,甚麽样子了?”
“这边这边。”萧扶风拉了她们穿过三条街道,一股劲道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指着一个大店铺说道:“看见没有?特色烤羊肉,与其他边关之地不同,我这儿的烤羊肉鲜嫩多汁,保管你们一吃就不肯放过。除了羊肉,调味料也是一绝,其他地方买不到。”
“那边那边,赤焰马组成的戏团,那些来北安州游玩的人都是冲着戏团来的。”萧扶风说,她手指着的那里正围着许多人,冲天的火光之中伴随着赤焰马越过火圈。竹清看够了,问道:“赤焰马不怕烫?”
“不怕,赤焰马,当初就是生长在温泉热汤附近的马儿,耐火气,而且,我们都会给马儿涂一层药,隔火的,别担心。”萧扶风解释完,问竹清,“我以前不是送了你一匹白色的赤焰马?经常骑麽?”
“我去了大阳县,哪里来的时间骑马?那匹马还在京都,我到时让人带过来。”
寒暄完,萧扶风这个东道主又带她们去烤肉店里胡吃海喝了一顿,她对陆霜玉很尊重,说道:“我跟着竹清喊干娘,干娘,您多吃些,羊肉滋补,是上好的东西。”
推杯换盏间,便到了深夜。
好一阵儿歇息后,待第三日,萧扶风安排她们观摩了一次士兵操练,以及模拟作战。竹清在一旁,趁士兵们换阵型时,她对学子们说道:“都记住了?回去写一篇心得给我,我也会教先生们出这方面的题目,让你们好好练一练。”
“知道了,先生。”陈学恒带头应和。
萧扶风如今是陛下的心腹,也知道陛下想要让女子科考,见竹清这般上心,不由得笑了笑,戏谑道:“哟山长,可了不得,往后培养出来,要是有人得中了,岂不是成了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恩师?”
“我算甚麽恩师?既没有真正授课,也没有教她们策问策论,你可别忘了,我不通诗书。”竹清哀哀叹气,她一听诗词歌赋就打瞌睡,唯有动手制作香料、毒药的时候才精神百倍。
“怎麽不算?你是山长,她们在外面行走也会叫你先生,那你就是她们的先生。你不必妄自菲薄,这一番心血都会成就的。”萧扶风宽慰她,“先前我做知州,无数次彷徨不前的时候,不也是你安抚我开解我?你看看,当初我到北安州,朝中的大臣们哪个不是等着看我的笑话。可如今,北安州成了富庶的大州,每日都有百姓在这里定居。一年交纳的赋税,在所有州中排行第六。”
“几年而已,就已经第六了,我很有信心能夺得第一。”说这话时,萧扶风意气风发,完全看不出曾经闺阁小姐的神态。
“是。”竹清被萧扶风一顿疏解,心里舒坦多了。
“我还没问你,要不要在北安州过新年?我们这儿会办篝火宴会,在空地燃起一个大火堆,围着火堆吃喝,然后载歌载舞。”萧扶风说,她瞟向竹清,又故作不在意般说道:“要是你忙就算了,我也不过是一说,不要紧的。”
“留在这。”竹清拍了拍她的肩膀,“离新年还有几日,我难不成在路上过年?左右我带来的人无所谓在哪里过年,就在这儿,感受一下边关的氛围。”竹清说,如此就拍板决定,她们到书院开学之前再动身回去。
陆霜玉满脸含笑,陈学恒她们暗自激动,对于北安州,她们印象很好,当然想在这里留久一些。
在她们的欢声笑语中,除夕如约而至。
第123章 女子科举
这个新年不太平静,大文内忽的传起了几种新型发明的发明者都是女子,着实激起好一阵儿热潮。
正是大年初一,竹清她们在北安州内跟着人潮乱窜呢,就听见了这个消息。
“到那儿去。”萧扶风指了指能一览无余的高处,上边有专人看守,见了萧扶风,便让开了地方。
“终于能呼吸了。”竹清深深地吸气呼气,“我往日只知道边关的百姓身高体壮,今日被这麽多人一挤,才觉得他们挺可怕的。这要是再矮点,都能挤没了。”
萧扶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随后说道:“习惯了就好。对了,你便是那个研究出水车的人?”她看向陈学恒,又说道:“你也没说过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当真是一个普通的学子。”
