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松面色复杂地望着江归一,这样坐拥的身姿让他想起江之贤。
等议事结束,他脚步拖滞,等其他人离开,提醒看着长大的孩子,“归一,有没有想过你毫不犹豫跟陈窈一起跳海,这么着急夺权,是因为你爱上她了,不想让她离开你。”
“我是她的主人,她生死都属于我,敢离开,我打断她的腿。”
江归一停在全身镜前,寻思如何让这幅皮囊更美丽。思维又发散到这段时间抱着陈窈的夜晚,软绵绵、香香的身体可比被子和抱枕更易入眠。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爱。对她好点,送我进监狱,爱她,哪天直接送我上断头台。”
他想到什么,下达指令,“叫人安排飞机,马上回国。”
“马上?”
“万一她醒来发现我装傻,跑了,国外不好找人,不如趁她睡觉直接回国。”江归一无视马伯松鄙夷的眼神,“记得告诉他们,统一口径,如果她问,就说你们强硬把我弄上飞机。”
马伯松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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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归一属下办事效率极高,当即砸钱租了架私人飞机,原本48小时的审批时间,3小时后飞行管制部门审批完毕,划拨出直飞南楚的航线。
睡梦中的陈窈毫无察觉,江归一贴心地为她戴上眼罩和耳塞,喷了点催眠的气体药剂,抱着人上飞机,窝进隔间小床。
起飞霎那,他安心地闭上眼,唇角噙着舒缓的笑意。
戴上镣铐那日,江归一就知道陈窈准备一走了之。时至这刻,他那条从赵妄铭葬礼那日悬起的神经,终于迟钝地、慢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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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窈是在缺氧中醒来的,睁开眼,男人鼻尖抵着她鼻尖,昏昏的橘光照着他的皮肤呈现细腻的油画质感,长密的睫毛有点绒绒颤颤。
听到飞机轰鸣声,她回神,低头,小鸽子被握在手里,柔热地熨着,孵化似的。
“......”
陈窈试图挣脱,无果,头颈虚虚往后一仰,往前,脑门磕向他脑门。
“别吵。”江归一语声含混,说着又抓了抓。
她面无表情抬手一巴掌呼向他的脸,清脆声响。
下一秒,男人翻身而起,将她压在身下。两米多的个头在机舱极具压迫感,轻而易举将她牢牢困住在怀里。腰胯紧贴,稍微动一下都能感觉灼烫坚实的肌肉强度。
一道薄薄的门,特意压低的交谈声清晰入耳。
“他们不会要在机舱里找刺激吧。”
“这癖好......”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江归一心想完了,这段时间避免她发现,每每睡觉弓背。他脱口而出,“幺幺......”
“不行。”陈窈说:“现在不行。”
“你先跟我解释为什么我们在飞机上。”
江归一精准捕捉字眼。
不行,现在不行。
这意思,别的时候可以。
这意思,那傻子也会硬。
这意思,她和那傻子做过了。
江归一眼神发沉。
她身边总有那么多苍蝇,江之贤,甄先生,江颂竹,岳山,短短三天又多了个消失的虚幻人物。
这对江归一的霸权主义来说简直是无法容忍的挑衅和刺激,他本就耿耿于怀,强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每日鞭挞折磨,他恨不得拿刀剖开身体,把那杂碎挖出来碎尸万段。再告诉她,江乌龟已经死了。
现在得知他们做过,无异于告诉一头雄性野兽,吃了一半食物,不止被觊觎,还在他打盹的时候被咬了,舔了。
阴暗的念头难以遏制露出端倪。
关起来,锁起来,她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江归一迅速起身背对她,一条青筋从脖颈延至额际,狂躁地跳动着。他打开隔板,看向倒映海水的蔚蓝天穹,眼神变幻莫测,似在权衡利弊,亦或计量合适的时机。
陈窈看着江归一轻微抖索的肩膀,无语地问:“你不会又哭了吧?”