“你们也知道,不让我们说。”陈学恒的手朝天拜了拜,萧扶风与陆霜玉就明白,这是陛下不让她们张扬。
“不过之前在安州,有些百姓知道,只不过出了安州,也就没人讨论这些事情。大家只关注新的器具好不好用,能不能增加粮食产量,哪儿会关注研究出这个东西的人是谁,是男是女。”陈学恒早已过了觉得委屈的时候,她潇洒地说道:“能造福百姓就好了啦。”
“真阔达,我喜欢。”萧扶风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对着竹清说道:“我看碧桐书院已经硕果累累了,瞧瞧,多出色。”
“是很出众。”竹清向来不吝啬夸奖,被她一夸,陈学恒又高兴又羞涩,别过脸与其他学子看风景去了。
竹清与萧扶风并肩站着,说道:“想必是陛下扫除了大半的阻碍,终于忍不住了。”不然这些消息哪里能在每一个州县传的沸沸扬扬呢?
“我看也是,这是为以后打基础,根据我的想法,可能与高尚书还有苏丞相的倒台有关。他们两个一被清算,朝中敢反对陛下决定的臣子便又少了。京官当中,有能力不赞同陛下圣意的大臣没两个了,哪怕他们再不愿意,也只能追随陛下,让女子加入到科举考试中。”萧扶风也是玩政治的,知道不少的内幕。
竹清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人脉关系不少,也能猜到一二,她说,“是,陛下在早朝上搬出太祖之名,言明太祖开国之后,下令女子可以入朝为官,为何到了这会子,朝臣们却反对?这些官员哪里敢对太祖不敬?说太祖的决定不好?所以,大势在陛下这边,说不定陛下很快就会下旨,我们等着罢。”
“如此便最好了。”萧扶风想了想,问竹清,“你本事不小,如果真有那一日,你要参加科举麽?与我一样,在朝为官,也不必当京官,随便去哪一个州县,风风光光的当官大人。”
“你当了官,自然就不必在宫中如履薄冰,太后……”萧扶风言语不尽,但其中关心之意明显。她也是怕竹清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竹清虽然救过陛下,也跟了太后那麽多年,但是终究是用奴婢的身份在他们身边,他们高高在上惯了,有多看着竹清?
“我不否认太后对你很好,陛下也很信任你。但是竹清,太后对你好是因着那些好都是无关痛痒的,给你卖身契,你有没有卖身契一样要伏低做小伺候她,让你当尚宫,也是她的耳目之一……凡此种种,她对你好,不过是想要你更加忠心她。”萧扶风说,“还有陛下,他心思谁也猜不透。你知道之前的齐侍郎麽?户部那个,是陛下忠实的支持者,从一个八品小官一直当到侍郎。去年他贪污,抄家流放,三代不得科举。可见,他……”
最后,萧扶风的声音几不可闻,竹清没有听清她的意思,不过也能大概猜到,她笑了笑,不在意这些事情,萧扶风讲得是没错,但很可惜,她与萧扶风是不一样。
“你忘了,你有父母亲族,哪怕你不回去,这麽些年,你不也还是教人准备节礼年礼送回去?如此才能躲过言官的抨击,没有后顾之忧的当知州。”竹清摊手,“你有软肋,可是我没有,我甚至没有成亲没有夫君孩子,陛下不会放一个毫无软肋的人在外地当官。况且我可不会治理国家。”
“要当好陛下心中的官员,前提是有本事治理国家,再之后,要麽贪钱,要麽好美色,也算是有把柄可拿捏……”竹清的声音不疾不徐,萧扶风不自觉听入神了,眼神复杂地说道:“竹清,你要是能当官,说不得扶摇直上,作丞相。”
她很清楚人心,也清楚甚麽时候露出甚麽样的一面。
“我刚才说的,你觉得我有哪一个是符合的?”竹清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之前陛下许诺,一旦女子能科考,就让她入朝为少师。如果是当少师,是不是至少要有一个亲近的人,能被当作软肋的亲近者?
亲人麽,她是没有了。唔,情人?这个好像可以试一试,要当官之前勾搭一个,不当少师了,便一脚踹了。
“你在想甚麽?”萧扶风一脸嫌弃,“看你笑得不怀好意。”
“没。”竹清清了清嗓子,变得正经。一个少师,虚衔,也不需要如何谋划未来的路,且走一步看一步。
北安州的新年充满了热烈的氛围,家家户户门户大开,这儿没有小偷,他们是不怕的。竹清走在路上,被路人塞糕饼,在零下几度的天气里,糕饼早就冻的邦邦硬,也不怕碎了。
“真是热情好客。”竹清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来,她与干娘一样,怀里抱了一大捧糕饼。
一转头,萧扶风还没出来,人们正围着她,高呼,“萧大人萧大人……”然后围着她载歌载舞,就连三岁的小孩子,也被父亲举在肩膀上,加入了这场喜气洋洋的欢歌当中。
“干娘,跳麽?”竹清像个绅士,优雅地伸手,陆霜玉把手搭上去,两人手牵手加入了包围圈中,跟着人潮高呼,“萧知州萧大人。”
萧扶风受尽了百姓的爱戴。
这也是为何她能一直当北安州知州的缘故,要是换一个人来,指定没有萧扶风这样的名声。
在书院开学前十日,竹清带着陈学恒她们返程了,萧扶风与她约定好,下回再到北安州,她好好招待她。
*
书院内的帮工们开始打扫卫生,扫走枯树枝,竹清交代道:“像这种尖锐的树枝要砍掉,小孩子没有定性,万一拿树枝来顽伤到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正月十八,晖桐书院与碧桐书院同时开学了。
竹清主要关注晖桐书院这边,她跟着毕先生走进学堂,等学子们拿出寒假作业,她就与几位先生一起检查作业。
“你怎麽没有做?”毕先生严厉地看着一个男孩,竹清抬头看去,她记得那个男孩不小了,十二岁,差不多是学子中最大的。
“俺,俺……”男孩语无伦次,毕先生又说道:“俺甚麽,说京话,来日去了外头被读书人耻笑口音,你岂不是要怪到我们身上?我们作为先生,第一堂课就教你们说话,你们可要好好学。”她说罢,又拍了拍桌子,“李小水,所以你好生说说,怎麽没写?”
李小水吭哧吭哧地说道:“先生,回先生的话,是我娘亲,我娘亲说作业做不做都无所谓,就带着我去走亲了。”他没敢说一听见娘亲这样说,他就欢喜疯了,完全没有想起来先生要检查作业。
“定性不行。”毕先生说,三岁看老,更何况,李小水不小了,十二岁,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这样的学子,别说考秀才,只怕连学好算数当个账房先生都难。
“山长,如何处理?”毕先生询问。
“记起来,这个月月假时你跟着去他家,与他亲人聊一聊,若他家人态度不成,你知道该怎麽做。”竹清没有当着学子的面说退学,不过李小水不小了,也能猜到,顿时悲从中来,想哭出来。
叔叔伯伯都说到书院里是来享福的,他如果就这样回去,就会变成隔壁村王狗蛋一样,只能跟着他爹下地干活,累得跟头牛似的。
竹清检查的这一列学子是大山村的,每一个都完成了,她检查到最后一个,说道:“你的字要写的规整一点,我们不要求你们短时间内写字有风骨,但是规整还是要做到的,起码能让先生一眼就看明白你写的是甚麽字。没有了纸张就去领,这点不需要你们担忧。”
“知道了,山长。”叫清云的小娘子应了,满脸笑意,她喜欢书院,能让她读书,先生们也很好。
竹清走到讲台上,看向下面的四十一个学子,说道:“新的学期,希望你们更加努力。”也不知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坚持不住的,肯定不能再读下去了。
不独他们,就连家庭也是书院考虑的重点,像李小水那样,父母都不重视的,觉得写不写作业无所谓,这种学子也很难掰正,便也不能留下。
她开书院可不是作慈善,如果这种不重视学习的学子都留下,那书院岂不是乱七八糟的了?