江归一慢条斯理解开衬衫纽扣,酝酿情绪,等待她下一步动作。
久久没得到回应,陈窈支起身体,扯江归一的衣摆,绸缎衬衣轻易从肩部褪下,紧实的背
肌,行云流水般的脊线,优美内收的腰线。
她呼吸一滞,仿若见到料峭雪山。
他缓缓回头,乌黑发丝柔顺地滑落肩头,瞳膜湿润,眼尾绯红,晶莹泪珠挂在睫毛,欲坠不坠。
他眨一下眼,眼泪掉落,掉进她心间,激起层层涟漪。
然而当他转过身,肩部枪伤又为那副躯壳增添几分野性。
陈窈不自觉吞咽唾沫,江归一便俯身,拉起她的手送到唇边,侧脸贴她的手心,让眼泪顺脸颊流进掌纹。他敛颌,唇着贴着她的掌缘,一点一点厮磨。
“幺幺,我好难受,胀得好疼......”
“现在真的不行吗?”
美色当前,陈窈脑袋发晕,脸上的温度持续升高。之前怎么没这种被蛊惑的感觉。
她的反应江归一尽收眼底,他再次前倾,慢慢启开唇,牙尖轻轻磨她的掌心,似难耐的渴求,也似祈求,“我保证小力的,温柔的,不让他们听见……”
他泪眼汪汪地注视她,“就像我们上次那样......好不好?”
飞机陡然颠簸。陈窈思维混沌,恍若置于梦中一般。她有点怀疑这次境外之旅究竟是真实还是假梦。
她莫名想起来时的场景,想到死去的赵妄铭,吴汜,巴瑶族的日子,岛屿婚礼因她死去的人。
那是种最美好与最丑陋混在一起的矛盾感,丢不开、握不住,在思绪中萦绕,永无止境。
“幺幺......我好难受,好疼......”
男人在她手心流着泪。
陈窈注视江归一。
她六亲缘薄,父母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没见过。如今,唯一和过去有联系的只有岳山。
其他身外之物,或多或少,于她而言没区别。
这么想来,她好像确确实实,真正拥有的,只有诞生在蓝天白云、碧海清波之下的傻子。
“江乌龟。”陈窈擦去他的眼泪,“别哭了。”
江归一气得快爆炸,心里连连呵呵冷笑,逼出更多眼泪,“好难受,好疼......”
她无奈叹息,“那你别搞出太大动静......”
他乖乖点头,“好,要上次那样。”
陈窈躺下去,偏开头,“你别把舌头伸进去......我会忍不住……”
江归一表情凝固,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她这是...这是......
让他像狗一样跪趴着舔!!!???
第054章 假痴不癫054
南楚四大家, 江家历史最悠久,百年前南楚经受绝无仅有的残酷蹂躏,山匪横行, 册封的地方官占有农民土地, 苦难中的人们转而求助地下王国——纵横。
祖师爷江进酒制定缄默规则, 成为南楚说一不二的统治者, 保护者。
民国时期,留学回来的江吾阎, 师夷长技,带江家踏入资本体系,附以政治, 成为两道的领头羊。
后来的掌权人多为挥霍无度的纨绔, 加上建国后的政策调整,一纸君子协议割据南楚势力,江家这才屈居四方王座。
封建至解放,对于一个祖辈掌握强权, 手眼通天的父权家族, 后代自然继承顽固不化的血液。
过往风流韵事和现实污糟从未有过例外。
况且他连祖先都不跪, 要他俯首称臣。
荒谬!
江归一心里疯狂辱骂江乌龟,这时陈窈似乎想起什么, “等等。”
她反身翻后置柜,抽了两张湿纸巾, 动作毫无顾忌。他目不转睛, 心跳加速体温升高, 飞机轰轰声撞击耳膜。
“为什么我在医院睡得好好的, 醒来就在飞机上了。”陈窈边问边擦,江归一没回答, 她挑起眉梢,示意他该回答问题了。
陈窈此时做任何表情对江归一都是挑逗。
“他们说父亲催促,非要今晚就走。”他口干舌燥,眼睛都红了,“我不想的......”
“嗯。”
须臾,她用黑珍珠似的眼珠子注视他,懵懂无辜,“可以了,别弄太久。”
“......”
江归一颅内激烈交战,瞟了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瓷白皮,朱砂红的小痣,黛青色的血管,简直是美学。
他吞咽着,舔了舔唇,握住她的脚踝,慢慢俯身。
脑子那壶水蓦地沸腾,发出尖锐的呜呜警报:你疯了!江归一!脑子是不是坏了!他是傻子你也是吗!?
滚!
江归一直接撂翻壶盖。
那傻子凭什么!这是我的!