一晃时间过得极快,到了五月份,竹清与干娘开的店铺已经扬名隔壁青州,甚至连知州娘子也得了空就去铺子里做美容,有了知州娘子带头,不少有名有姓的娘子们也跟随。
竹清推出了会员制,获得一致好评。她们这些富贵娘子要的是甚麽?不就是独一无二,不就是这份特殊对待麽?如此,脸上有光,又浑身舒坦,再好不过了。
晖桐书院的学子们已经显露出各自的个性,一部分不好学,只是因为书院提供的优渥生活才跟着先生们读书;一部分则是拼了命的看书,有不会的也积极询问先生,不管天赋如何,起码这一份认真就已经让人侧目了;一部分则是自己有心要学,又抵不住同窗的邀请,课下顽去了,导致几次月考越来越差。
在五月份的月考出来后,竹清看了所有的卷子,第一名是大山村的王立秋,第二名也是大山村的,与王立秋是堂兄妹,叫王石头,第三名则是……
她带着卷子到了课堂上,与他们说道:“你们是第一批来到晖桐书院的学子,先生们很看重你们,有不会的,手把手教。”他们刚来时还不认识字,就连练字也教了有段时间。
“很快,书院就会招收下一批学子,你们以后就是启蒙一班的学子,新收学子则是启蒙二班的。唯有达到要求了,才能到隔壁的碧桐书院升入黄支院。”竹清停顿了一下,等学子们都听进去了,又继续说道:“可别忘了,碧桐书院的黄支院,是启蒙班,教的知识比我们启蒙班的要深许多,到了那边,你们才能初初领略科举的不易。”
“还有,在晖桐书院读了五年依旧不能升入隔壁书院的,也作退学处理。如今,已经过了一年了。”竹清话音刚落,就有不少的吸气声,学子们从满脸迷茫到惶恐,一副震惊回不过神的模样。
他们只知道在这里读书,从来没想过,要是被退学了该怎麽办。如今被具体告知了限期,他们便恍然大悟,还剩下四年!不管在这里学得多好,四年都去不了碧桐书院,他们一样要退学!
给学子们上了发条之后,竹清又缓和了,说道:“当然,你们也会想知道,在晖桐书院读书不用花银钱,那麽去了碧桐书院呢?要不要花钱?”
成绩好的学子们听得聚精会神,一个个眼神亮晶晶,是哩,他们想知道。
“从我们晖桐书院出去的学子,读黄支院启蒙班的学子,一应开销由我们晖桐书院负责,不必你们额外花钱。当然,如果你们有人得中秀才,我们也就不会继续为你们花银钱了。”竹清解释,秀才公不需要他们接济。
“碧桐书院黄支院也是有要求的,五年升不上其他学院,也不能读。”竹清一棒子让学子们冷静下来,原本限期是八年,出了史成才那件事后,就改为了五年。
“我手上的是你们五月月考的排名,有几个答的不知所言,所以不参与排名。这几个不参与排名的,等六月份月考下来,先生们会按照所有月考的情况,安排退学的学子。一般而言,超过两次没有排名的,一律退学。”竹清说罢,已经有学子忍不住压力而啜泣起来。但是她表情不变,晖桐书院的启蒙班教授的知识其实不算难,认真学还是能得到一个好名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